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凑过去一看,素描纸上的年轻人,二十三四岁的年纪,偏瘦的身形,粗眉毛,高眉峰,双眼皮,眼尾上挑,眼神凶狠冷漠,确实和白予安描述的一模一样。
“李师傅,太谢谢您了!有了这张画像,我们找真凶就有方向了!”沈玉激动地说。
李师傅把素描本递给沈玉:“我需要回去根据眼部状态,进行面部下半部分颅骨构造,争取画出整张脸。这张你们拿去复印,分发给警方和志愿者,方便排查。”
“后续画像你们需要等几天,我随时和你联系。”
“好,我们马上就去办!辛苦您了,李师傅!”沈玉接过素描本,小心翼翼地收起来,“林溪,你跟着把李师傅的费用结算,有什么需求及时满足李师傅。”
“好的沈总。”林溪一边接过画像准备去复印,一边回话。
就在这时,沈玉的手机响了,是志愿者周凯打来的。
她赶紧接起电话:“周凯,情况怎么样?有没有找到监控?”
电话那头的周凯语气沮丧:
“沈总,我们走访了东边的五家商铺,三家便利店,一家水果店,一家五金店,都没有找到当时的监控。要么说监控坏了,要么说保存时间太长,已经覆盖了,还有一家直接说没装监控。”
沈玉的脸色沉了下来:“有没有问清楚,监控到底是真坏了,还是故意说坏了?”
“问了,但是店主都支支吾吾的,不肯多说。尤其是那家靠近事故点的便利店,店主一开始说监控坏了,后来我们追问的时候,他才偷偷跟我说,事故发生后,有个自称是顺达租赁公司的人来找过他,让他把当天的监控删掉,还给了他两千块钱。”
周凯的声音压低了一些,“沈总,我怀疑这些店主都是被顺达租赁的人打过招呼了。”
“我知道了,你们继续走访,注意安全,如果遇到不配合的,别硬缠,先记下来。”沈玉叮嘱道。
挂了电话,沈玉又拨通了小李的电话,结果和周凯一样,西边的六家商铺也都没有找到监控,有的说监控坏了,有的说没保存,还有两家直接把他们赶了出来。
“这些混蛋!竟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销毁证据!”白建军气得浑身发抖,猛地一拳砸在墙上。
李桂兰也哭着说:“这可怎么办啊?没有监控,就算有画像,也很难找到人啊!”
沈玉深吸一口气,安抚道:“别着急,虽然商铺的监控没找到,但我们还有画像,还有之前从交警大队拿到的监控原始数据,正在第三方机构修复,肯定能找到线索的。”
李师傅也补充道:“我把画像多画几个版本,你们分发给各个派出所和交警中队,让他们帮忙排查。
另外,那个蓝色的耐克飞人运动包和《Last Night》这首歌,也是重要线索,可以围绕这两个点排查,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喜欢听这首歌,还背这种包的,范围应该不会太大。”
“好,我们现在就去复印画像,然后分发给各个部门。”林溪说道。
沈玉点点头,对李师傅说:“李师傅,今天真是太麻烦您了。”
“不麻烦,应该的。你们赶紧去办正事吧。后续画像更新,我随时给你打电话。”李师傅说完,拿起自己的东西,转身离开了病房。
送走李师傅后,沈玉自己则留在病房里,继续询问白予安有没有其他遗漏的细节。
“予安,你再想想,事故发生的时候,除了那个环卫工,还有没有其他路过的人?或者你有没有看到肇事车的车牌号,除了最后三位739,前面的数字或字母有没有一点印象?”沈玉问道。
白予安闭上眼睛,努力回忆了很久,摇了摇头:“当时路上太黑了,除了那个环卫工,我没看到其他人。车牌号前面的数字和字母,我也没看清,只记得最后三位是739。”
“那肇事车的车身有没有什么划痕或者特殊的标志?比如贴纸之类的?”沈玉继续追问。
“贴纸只有车屁股上有一个,很小,我没看清是什么图案。车身好像没有划痕,看起来很新。”白予安回答道。
沈玉点点头:“好,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好,你好好休息,配合医生治疗。”
这时,林溪拿着一沓复印好的画像回来了:“沈总,画像都复印好了,一共五十张,我们现在就分发给各个部门吗?”
“先给张警官送二十张,请他帮忙分发给市局的各个派出所和交警中队,剩下的三十张,我们留给志愿者,让他们在文昌路周边排查。”沈玉安排道。
“好,我现在就去送。”林溪拿起二十张画像,转身就要走。
“等等,”沈玉叫住她,“你顺便去第三方图像修复机构看看,监控原始数据修复得怎么样了,有结果随时告诉我。然后联系下环卫部门,看看能不能找出事发当天那位环卫工人。”
“收到!”林溪快步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沈玉又和白建军夫妇聊了一会儿,了解到他们已经把家里的房子挂出去卖了,就是为了给白予安治病。
沈玉心里一阵酸楚,说道:“叔叔阿姨,你们别担心医药费的事,心火中心会帮你们申请公益援助,后续的假肢费用、康复费用,我们也会想办法解决。”
“沈律师,我们已经麻烦你们太多了,怎么还能再让你们出钱?”白建军不好意思地说。
“心火中心的宗旨就是帮助像你们这样的弱势群体。”沈玉说道,“而且,顺达租赁公司和肇事司机肯定要承担赔偿责任,等找到真凶,我们一定会帮你们追回所有的损失。”
就在这时,周凯再次打来电话,语气更加沮丧:“沈总,我们把东边和西边的商铺都走访完了,一共十七家,没有一家能提供当时的监控。”
沈玉坚定地说,“你们先在周边找找有没有居民楼,问问居民家里有没有装监控,能拍到事故路段的。”
“好,我们现在就去问!”周凯说道。
挂了电话,沈玉又接到了林溪的电话:“沈总,我把画像交给张警官了,他已经安排人分发给各个部门了。另外,我去了第三方图像修复机构,他们说监控原始数据损坏得比较严重,还需要三天才能修复好。”
“好。”沈玉说道,“你现在去环卫部门一趟,问问去年6月22号晚上负责文昌路的环卫工是谁,请他配合调查。”
“好,我现在就去。”林溪说道。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沈玉一直守在病房里,一边安抚白予安,一边等待消息。
期间,周凯又打了几个电话,说走访了周边的五栋居民楼,有三户居民家里装了监控,但都拍不到事故路段,另外两户说监控坏了,不肯配合。
这一天下来,画像虽然画出来了,但监控走访全失败,环卫工的线索还在调查,案子似乎陷入了僵局。
病房里,白建军夫妇脸色不好,气氛压抑。
“沈律师,要不……我们还是算了吧。”白建军突然开口,声音沙哑,“我们斗不过他们的,顺达租赁有后台,我们就是普通老百姓,怎么跟他们斗?”
“您不能放弃!”沈玉立刻说道,“予安才17岁,他的人生还很长,难道您就想让真凶逍遥法外,让予安一辈子带着遗憾吗?我们已经有画像了,只要再坚持一下,肯定能找到真凶的!”
白予安也开口了,声音虽然微弱,但很坚定:“爸,妈,我们不能放弃,我想让凶手受到惩罚,我想重新站起来!”
李桂兰抱住儿子,哭着说:“予安,妈妈知道你委屈,妈妈也想让凶手受到惩罚,可是我们真的太难了……”
“难就一起扛!”沈玉说道,“你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有心火中心,有警官,有画像师,还有这么多志愿者,我们都会陪着你们一起战斗,直到找到真凶,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