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
芊墨补充。
“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古代没有剖腹产概念,我需要一个能让古人接受的说法。”
踏雪想了想:
“建议使用‘华佗麻沸散开腹取子术’的典故。据史料记载,华佗曾为产妇剖腹取子,但后世失传。
您可以称自己偶然得获残卷,钻研而成。”
“好。”
芊墨点头,“把器械包装成古代医箱的样子。”
片刻后,一个看似普通的檀木医箱出现在空间地面上。
芊墨打开检查,里面整齐摆放着各种器械,但外观都做了处理——
不锈钢器械被包裹在皮革套中,塑料包装的药品换成了瓷瓶,输液管等太过现代的物品则没有取出,她打算必要时再从空间直接取用。
她提起医箱,意识退出空间。
楼下,王文渊已吩咐师爷备好了马车。
见芊墨提着个医箱下来,他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但更多的仍是忧虑。
“芊墨姑娘,晚禾怎么办?”
他忽然想起。
“春花会照顾她。”
芊墨将晚禾托付给春花,简单交代了几句,便与王文渊一同上了马车。
马车在街道上疾驰,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急促的“嘚嘚”声。
车厢内气氛凝重,王文渊双手紧握,指节发白。
“大人,”
芊墨忽然开口。
“有件事需先说明。我用的方法...…与寻常大夫不同。可能需要开腹取子。”
王文渊浑身一震:
“开...…开腹?”
“是。”
芊墨直视他的眼睛。
“胎儿过大,胎位不正,经产道分娩已不可能。
唯一的生机,是切开腹部,直接取出胎儿,再缝合伤口。”
这描述太过骇人,王文渊的脸色瞬间惨白:
“这..….这能活?”
“我有七成把握。”
芊墨没有夸大。
“但若不用此法,十死无生。大人,您必须做个选择——是让我试试这看似凶险却可能救命的方法,还是.…..”
她没有说下去。
马车仍在疾驰,车厢内的沉默却重如千钧。
王文渊的额头渗出冷汗,他想起岳母悲恸的哭声,想起夫人临行前绝望的眼神,想起婉清那个活泼爱笑的姑娘...…
“做。”
他咬牙道:
“芊墨姑娘,你尽管放手去做。无论结果如何…...总比等死强。”
刘府在邻县县城西侧,是一处三进院落。
此刻府内一片死寂,下人个个垂首屏息,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悲伤。
正房外,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正扶着门框啜泣,旁边站着同样泪流满面的王夫人。
几个产婆模样的人站在檐下,摇头叹气。
一位老者——显然是大夫——正在收拾药箱,面色沉重。
“岳母,夫人。”王文渊快步上前。
王夫人看见丈夫,眼泪又涌了出来:
“相公...…婉清她...…她快不行了...…”
那位老妇人——林老夫人抬起头,看见王文渊身后的芊墨,愣了一下:
“文渊,这位是?”
“岳母,这位是芊墨姑娘,懂医术。”
王文渊介绍道,“她说...…或许还有办法。”
“还有办法?”
林老夫人眼中燃起一丝希望,但看到芊墨年轻的面容,那希望又迅速黯淡下去。
“连孙大夫都说没救了,这位姑娘…...”
“老夫人,能否让我先看看病人?”
芊墨平静地问。
林老夫人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王夫人推开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里间的床榻上,一个年轻女子面色惨白如纸,双眼紧闭,气息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她的腹部高高隆起,被褥下隐约可见不正常的凸起——那是胎儿错误的体位。
床单上满是血污,触目惊心。
芊墨快步上前,先探了探林婉清的颈动脉——脉搏微弱但还在跳动。
她掀开被褥,轻轻按压腹部,触诊胎位。
果然,头在上方,脚在下方,胎儿体型确实偏大。
“胎儿还活着。”
她收回手。
“但心跳很弱,必须立即手术。”
“手术?”
跟进来的王夫人不解。
“开腹取子。”
芊墨言简意赅。
这话像一块巨石投入死水,激起千层浪。
屋里屋外所有人都惊呆了。
“开…...开腹?”
一个产婆尖声道:
“姑娘你疯了吗?剖开肚子,人还能活?!”
“就是!这哪是救人,分明是杀人!”
“我接生四十年,从没听过这种邪术!”
“怕不是哪里来的妖女吧?!”
质疑声、斥责声、惊恐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林老夫人脸色煞白,连连后退:
“不..….不行...…这太可怕了...…”
王文渊上前一步,挡在芊墨身前:
“岳母,各位,请听我一言。孙大夫已经说了,婉清和孩子都保不住了。
芊姑娘这法子虽闻所未闻,但或许…...是唯一的机会。”
“可是开腹取子..….”
王夫人声音发颤,“相公,这.…..这真的能行吗?”
“我不知道。”
王文渊诚实地说,“但我知道,若不试,婉清必死无疑。若试了…...至少还有一线希望。”
他转身面对林老夫人,深深一揖:
“岳母,小婿恳请您,让芊姑娘一试。一切后果,小婿愿意承担。”
林老夫人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女儿,老泪纵横。
许久,她闭上眼,艰难地点了点头:
“罢了..….罢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我需要准备。”
芊墨立刻道:
“请所有人退出房间,只留两个手脚麻利的丫鬟帮忙。
准备大量热水、干净的白布、烛台。还有,我需要绝对的安静。”
王文渊立刻安排下去。
下人们虽然惊恐,但不敢违令,很快备齐了东西。
两个胆大的丫鬟被留下,其余人全部退出房间,连产婆和大夫也被请了出去。
房门关上。
芊墨迅速打开医箱,取出消毒液,开始清洁双手和器械。
两个丫鬟战战兢兢地看着那些奇形怪状的器械,不敢多问。
“你们叫什么名字?”
芊墨一边准备一边问,语气平静,试图缓解她们的紧张。
“奴..….奴婢春桃。”
“奴婢秋菊。”
“好,春桃,你负责递器械,我让你拿什么就拿什么。
秋菊,你负责擦拭血迹,保持手术区域清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