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阳光从窗帘缝隙里斜切进来,在地板上拉出一道细长的光带。林悦在沙发上翻了个身,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就看见江晚坐在原地,姿势和昨晚一模一样。她愣了一下,以为自己记错了时间。
“你一晚没睡?”她坐起来,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
江晚睁开眼,眼神清亮,没有一丝疲惫。“我在练一种感知力,能提前察觉危险。”
林悦盯着她看了几秒,眉头慢慢皱起。“你又来了,说这些神神叨叨的话。我知道你不想让我担心,可你这样坐着不动,谁信你能保护自己?”
江晚没反驳。她站起身,走到茶几旁拿起一本厚书,是林悦昨天带来的小说,封面已经磨得发白。
“我们做个测试。”她说,“你随便翻一页,我背给你听。”
林悦不信,随手翻开一页,合上后报了个数字:“第287页。”
江晚闭上眼,一字不差地背了出来。不只是内容,连标点停顿都和原文一致。她甚至模仿了作者常用的语调节奏,像是直接把整本书刻进了脑子里。
林悦猛地站起来,书差点掉在地上。“这不可能!你昨晚根本没碰过这本书!”
江晚睁开眼,嘴角微扬:“还有更厉害的。”
她突然抬手,拦住正要往前走的林悦。“别动——三秒后,天花板上的灯罩会掉。”
林悦下意识抬头。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一秒。
两秒。
“啪!”一声脆响,老旧的玻璃灯罩从顶部落下,砸在沙发前的地毯上,碎成几片。
林悦僵在原地,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口。她看着江晚,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
“你怎么做到的?”她的声音有点抖。
“我说了,我能感觉到。”江晚语气平静,“就像有人靠近时,空气会有变化。刚才那盏灯松动很久了,震动频率不对,我提前知道了。”
林悦慢慢坐下,手还在发颤。她低头看着地上的碎片,又抬头看江晚。
“所以……你不是逞强?你真的有办法避开危险?”
“我不是超人。”江晚坐回原位,“但我现在比以前强很多。我不靠运气,也不靠别人救。我能预判,能记住所有细节,能在最短时间内做出反应。”
林悦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那你为什么不说清楚?如果你真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
江晚摇头:“有些事我现在不能说。但你可以看到结果。我不受伤,不失踪,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我身边的人。”
林悦盯着她的眼睛,想从中找出一点谎言的痕迹。但她只看到坚定。
“那你昨晚去的地方……你也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知道风险。”江晚点头,“所以我做了准备。王保镖在外面守着,通讯器开着,每一步都有退路。我不是冲动行事。”
林悦咬了咬嘴唇。“可万一呢?万一你感觉错了,万一有人比你更快、更强怎么办?”
江晚伸手拿起包,轻轻拉开拉链,露出里面一块泛着微蓝光的晶体。她没拿出来,只是让林悦看了一眼。
“这是关键。”她说,“它和我的能力有关。只要它在我手上,我就不会失控。”
林悦看着那抹蓝光,忽然觉得喉咙发紧。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她相信自己的直觉——江晚变了,变得不再需要她拼命拉住。
“你不需要一个人扛。”她低声说,“就算你很强,也该有个后背交给我。”
江晚笑了下,起身走进厨房。几分钟后,她端出两杯热牛奶,一杯放在林悦面前。
“我不是不信任你。”她坐回来,“是我被规则限制了。有些话我说不出口,说了也没用。但你现在看到了,我不是在冒险,是在掌控。”
林悦捧着杯子,热气扑在脸上。她低头喝了一口,味道很熟悉,是小时候她们一起泡的那种速溶奶。
“那你答应我一件事。”她说,“如果哪天真的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别硬撑。找我,或者找陆子昂,找任何人,别自己往火里冲。”
江晚点头:“行。以后大事提前发个朋友圈预告。”
林悦瞪她一眼,又忍不住笑出来。“你还开玩笑?”
“紧张的时候,笑一下才不容易崩。”江晚把手放在包上,指尖轻轻压着晶体,“我比谁都怕死。但我更怕看着重要的人出事,而我什么都做不了。”
林悦没再说话。她终于明白,江晚不是不怕,而是学会了如何在危险来临前把它挡开。
房间里安静下来。窗外传来早班公交车启动的声音,城市开始运转。
“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林悦问。
“等一个访客。”江晚说,“陆子昂今天会来,他想找我谈合作。”
“又是项目?”林悦皱眉,“你刚经历这么多,还要接新事?”
“这不是普通的合作。”江晚目光沉了些,“他带来的消息,可能和我现在的状态有关。我得见。”
林悦还想劝,但看到江晚的表情,把话咽了回去。她知道,劝不动了。
“那你至少吃点东西再谈。”她起身走向门口,“我去楼下买早餐,顺便透口气。”
江晚点头:“好,我等你。”
林悦拉开门,走了出去。脚步声在走廊里渐渐远去。
江晚没动。她坐在原位,手指仍在包上。晶体微微发烫,蓝光一闪,像是回应某种信号。
她闭上眼,意识沉入体内。“权限共鸣”自动运转,脑海中的地图再次浮现。六个锚点稳定闪烁,梵克雅宝那扇门的开启度提升了0.3%。
她睁开眼,看向窗外。
一辆黑色商务车正缓缓停在楼下。车门打开,陆子昂穿着深色西装走了出来,手里拿着文件袋,抬头望向她的窗口。
江晚的手指轻轻敲了两下包面。
晶体震动了一次,随即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