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荒的秋日阳光带着灼人的温度,晒得黑土地泛出干燥的热气。晒谷场上弥漫着麦秆的清香和泥土的气息,林小野正蹲在地上,专注地给改良镰刀安装捆扎装置,额头上渗出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布满灰尘的衣襟上。
“小林,这卡扣角度再调小点试试?” 张建军蹲在旁边,手里拿着一把需要改装的旧镰刀,看着林小野手里的成品问道。经过几天的摸索,他们已经掌握了捆扎装置的基本原理,但实操中还是会遇到各种小问题。
林小野点点头,用钳子小心翼翼地调整着铁丝卡扣的角度:“嗯,我觉得之前的角度有点大,麦秆少的时候容易松。调小点应该能更紧实。” 他边说边示范,将几根麦秆靠向卡扣,弹簧自动收紧捆绳,动作流畅利落,“你看,这样就好多了。”
张建军学着他的样子调整自己手里的镰刀,脸上露出佩服的神情:“你这脑子咋这么灵光呢?这么快就摸透门道了。”
“多试几次就会了。” 林小野笑着擦了把汗,“主要是珩哥出的主意好,他说用弹簧做弹性卡扣最省力,果然没错。” 提到魏珩,他的眼神不自觉地亮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哟,林大能人又折腾啥新鲜玩意儿呢?加个破铁丝就敢说‘改良’,别到时候割麦时捆绳断了,耽误大家秋收,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林小野和张建军同时抬头,看到赵卫国双手抱胸站在不远处,脸上挂着惯有的嘲讽笑容,眼神里满是不屑。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平时就爱溜须拍马的知青,也跟着嘿嘿直笑,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张建军性格耿直,最看不惯赵卫国这副嘴脸,当即皱起眉头反驳:“赵卫国,你没试过就别瞎逼逼!小林改的锄头、编的凉席哪个不好用?现在又改良镰刀,都是为了大家干活省力,你不帮忙就算了,还在这儿说风凉话!”
赵卫国斜了张建军一眼,嗤笑道:“我这不是担心嘛?秋收可是大事,耽误了谁负责?有些人就知道搞这些旁门左道,心思不用在正途上,整天就想着出风头。” 他的目光扫过林小野手里的镰刀,故意加重了 “旁门左道” 几个字。
林小野正专注于调整弹簧的力度,闻言抬起头,脸上还带着些许茫然,显然没立刻听出赵卫国话里的刺。他认真地解释道:“赵哥要是担心,等改好我先试割一亩地,没问题了大家再用。这捆扎装置很简单,就是利用弹簧的弹力自动收紧,应该不会出问题的。”
他手里的动作没停,一边说一边演示:“你看,这样割完一把麦子,手不用离开刀柄就能捆好,效率能翻一倍呢。秋收任务这么重,能省点力气总是好的。” 他说得真诚,完全没意识到赵卫国是来找茬的。
站在不远处整理工具的魏珩听到动静,放下手里的活走了过来。他目光清冷地扫过赵卫国,眼神锐利如刀,让赵卫国不自觉地收敛了几分笑容。魏珩没看林小野,直接盯着赵卫国冷冷开口:“赵记分员与其在这质疑别人的劳动成果,不如想想怎么把秋收的工分记准点 —— 去年你多记自己五天工分,最后被赵队长发现的事,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细节?”
这话如同平地惊雷,让周围的知青都安静下来。去年赵卫国虚报工分的事虽然没公开处理,但在知青点内部早已不是秘密,只是没人敢当面揭穿。魏珩这番话直指要害,让赵卫国的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你…… 你胡说八道什么!” 赵卫国又惊又怒,指着魏珩说不出话来,“我那是记错了,早就补上了!你别血口喷人!”
“记错了?” 魏珩微微挑眉,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连续记错五天,每次都只多记自己的,这巧合未免也太刻意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知青,“大家都是为了完成秋收任务,林小野改良农具是为了提高效率,让大家少遭罪,总比有些人只会站在旁边说风凉话强。”
赵卫国被怼得哑口无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围观的知青里有人忍不住低笑出声。他狠狠地瞪了魏珩一眼,又怨毒地看了林小野一眼,嘴里嘟囔着 “多管闲事”,转身灰溜溜地走了,那两个跟班也赶紧跟了上去。
看着赵卫国狼狈的背影,李卫国凑过来拍了拍林小野的肩膀:“别理他,这小子就是见你受大家待见,心里不平衡!典型的自己没本事,还见不得别人好。”
王思齐也点点头:“就是,他以前就老针对你,现在你接二连三地搞出好东西,他更坐不住了。下次他再找茬,我们帮你怼回去!”
林小野这才反应过来赵卫国是故意来找茬的,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更多的是对魏珩的感激。他看着魏珩,眼里闪着光:“珩哥,谢谢你啊。”
魏珩淡淡 “嗯” 了一声,转身拿起一把改好的镰刀检查:“别分心,赶紧干活。秋收要紧。” 虽然语气依旧清冷,但林小野能感觉到他话语里的维护。
阳光渐渐升高,晒谷场上的温度也越来越高。林小野和大家继续埋头改装镰刀,刚才的小插曲并没有影响他们的积极性。魏珩虽然没再多说什么,但一直默默地帮林小野递工具、检查装置,偶尔在他遇到难题时提点一两句,两人配合得默契十足。
林小野越干越起劲,手里的动作越来越熟练。他发现把捆绳换成更耐磨的麻绳后效果更好,还琢磨着在卡扣内侧加一层橡胶垫增加摩擦力。魏珩对他的想法表示赞同,还帮他找来从旧布鞋底拆下来的橡胶,裁成合适的大小。
“这样一来,就算是潮湿的麦秆也能捆得很结实了。” 林小野满意地看着改良后的装置,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汗水顺着下颌线滴落,在阳光下闪着晶莹的光。
魏珩看着他额头上的汗,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递给他:“擦擦汗,别中暑了。”
林小野接过手帕,大大咧咧地擦了把脸,笑着说:“没事,我身体壮着呢!你看,这几把都改好了,下午就能试试效果。”
周围的知青们也纷纷夸赞:“小林这手艺真是没话说,改出来的东西又实用又好看。”
“有了这捆扎装置,秋收肯定能轻松不少。”
“赵卫国就是嫉妒,咱们别理他,赶紧改完试试去。”
听着大家的夸奖,林小野心里暖暖的,之前被赵卫国找茬的不快一扫而空。他看了一眼正在认真检查装置的魏珩,心里充满了感激。自从穿越到这个陌生的年代,魏珩就一直默默守护在他身边,帮他解决麻烦,替他挡掉明枪暗箭。有魏珩在,再难的日子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魏珩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抬起头正好对上他的视线,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他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干活,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林小野的心莫名地漏跳了一拍,赶紧低下头假装忙碌,脸颊却悄悄地红了。他拿起一把改好的镰刀,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些镰刀改好,不能辜负大家的期待,更不能让魏珩失望。
远处,赵卫国躲在麦垛后面,看着晒谷场上热火朝天的景象,尤其是看到林小野和魏珩默契配合的样子,眼里的怨毒更深了。他咬牙切齿地低声咒骂:“林小野,魏珩,你们给我等着!别以为搞出点破发明就能耀武扬威了,我不会让你们得意太久的!”
阳光洒满整个晒谷场,将知青们忙碌的身影拉得很长。虽然有赵卫国这样的不和谐音符,但更多的是像林小野、魏珩、张建军这样努力生活、互相帮助的人们。他们在这片黑土地上挥洒着汗水,用智慧和双手改善着艰苦的生活,也在不知不觉中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林小野不知道未来还会遇到多少像赵卫国这样的麻烦,但他知道,只要有魏珩在身边,有这些善良的知青和村民们的支持,他就有勇气面对一切困难。他低头看了看手里闪着银光的镰刀,又抬头望向湛蓝的天空,嘴角扬起一抹充满希望的笑容。秋收的战役即将打响,而他们已经准备好了最有力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