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哼了首《蓝莲花》，把丁秋楠撩得心花怒放。
如今这身帅气行头，更让他信心十足。
稍等！
丁秋楠将门开了条缝，见是陆杨，连忙又缩了回去。
她正在屋里试衣裳呢。
片刻后，丁秋楠才将门敞开。
看得出是精心打扮过的。
雪白的短袖衬衫，用皮带束在藏青长裤里。
脚下蹬着红棕色的高跟凉鞋，配着白袜。
这身看似古怪的装扮，穿在她身上却格外熨帖。
仿佛天生就该是这个时代的模样。
......
秋楠姐，这身打扮可真时髦。
陆杨倚在门边，嘴角微扬：哪有你时髦？
丁秋楠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海魂衫上，眼睛一亮。这件衣服衬得他格外精神。
她背好挎包，正要招呼陆杨出门，却见他摆了个奇怪的姿势——双手插兜，嘴里叼着支月季花，正用玩世不恭的眼神望着她。
喂！你干什么呢？丁秋楠皱眉，不明白他为何要把花咬在嘴里。
送你。陆杨取下花朵递过去。这可是他从电影里学来的绝招，按理说没有姑娘能抵挡。
楼下花坛摘的吧？丁秋楠忍笑指着花。
陆杨差点被呛到。这姑娘怎么不按套路出牌？重点难道不是花好不好看吗？
笑什么？我天天路过花坛，当然认得。丁秋楠以为他被拆穿了才笑。
行，你厉害。陆杨无奈地竖起大拇指，这姑娘可真是个榆木疙瘩。
见他的反应，丁秋楠更得意了，但还是收下了那支月季。
走吧，带你逛逛城里。她边说边锁门。其实，这是她第一次和人约会。
她见过别人谈恋爱。
通常都是并肩散步。
走累了，便找家饭馆吃饭。
不过，丁秋楠没把陆杨当作约会对象。
她只是想带他在城里转转。
他住在乡下，进城一趟不容易。
既然认识，总该尽点地主之谊。
可陆杨既然来了，哪会不进丁秋楠的宿舍？
“有点渴了，秋楠姐，你屋里有水吗？”
不等回应，他直接推门而入。
宿舍里摆着两张床，中间是书桌。
桌前只有一把椅子。
虽然有两张床，但只有一张铺着被褥。
丁秋楠没料到他会闯进来。
她慌忙收起床上的衣物。
尤其是那条刚换下的花衬裤，被她迅速塞进被子里。
.........
陆杨进屋后，四下打量。
昨天偷看丁秋楠的画面，他至今难忘。
若不是那抹雪白，或许昨晚他不会对秦淮茹下手。
甚至不会去她家借宿。
可若不去借宿，又怎会触发挖宝系统？
想来，这一切都是天意。
“没茶杯，要不你用我的搪瓷缸吧。”
丁秋楠慌乱地说道。
“行，秋楠姐，你这是要考大学？”
陆杨注意到桌上的高中课本。
“是啊，一直想考。”
“可厂里就是不给我盖章！”
她倒了缸水，放在书桌上。
丁秋楠始终渴望着踏入大学校门。
然而，人事科坚决不肯放人。
我来给你盖章！
陆杨脱口而出，脑海中闪过曾在秦淮茹背后盖章的场景。
要是能给丁秋楠盖章该多好。
我是说，我找人帮你盖章！
让你实现大学梦。
说着，陆杨坐到了丁秋楠的床边。
那我可当真了！
丁秋楠以为他又在胡闹。
他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年。
怎么可能帮得上忙。
咦，这是啥？
陆杨无意间从被子里扯出了丁秋楠的花衬裤。
哎呀！别碰我的东西！
丁秋楠涨红了脸，冲上前想抢回来。
但陆杨高举着花衬裤，让她够不着。
自己的花衬裤被陆杨拿着。
丁秋楠羞得无地自容。
情急之下，她整个人扑向陆杨。
想要夺回花衬裤。
鱼儿上钩了！
陆杨顺势搂住了丁秋楠。
丁秋楠迟疑片刻，还是推开了他。
她快二十岁了。
比陆杨大了好几岁。
即便年龄不是问题，两人一个在城里，一个在乡下，也很难有结果。
丁秋楠气鼓鼓地抢回花衬裤。
秋楠姐，抱歉，我还以为是手帕呢。
陆杨笑得有些狡黠。
谁家手帕是两层的！
丁秋楠红着脸将花衬裤藏在身后。
我也奇怪，手帕上怎么还有皮筋？
陆杨厚着脸皮说道。
烦死了！
丁秋楠被陆杨逗得笑出了声。
别闹了！
带你去大栅栏转转吧。
那儿可热闹了。
丁秋楠冲陆杨翻了个白眼。
奇怪的是，她怎么也生不起陆杨的气。
或许真把他当亲弟弟了吧。
跟着你，去哪儿都行！
陆杨这才拿起搪瓷缸喝了口水。
少贫嘴！
赶紧走，待会儿该热了！
丁秋楠顺手把花衬裤塞进被褥底下。
刚出门就撞见两个年轻女同事。
丁大夫，这是你对象？
长得真俊！
穿布拉吉的女同事笑着说。
胡说什么，这是我弟。
丁秋楠慌忙解释。
陆杨刚从她宿舍出来，生怕别人误会。
原来是弟弟啊。
有对象没？我们科室姑娘可多了！
另一个女同事打趣道。
不用了，他才十六！
丁秋楠拽着陆杨快步离开。
陆杨回头冲两位女同事眨了眨眼。
逗得她们咯咯直笑。
秋楠姐，我们村十六都能娶媳妇了。
陆杨故意说道。
这儿可不是你们村！男的不到二十不能结婚！
丁秋楠说得没错。
现在法定婚龄男二十，女十八。
直到改革开放后才提倡晚婚晚育。
结婚年龄刚调整为男二十二岁，女二十岁。
那时没有身份证，实际年龄难以查证。
因此，未到法定年龄就成婚的比比皆是。
农村尤为常见，不少姑娘十五六岁便已嫁人生子。
......
丁秋楠与陆杨顺着护城河向北漫步。
虽是上午，日头却已毒辣。
幸好岸边垂柳成荫，
勉强遮出一片阴凉。
蝉鸣刺耳，
两人闲聊间不觉走到前门大栅栏东口。
所谓大栅栏，不过是条自前门大街向西延伸的胡同。
明代为防盗贼，每至夜间便在街口设木栅栏，
由此得名。
......
踏入大栅栏，陆杨顿觉此处较别处繁华许多。
街上摩肩接踵，
有轨电车、公交车、自行车川流不息。
两侧店铺鳞次栉比：
药铺、茶馆、戏园、食品店、酒肆、酱菜坊、布庄......
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吆喝声、车铃声、汽笛声交织，
令陆杨恍如隔世。
他注意到个有趣现象——
这年头无论男女老少，罕见秃顶之人。
人人顶着一头乌黑浓发，
与后世截然不同。
许是因这代人活得没那么累罢。
如何？够热闹吧？
见陆杨满眼新奇，丁秋楠语气里透着几分得意。
当真热闹，竟还有小轿车！
陆杨点头应道。
谁能想到，几十年后的街道会堵得水泄不通。
……
“这家的布料真漂亮！”丁秋楠停在一家布店前。
橱窗里陈列着五颜六色的布料，足以让姑娘们挪不开眼。
店门口停着一辆白色波兰华沙20轿车，显然来了贵客。
不一会儿，一位身着旗袍、烫着波浪卷的高挑女子送客人出门。
“耿先生，您尽管放心。”
“我们店里的老师傅手艺精湛，三天后派人来取衣服就行。”
旗袍女子嗓音甜腻，殷勤地为客人拉开车门。
“陈经理，麻烦您了！”
客人上车后，轿车排出一股黑烟，转眼消失在人群中。
陆杨盯着旗袍下的曼妙身段，喉结滚动。
这女人肌肤如雪，明艳动人，鼻梁高挺，粉唇诱人。
……
乖乖！
她竟比丁秋楠还美，真是个 ** 。
旗袍女子瞥了眼门口的两人，没理会，自顾自点了支烟。
“走吧！”丁秋楠拽着陆杨离开。
可陆杨已认出她——店招牌上写着“雪茹绸缎铺”，这女人正是老板陈雪茹。
陈雪茹是《正阳门下小女人》中的女二号。
陆杨终于意识到，自己穿越到了一个由多部年代剧融合而成的世界。
尽管认出了陈雪茹，陆杨并未急着上前搭话。以他目前的实力，恐怕还不足以引起她的注意。
更何况，丁秋楠此刻就在他身旁。总不能贪心不足，既想守着眼前人，又惦记着别处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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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时分，到了吃饭时间。
“我们去这家小酒馆吧。”
陈雪茹的绸缎庄对面，便是徐慧真经营的小酒馆。反正去哪吃都一样，陆杨想着既然来了，不如进去瞧瞧。
“我不喝酒！你也不许喝。”丁秋楠从未沾过酒，见陆杨年纪轻轻就要进酒馆，连忙劝阻。
“放心，不喝酒，只是去吃点饭菜。”陆杨主要是想看看此时的徐慧真，与剧中那位中年妇人有什么不同。
踏入小酒馆，陆杨发现店内生意颇为红火，不少男顾客三三两两坐着小酌。
……
陆杨和丁秋楠找了个空位坐下。
“两位小同志，想吃点什么？”徐慧真拿着账本走过来，声音温柔，让人倍感亲切。
此时的徐慧真似乎已生育过，身材略显丰腴。两条粗辫子垂在胸前，恰好搭在衣襟上。一袭修身的长款“布拉吉”勾勒出曲线，只是小腹微微隆起，或许是产后尚未恢复的缘故。
后头的定锤子格外结实，一看就是常干活的。
难怪小酒馆里挤满了老爷们，都是来捧场的。
搞了半天全是冲着看热闹来的。
“一盘凉拌黄瓜，一盘肉皮冻，两盘猪肉大葱馅煎饺。”
陆杨抬头瞅着墙上的菜单说道。
凉菜是小酒馆的招牌，煎饺则是隔壁便民食堂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