灵桃的甜香裹着晨露钻进窗户时,云逍正蹲在灶边帮母亲烧火。林秀揉着面,围裙上沾着面粉:“逍儿,今天的灵麦粥熬得久点,你爹说胸口闷,要喝热的。”云逍应着,往灶里添了把松枝——火苗舔着锅底,映得他左眉的月牙疤泛着淡粉。
院门外的拍门声像敲在鼓上。云逍擦了擦手去开门,撞进王小虎不耐烦的脸:“云逍,家主叫你去村公所,马上!”他的袖管沾着草屑,是刚从灵田回来的样子——灵禾的穗子清晨还在晃,怎么突然又找上来?云逍摸了摸腰后的青铜小锄,指尖泛起淡绿,转身对林秀说:“娘,我去去就回。”
村公所的青石板泛着潮味,李云峰坐在正堂的太师椅上,骷髅头玉佩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见云逍进来,指节敲了敲桌面:“云家小子,你灵田的灵气溢到村东头了——王老三的萝卜苗全黄了,按村规,你得赔三倍灵谷,或者去修村外的风雨桥。”王福坐在旁边,手里转着茶盏,山羊胡翘得老高:“可不是嘛,你占着灵脉,也该为村里出点力。”
云逍盯着李云峰的玉佩——上次黑袍人的瓷瓶上,也有类似的黑纹。他摸着怀里的碎瓷片(母亲刻的小兰花硌着手心),轻声说:“李叔,村东头离我灵田半里地,木属性灵气只会滋养作物,怎么会烧黄萝卜?是不是有人撒了灼土粉?”话音刚落,李云峰的脸就沉下来,拍着桌子站起来:“你敢质疑我?王老三的地就在那摆着,要不信自己去看!要么赔谷,要么修桥,别耍嘴皮子!”
院外的风卷着灵桃香飘进来。云逍低头看着自己沾着灶灰的鞋,突然笑了——上次李浩的火把没烧着灵禾,这次李云峰是想让他没法照顾灵田。他抬起头,眼睛亮得像灵禾的光:“修桥可以,但我要带灵田的青藤去——桥基的土松,青藤能加固,不然三天修不好。”李云峰盯着他的指尖,那里还留着灵禾的淡绿,心里泛起不安,却又不想在王福面前落面子,咬着牙哼了声:“行,要是修不好,灵田税翻倍!”
灵田的青藤缠着竹篓往上爬时,云岚正蹲在旁边数田螺:“哥,这藤能绕桥桩三圈不?”云逍把青藤塞进篓子,摸了摸他额角的闪电胎记:“能,等修好了桥,哥给你摘灵桃吃。”墨尘的声音从灵禾丛里飘出来:“李家是想耗你精力,让灵田没人管——青藤能守桥,也能守灵田吗?”云逍指尖掠过灵禾的穗子,混元真气顺着麦秆流进去:“青藤是灵田的枝,灵禾是根,它们能连着气。”
风雨桥的木板烂得能看见桥下的河水。云逍把青藤埋进桥基的软土,指尖泛着淡绿——青藤立刻发芽,细弱的藤蔓顺着桥桩往上缠,像给歪歪扭扭的木桩穿了件绿衣裳。云岚举着油灯,踮着脚喊:“哥!藤在发光!”月光洒下来,青藤的纹路里流淌着淡绿的灵气,把桥基裹得严严实实。云逍擦了擦汗,望着灵田的方向——风里飘来灵禾的震颤,像在说“我陪着你”。
第三日清晨,桥面上的新木板还沾着露水。李云峰踩着木板,脸色黑得像锅底:“这藤……怎么这么结实?”王福试着推了推桥桩,纹丝不动,忍不住咂舌:“这灵藤比铁绳还牢。”云逍站在桥边,摸着青藤的叶子——叶脉里还留着灵禾的气,像在跟他打招呼。他转头对李云峰笑:“李叔,桥修好了,您说的‘贡献’我做到了。”
李云峰甩袖就走,黑锦袍扫过桥边的草叶:“算你走运!”王福凑过来,压低声音:“云小子,李叔最近跟个黑袍人来往,你可得小心——那家伙身上有股子腐味,不像好人。”云逍望着李云峰的背影,指尖的淡绿慢慢收进掌心——黑袍人?上次的蚀骨散,这次的灼土粉,都是他的主意吧?
灵桃的甜香飘过来时,云逍正蹲在灵田边摘桃子。云岚抱着竹篓,桃子堆得像小山:“哥!这个最大!”他举着个红透的灵桃,汁水顺着指缝流下来。云逍接过桃子,咬了一口——甜丝丝的,像母亲的枣糕。墨尘的声音从灵禾丛里飘出来:“李家不会善罢甘休,但你学会用灵植的力量了。”云逍摸着灵禾的穗子,灵麦的震颤顺着指尖传进心里:“灵田是根,谁也拔不走。”
夕阳把灵田染成金红色时,云逍坐在老槐树上,望着远处的风雨桥——青藤的绿在暮色里泛着光,像条连着灵田的丝带。风里传来林秀的喊叫声:“逍儿!岚儿!吃饭了!”他抱着竹篓跳下来,灵桃的香气撒了一地,灵禾的穗子晃得更欢了,像在说“欢迎回家”。
灶屋的灯光暖得像块玉。云战喝着灵麦粥,咳嗽声轻了些:“逍儿,桥修得怎么样?”云逍夹了块萝卜干放进他碗里:“修好了,青藤缠得牢。”林秀笑着擦桌子:“那就好,不然你爹又要着急。”云岚举着桃子跑进来,汁水蹭在脸上:“爹!哥摘的桃子比蜜还甜!”云战摸着他的头,眼里泛着光:“咱们逍儿,长大了。”
深夜的灵田静得能听见灵禾的呼吸。云逍蹲在水渠边,指尖掠过青藤的嫩芽——它们从桥基爬回来,缠着灵禾的麦秆往上长,像在说“我回来了”。墨尘的白衣裹着月光飘过来,声音里带着笑意:“灵植选了你,不是让你躲着,是让你用它们的力量守护。”云逍摸着左眉的月牙疤,那里还留着灵体觉醒时的麻意,抬头望灵田——灵禾的穗子正对着他晃,像在说“晚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