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圆圆把手机扔到沙发上,站起身走到门边,将“营业中”的牌子翻成“闭馆”。她刚松手,听见楼下传来车声。
车灯扫过窗帘,一辆黑色轿车停在算命馆门口。
门没开,也没人敲门。
她走回窗边,掀开一条缝。司正闫站在台阶上,西装笔挺,袖扣泛着冷光。他手里攥着一块红绸包着的东西,一动不动地看着门。
她盯着他后颈的线条看了三秒,转身拉开门。
夜风灌进来,吹乱了她的发带。
“这么晚了,纯阳之体也该充电了吧?”她靠在门框上,语气轻飘飘的,“还是说,你又梦见女鬼缠身,来找我贴符?”
司正闫没说话。
他低头解开红绸,露出一块玉佩。玉色青灰,雕着盘龙纹路,背面刻着一个“闫”字。紫气在玉面流转,像活的一样。
“司家传家玉佩。”他说,“从不给外人。”
谢圆圆眯眼:“哦?那现在是打算送慈善?”
“拿它换你。”他声音很稳,“做我妻子。”
她笑了下,伸手摸了摸玉佩上的字。指尖碰到那道刻痕时,一股热流窜进手腕——这是封了精魂印记的婚誓信物,动了就收不回。
“纯阳之体用久了会上瘾。”她歪头看他,“你确定要负责到底?”
话音落,她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拽住他领带,用力一拉。
两人撞在一起,鼻尖碰着鼻尖。她仰头瞪着他:“你说啊,负不负?”
司正闫瞳孔猛缩。
下一秒,他反手扣住她后脑,低头吻了下去。
力道大得像是要把这几年的克制都碾进这个吻里。唇齿相接,呼吸交缠,领带被扯得更紧,西装扣子崩开一颗。
谢圆圆没躲。
她左手还捏着玉佩,右手猛地揪住他衣襟,指甲几乎戳进布料。嘴里哼了一声,像是笑,又像是呛到了气。
司正闫没松口。
他另一只手环上她腰,把她往怀里带。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整个人被压在门框上。
时间像是停了。
直到算命馆里传来“叮”的一声。
直播设备还在运行。摄像头自动对焦,画面切到特写镜头。
弹幕瞬间炸了。
【卧槽!!!】
【亲了亲了亲了!!!】
【司总动手了!!!】
【玉佩都拿出来了,这是求婚实锤!!】
【圆圆姐居然没推开!!她心动了!!】
【我录屏了我录屏了我要发朋友圈!!】
【他们嘴唇都在抖……天啊这对终于成了!!】
谢圆圆耳朵尖红了一下。
她想退半步,结果司正闫咬了下她下唇才放人。
两人喘着气分开,额头抵着额头。他的呼吸打在她脸上,滚烫。
“所以。”她哑着嗓子,“这就是你的计划?等我报仇完了,趁虚而入?”
“不是趁虚而入。”他嗓音低,“是等你赢了,堂堂正正来娶你。”
“谁要你娶。”她嘴硬,“我还忙着重修渡劫,没空结婚。”
“我已经让陈默准备了双修功法。”他说,“合法的那种。”
“你——”
她刚要骂,手机震了。
林小棠发消息:【直播在线人数破五十万了,弹幕全是恭喜,要不要关?】
谢圆圆瞪他:“你还让陈默准备了别的?”
“嗯。”他点头,“婚礼策划案、房产过户协议、家族信托基金变更书,都在办公室抽屉第三格。”
“你有病吧!”
“怕你跑。”他握紧她手里的玉佩,“上次你说‘只要活着就得还’,那我也还你一辈子。”
她愣住。
外面风更大了,吹得汉服裙摆猎猎作响。她低头看着两人交叠的手,玉佩卡在掌心,硌得生疼。
“你过敏症不是见不得女人吗?”她忽然问。
“你是例外。”他说,“从第一次见面就是。”
“那要是哪天我不灵了呢?你是不是又要躲回办公室抱着猫看直播?”
“不会。”他拇指擦过她指节,“我会学画符,学熬安神汤,学你教的一切。只要你还在,我就不会断电。”
她冷笑一声,却没甩开他的手。
“行啊。”她说,“那你先去把桃木剑供起来,每天上香三次,不准偷懒。”
“好。”
“还得给我养一只黑猫,纯种,不能掉毛。”
“已经订了。”
“逢年过节要去道观拜见我师父,不准迟到。”
“去年腊八我就递了供品清单。”
“……”
她瞪着他,半天憋不出下一句。
司正闫嘴角微微扬起。
“还有问题吗?”他问。
“有。”她抬眼,“你现在放开我,我能走吗?”
他没动。
反而把她搂得更紧,下巴搁在她肩上。
“不能。”他说,“从现在开始,你想走也得带上我。”
屋里的直播还在继续。
弹幕疯狂刷新。
【他们手都没松!!】
【司总这占有欲绝了!!】
【玉佩发光了你们看到了吗!!】
【这是传说中的修真情侣锁死现场!!】
【建议直接办仪式,别拖了!!】
谢圆圆叹了口气。
她抬起左手,把玉佩往他胸口一塞。
“拿着。”她说,“下次再拿出来,记得裹金箔,别用破布包。”
司正闫低头看她。
“所以,这是答应了?”
“我没说不。”她扭头看向屋里,“进去说,外面冷。”
他没动。
反而低头,在她耳边说:“先叫一声名字听听。”
“神经病。”
“叫一声。”
“司正闫。”
“再叫。”
“司正闫!烦不烦?”
他笑了,终于松开手,牵着她往门里走。
刚踏进门槛,手机响了。
玄清道长来电。
谢圆圆瞥了一眼,直接挂断。
司正闫看着她:“师父查岗?”
“嗯。”她走进屋,顺手关灯,“明天肯定要视频连麦训话。”
“我陪你接。”
“你不怕他念《清静经》驱邪?”
“他敢动你,我就收购龙虎山网络道场。”
她回头瞪他。
他神色如常,仿佛说的是天气预报。
直播画面定格在两人牵手进门的瞬间。
弹幕刷到最后一条:
【他们关门了……但玉佩还在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