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面绝壁高耸入云,覆雪皑皑;另一侧深潭幽邃。
他尝试凌空飞跃,却难抵刺骨寒气。
除非有无心妖僧那般绝世轻功……
“刘大哥,可有出路?”
阿秀急切迎上。
“唯有从潭底一试!”
灵儿闻言亦走近。
三人重返水潭。
刘长安纵身入水,潜行许久,头顶石壁密不透风。
幸有九阴真经闭气之法,终见微光。
破水而出时,已置身一处溶洞,暗流仍向前奔涌。
刘长安在山洞中发现一条蜿蜒小路。
前行数里后,阳光骤然洒落,他闭眼适应片刻,再睁眼时已置身洞外。
只见红绿相映,竟是一处幽静山谷。
他纵身跃起,发觉此处山势平缓。
极目远眺,可见山间野羊低头啃草,树梢猿猴嬉戏跳跃,更有群鸟啄食野果,鸣声清脆。
此地风景甚佳,不如先接阿秀与灵儿过来再议。”刘长安循着溪流折返山洞。
半日后,他重返原先的山谷。
听到动静的阿秀与灵儿迎出洞外。
阿秀泪眼婆娑:刘大哥,水里可冷?
确有些寒意,不过我找到了出路。”刘长安笑道。
二女闻言皆露惊色:当真?真的吗?她们异口同声。
自然不假。
只是往返耗时半日。
还请灵儿姑娘稍候,我先送阿秀过去。”
灵儿双颊微红,轻声道:灵儿在此多年,多等几个时辰也无妨。”
阿秀贴近刘长安,虽同情灵儿处境,但此刻更渴望离开山谷。
这并非心狠,换作旁人怕也如此。
刘长安轻拍阿秀手背,向灵儿颔首示意,随即抱着阿秀跃入寒潭。
灵儿怔怔望着水波荡漾,素来平静的面容浮现落寞,许是以为他们将一去不返。
水中阿秀颇为艰难。
虽生于雪山却不谙水性,全靠屏住的一口气随刘长安潜游。
忽觉气息紊乱,不由自主张口欲呼。
刘长安急游近前,以唇相渡。
这是二人第二次亲吻。
自幼不与男子接触的阿秀面红耳赤,幸在水中未被察觉。
在刘长安不时度气相助下,二人终抵山洞。
出洞时,夕照为峡谷披上斑斓色彩,令阿秀目眩神迷。
刘大哥,日后定要再来此处。”她倚靠着男子,沉醉在那双星辰般的眼眸与令人安心的气息中。
依偎片刻,阿秀突然惊起:哎呀!灵儿姑娘还在那边!
刘长安正欲享受这静谧时刻,闻言只得讪讪道:说得是,我这就去接。
只是天色已晚,恐怕要等明日了。”
阿秀忽然面泛桃红,招手轻唤:刘大哥,近些。”待他靠近,少女如蜻蜓点水般在他颊边落下一吻。
“明儿早些回,我在山洞候着。”
阿秀轻快地向前蹦跳而去。
刘长安喉头滚动,迅速折返洞中。
刚转身,便见刘长安匆匆忙忙的模样,阿秀不禁掩嘴轻笑。
待刘长安重返山谷,暮色已深。
月光透不进谷中,四下寂然无声。
他从水中起身,忽闻灵儿的声音传来——
“刘大哥,是你么?”
“是我,灵儿姑娘。”
昏暗中,灵儿撇了撇嘴,走到他跟前。
“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听她声音微颤,刘长安神色平静道:
“姑娘多虑了,刘某从不食言。”
身为武当 ** ,他骨子里透着傲气,不屑违背承诺。
“多谢刘大哥。”
见他如约而归,灵儿心中安定。
夜尽天明。
晨光初现,刘长安便唤道:
“姑娘,我们启程吧。”
“好。”
入水不久,灵儿便憋不住气欲浮上水面。
可上方已被水流封死,毫无换气空隙。
无奈之下,刘长安只得如法炮制,仿效帮阿秀之法为她渡气。
灵儿顿时瞪圆了眼睛。
虽不懂男女之事,但得了这口气息,先前的窒闷顿消。
出潭后,刘长安心有不安,让灵儿先行上岸。
稍顷,他才破水而出。
刚露头,阿秀便欢喜地奔来:
“刘大哥,你不是要找白猿吗?”
听闻“白猿”
二字,刘长安顾不得其他,湿漉漉的手一把抓住她:
“阿秀,你见到白猿了?”
阿秀重重点头,急声道:“今早醒来,就见一只白猿闯进山洞。
初见时吓得我失声惊叫。”
“后来想到它或许就是你要寻的,可它受惊逃走了……”
原来阿秀睁眼便见个两米高的毛茸怪物,骇得尖叫不止。
“白猿?!”
刘长安一怔,随即醒悟。
“它往哪边去了?”
他急望向洞外——这白猿关乎张无忌性命,若错失机缘,诛杀朱长龄一家也是徒劳。
“你们留在洞里,我去寻它!”
本欲离谷的他当即改变主意,纵身跃上树梢远眺。
说来也巧,竟真发现异状——
远处山林有树木倒伏痕迹。
沿迹追去,不出半个时辰,果见一只白猿仰卧巨石上。
距其十步时,白猿猛然惊醒,朦胧双眼透着困惑。
细看之下,它腹部长着一道狰狞伤疤。
见它眼神灵动似通人言,刘长安指了指它的腹部。
白猿虽通人性,却对人类心存畏惧,只因它身上的伤痕皆拜人所赐。
否则,阿秀一声惊叫,怎会吓得它仓皇逃窜,跌跌撞撞冲出山洞?
见白猿仍不解其意,刘长安双手比划缝合动作。
白猿恍然,急切向他奔来。
相隔一米,腐臭已扑面而至——莫非它腹伤化脓?
细看之下,白猿腹部果然溃烂流脓,更隐约藏有异物。
难道真是那只白猿?刘长安暗自思忖。
先前苦寻不得时忧心张无忌寒毒,此刻机缘突至,反觉如梦似幻。
他拨开白猿腹毛,油纸包裹之物赫然在目。
指尖触及《九阳真经》四字时,心跳如擂鼓。
刘长安不禁失笑:踏破铁鞋无觅处,临行之际竟遇正主。
取出经书后,白猿竟亦步亦趋跟随其后,显已卸下心防。
正午时分,山洞前响起刘长安的呼唤:阿秀,灵儿姑娘!
两女现身时,阿秀惊得倒退数步,灵儿却兴致勃勃上前抚摸。
白猿安之若素,似被少女天然亲和所感。
它腹伤需缝合,你们谁懂针线?
阿秀面泛红霞,缩在远处不敢近前。
刘长安知其受惊,也不勉强。
灵儿把玩着白猿长毛笑道:我会些医术,可惜缺针线。”
刘长安翻掌亮出银针白线,阿秀眸中异彩连连,既觉他神通广大如谪仙,又感神秘难测。
既有针线,我去采药。”灵儿身影渐远时,阿秀轻声问道:刘大哥,这便是你苦寻的白猿?
刘长安晃了晃手中经书:正是为此。”
你跋山涉水就为这个?阿秀掩唇轻呼。
师弟身中玄冥寒毒,唯此功可解。”他展开经卷邀阿秀同观,却被婉拒。
这些时日多亏你相伴。”刘长安正色道,江湖险恶,若无内力傍身,逃命都吃力。”
刘长安一番劝说,阿秀想起之前被朱长龄 ** 的险境,只得勉强答应。
“好吧。”
见她这副不情不愿的模样,刘长安既觉好笑,又有些无奈。
这姑娘明知他手中的是绝世武功,却丝毫不贪心,实在令人意外;可她明明武功 ** ,有机会修炼神功却毫不在意,又让他哭笑不得。
刘长安沉默片刻,心想:“这丫头的心思果然与众不同,既不痴迷神功,也不追求扬名立万,只爱四处游历……”
不久,灵儿采药归来,肩上背着一大包草药。
刘长安正专心研读《九阳真经》,发现其中部分内容与武当纯阳功相似,但运功路线和心法要诀截然不同。
凭借《九阴真经》和纯阳功的底子,他修炼《九阳真经》进展极快。
不过,同时修炼多门神功,他担心会有反噬之危,便决定先练第一层,若有异样,也能及时收手。
灵儿见他练功,并未打扰,转而专心为白猿清理化脓的伤口。
阿秀见状,小心翼翼地问道:“灵儿姐姐,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灵儿眸光一闪,指了指草药:“阿秀妹妹,麻烦你把草药捣碎,待会儿我给白猿缝合伤口后敷上。”
阿秀点点头,乖巧地捣起药来。
待刘长安收功睁眼,发现两女一猿正静静望着他。
见白猿伤势已处理妥当,刘长安又惊又喜,一问才知是灵儿的功劳。
白猿自幼生长于深山,对危险的感知远超常人。
如今灵儿为它疗伤,它对她格外亲近,甚至比对刘长安还要亲昵。
因需照料白猿伤势,三人在峡谷中又停留数日。
谷中草药年份久远,疗效极佳,白猿恢复得很快。
待它伤势好转,三人开始寻找出路。
白猿似有所觉,朝他们招了招手。
灵儿欣喜道:“刘大哥,它在给我们带路呢!”
这些日子,她与白猿心意相通,刘长安早已见识,便笑道:“阿秀,灵儿姑娘,我们跟上它。”
一个多时辰后,三人一猿终于走出幽深峡谷。
山路蜿蜒崎岖,所幸三人轻功不俗,否则耗时更久。
出谷后,白猿依依不舍地望着灵儿,似想跟随。
灵儿也颇为喜爱它,便问:“刘大哥,我想带着它,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