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墨吩咐道:
“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惊慌,不要出声。
你们越镇定,林姑娘活下来的机会越大。”
两个丫鬟用力点头,虽然脸色依旧苍白。
一切准备就绪。
芊墨戴上空间里取出的无菌手套——在外人看来只是薄薄的丝质手套。
她先给林婉清注射了麻醉剂,待其完全昏迷后,开始消毒腹部皮肤。
烛光下,手术刀泛着冷光。
春桃的手在抖。
芊墨看了她一眼:“相信我。”
简单的三个字,不知怎的,让春桃奇迹般镇定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手术开始了。
锋利的刀刃划开皮肤,鲜血涌出。
秋菊连忙用纱布擦拭。
芊墨手法娴熟,层层切开皮下组织、肌肉层,最后是子宫。
当子宫被切开,羊水流出的瞬间,一个蜷缩的胎儿显露出来。
芊墨小心翼翼地将胎儿取出——果然是个大胖小子,目测至少有九斤。
但此刻他全身青紫,没有呼吸。
“剪刀。”
芊墨伸手。
春桃颤抖着递上。
芊墨剪断脐带,迅速清理胎儿口鼻中的羊水,然后开始新生儿复苏。
拍打脚底、胸外按压、口对口人工呼吸..….
一系列动作流畅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
屋外的人听见里面没了动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林老夫人几乎要晕厥,被王夫人扶着才勉强站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像一年那么长。
忽然——
“哇——哇——”
一声婴儿的啼哭,微弱却清晰,从房中传出。
“生了!生了!”
屋外的人激动起来。
但王文渊的心仍悬着——孩子活了,大人呢?
房中,芊墨将新生儿交给秋菊:
“用干净布包好,注意保暖。”
然后立即转回手术台,开始处理胎盘,缝合子宫。
这是一场与死神的赛跑。
出血量不小,芊墨一边用吸引器清理,一边快速缝合。
她的动作快而精准,每一针都恰到好处。
两个丫鬟看得目瞪口呆,她们从未想过,人的身体可以被这样打开又缝合,而执刀者竟如此冷静,仿佛在缝补一件衣裳而非活人的身体。
子宫缝合完毕,接着是腹壁各层。
芊墨用了可吸收缝线,这样就不需要拆线。
最后一层皮肤缝合时,她的额头已渗出汗珠,但手依然稳如磐石。
终于,最后一针完成。
她给伤口敷上空间出品的抗菌药膏,用纱布包扎好。
“成功了。”
她直起身,长长舒了口气。
春桃和秋菊这才敢出声,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是劫后余生的泪水。
芊墨检查了林婉清的生命体征——脉搏虽然微弱,但已趋于平稳。
她又检查了新生儿,小家伙脸色已转为红润,正闭着眼睛,小嘴一噘一噘的。
“把门打开吧。”她说。
房门打开的一瞬间,所有人都涌了进来。
当看到床上安静躺着的林婉清,看到她腹部整齐包扎的伤口,看到她身边那个正在啼哭的婴儿时,所有人都呆住了。
“婉清.…..还活着?”
林老夫人颤声问。
“活着。”
芊墨点头:
“麻沸散的药效还有两个时辰。她失血过多,需要静养至少一个月。
伤口不能沾水,每日换药,饮食要清淡营养。”
她又指了指婴儿:
“孩子健康,九斤多重,是个大胖小子。只是出生时窒息了一会儿,需要小心观察。”
王夫人扑到床边,握住妹妹的手,感受到那温热的体温,终于失声痛哭——
这是喜极而泣的哭。
林老夫人更是直接跪了下来:
“神医..….神医啊!老身...…老身给您磕头了!”
芊墨连忙扶起她:
“老夫人折煞我了。快起来。”
王文渊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眼眶发热。
他走到芊墨面前,深深一揖:
“芊墨姑娘.…..不,芊墨神医。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大人言重了。”
芊墨扶起他,“医者本分罢了。”
这时,那几个被请出去的产婆和大夫也挤了进来。
当他们看到林婉清腹部的包扎,听到孩子响亮的啼哭时,一个个脸色煞白,如同见了鬼。
“开腹取子…...真的成了?”
一个产婆喃喃道。
“这...…这怎么可能...…”
孙大夫上前,想查看伤口,被芊墨拦住了。
“伤口不能碰。”
她平静地说:
“孙大夫若感兴趣,日后我可以与您探讨医术。但现在,病人需要休息。”
她的态度从容不迫,明明做着惊世骇俗的事,却仿佛只是寻常。
这份气度,让在场所有人都心生敬畏。
林老夫人忽然想起什么,连忙道:
“快,快去通知老爷和刘家姑爷!告诉他们,母女平安!平安啊!”
下人们这才如梦初醒,飞奔着去报喜。
屋外,夕阳西下,晚霞满天。
屋内,新生命的第一声啼哭,冲散了笼罩一天的死亡阴影。
芊墨洗净双手,收拾好医箱。
走出房门时,晚风拂面,带来一丝凉意。
她抬起头,望着天边那抹绚烂的霞光,心中一片宁静。
她知道,从今天起,一切又将不同。
“剖腹取子”的神迹,将像风一样传遍整个青州府。
而她,芊墨,将不再只是一个火锅店的老板。
她是能从阎王手里抢人的——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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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清母子平安的消息,像长了翅膀的春风,一夜之间吹遍了青州府的大街小巷。
“听说了吗?县令大人的小姨子难产,肚子都开了,硬是被那个开火锅店的女神医给救回来了!”
“何止救回来了,听说切开肚子取出孩子,又把肚子缝上,如今母子二人都好好的!”
“天爷啊,这岂不是华佗再世?!”
坊间议论沸沸扬扬,添油加醋,传到后来,几乎成了神话——
有人说芊墨是药王菩萨转世,手持金刀,剖腹取子时满室生香;
有人说她用的是失传千年的麻沸散,人醒后不觉疼痛;
更有人说那孩子落地时啼哭三声,竟喊出了“神医”二字。
真相往往比传说更令人震撼。
芊墨回到火锅店的第三天,林府和刘府的谢礼便如流水般送上门来。
两辆大车停在店门口,引得半条街的人都围过来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