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把U盘放进内袋后,手指在包面上停了几秒。晶体不再发烫,但她的脑子还在转。7号容器的坐标碎片像钉子一样卡在记忆里,和地下通道、观测者铭牌连成一条线。她站起身,换了身衣服,黑色高定西装套裙,利落干练。
三小时后,她出现在城东最高端的商务会所“云界”。这里是陆家名下的产业,非会员不得入内。前台看到江晚直接放行,电梯直达顶层。
陆子昂已经在等了。他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摊着几份文件,抬头看见江晚进来,立刻站起身。
“你来了。”
“约的是十点。”江晚坐下,“我没迟到。”
“我知道。”陆子昂坐回去,“我提前到了半小时。”
服务员端来咖啡,江晚没碰。她从包里拿出U盘放在桌上。
“这个东西,你有没有检查过?”
“检查过。”陆子昂点头,“技术团队说加密等级很高,普通设备读不出来。”
“但他们没告诉你,里面有个漏洞。”江晚盯着他,“数据回流路径设计有问题。如果平台上线三个月,所有用户行为记录都会被反向提取,源头直指后台控制端。”
陆子昂脸色变了。“你怎么知道?”
“我不需要解释。”江晚收回目光,“我要说的是,如果你真想做成这个项目,就不能让风控权落在别人手里。尤其是那个姓苏的投资人。”
空气静了一瞬。
“你是怀疑他?”陆子昂声音压低。
“不是怀疑。”江晚说,“是确定。他的架构图里埋了权限后门,表面上是你主导运营,实际上所有关键节点都受外部监控。你以为你在创业,其实你只是个执行接口。”
陆子昂没说话。他在消化这些信息。
江晚继续:“我不是来参股的。我是来决定这个项目怎么走的人。资金由我全额承担,运营归你团队,但所有重大决策必须经过我确认。系统后台权限直连我的账户,任何数据调用都需要双重验证。”
“这等于让我放弃控制权。”陆子昂皱眉。
“你本来就没真正掌握过。”江晚语气平静,“你现在能做的选择只有两个:要么接受我的方案,项目立刻启动;要么继续按你的计划走,等三个月后被人摘果子。”
陆子昂沉默了很久。
他确实查不到那个投资人的背景。对方太干净,像凭空出现。可资金是真的,资源也是真的。现在江晚却说这一切都是陷阱。
“为什么是你告诉我这些?”他终于问。
“因为我拿到了U盘里的东西。”江晚没有多说,“而且我知道,错过这次机会,就没有下次了。市场空白期只有九十天。再晚一步,大资本进场,我们连入场资格都没有。”
这句话击中了陆子昂。
他说的原话,一字不差。
“你怎么会……”
“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江晚打断,“你现在只需要回答,要不要合作?”
陆子昂看着她。眼前的江晚和上次见面不一样了。不再是那个豪爽砸钱的富姐,而是一个能看穿规则漏洞、掌控全局的人。
“如果我答应你,”他说,“你能保证资金到位吗?”
“不是保证。”江晚拿起手机,“是已经做了。”
她当着他的面打开银行转账界面,输入一串数字,点击确认。打印机就在旁边,连接着系统,自动吐出一张回执单。
陆子昂接过单子看了一眼,手指微微发抖。
金额远超预算。不只是首期投入,而是覆盖整个项目周期的全部成本。
“我说过,拼一把,就得押到底。”江晚收起手机,“这笔钱现在已经在监管账户,随时可以划拨。技术团队明天就能签合同,后天入驻办公室。”
陆子昂深吸一口气。“你就不怕投进去打水漂?”
“怕。”江晚说,“但我更怕错过正确的事。”
她顿了顿,看向窗外的城市。“有些人觉得钱是工具,可我觉得钱本身就是规则。谁掌握钱流,谁就掌握话语权。我不想分股权,也不想搞董事会投票那一套。我要的是效率,是速度,是能在关键时刻拍板的人。”
陆子昂终于明白。
这不是一次普通合作。江晚要的不是回报率,而是主导权。
“我可以接受你的条件。”他说,“但有一点——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你也在利用这个项目做别的事,我会退出。”
“可以。”江晚点头,“但你要记住,只要钱在我手里,规则就由我写。谁动我身边的人,我砸钱压死他;谁挡我的路,我烧钱开道。现在你是站我这边的人,别问我为什么这么狠,只问你自己能不能跟上。”
陆子昂没再犹豫。他拿起笔,在协议最后一页签下名字。
江晚也签了字。两份协议盖章生效,副本自动上传至公证系统。
“从现在开始,”她说,“项目代号‘洞察’正式启动。你负责组建团队,三天内提交执行计划。我会安排王保镖对接安保流程,所有人员背景必须重新筛查。”
“包括技术组?”
“所有人。”江晚眼神冷下来,“我不允许任何未知变量进入核心环节。”
陆子昂点头记下。
协议签完,气氛松了一些。但他还是低声问了一句:“万一……我们只是别人棋盘上的两枚子呢?”
江晚正在整理文件的手停了一下。
她抬眼看他。
“你知道苏然为什么要选这个时候推这个项目?”
“不知道。”
“因为我也在找一个突破口。”江晚声音很轻,“有些事看起来是巧合,其实是必然。我拿到晶体,触发任务,遇见你,收到U盘,发现坐标——每一步都在推进。我不清楚背后是谁在布局,但我知道一点:只要我把钱花出去,我就在变强。而变强,就是打破规则的最好方式。”
陆子昂没说话。
他忽然意识到,江晚可能早就不是单纯的投资者了。她像是在借这个项目,完成某种更重要的目标。
“你到底想做什么?”他忍不住问。
江晚把协议原件收进包里,站起身。
“我想看看。”她说,“这局棋,到底是谁布的。”
手机震动了一下。银行通知到账确认。
她走到窗边,城市灯火铺展在脚下。远处一栋大楼顶部亮起新广告屏,是LV最新系列的宣传画面。
江晚看着那道光,手指轻轻敲了两下玻璃。
包里的晶体轻微震动了一下。
源力值开始缓慢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