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圆圆走出机场通道时，手里拎着一个破旧的布包，发丝整齐挽起，耳后别着那支朱砂笔。她脚步没停，直奔出口。身后跟着司正闫，西装平整，袖扣在灯光下闪了一下。
外面人声炸开。
闪光灯噼里啪啪打在脸上，记者举着话筒往前挤：“谢小姐！您对海外驱邪事件有什么回应？”
“是不是靠司氏集团炒作？”
“有没有考虑过公众质疑玄学是伪科学？”
谢圆圆停下，转身面对镜头，嘴角一勾：“你们看过尸气检测报告吗？国际灵异事件调查组盖章的那种。”
人群安静了一秒。
司正闫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递到她手上。她扬起来，封面上红章清晰——《关于泰国边境异常能量波动及傀儡残骸的鉴定结论》。
“班纳的法杖断了，黑气外泄浓度超标三百倍。”她念着标题，“检测编号th-，你们可以上官网查备案。”
有个记者小声嘀咕：“这玩意真能查到？”
“不信？”谢圆圆冷笑，“你现在打电话给文化部下属的民俗事务科，问他们有没有收到这份报告。顺便问问，为什么你家小区上个月闹鬼，物业请的是我徒弟林小棠去画符，而不是找电工修电路。”
台下一片骚动。
有人开始翻手机，几秒后抬头：“真有备案……还附了红外影像。”
谢圆圆把文件塞回司正闫怀里：“下次质疑前，先做功课。别拿无知当勇气。”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她抬脚就走。
发布会现场已经坐满。
墙上挂着巨幅海报，《从渡劫失败到玄学顶流》几个字烫金发亮。主办方代表站在台前结巴介绍：“这本书记录了谢老师近年来处理的重大灵异案例……包括谢家认亲、直播反杀黑客、破解情蛊攻击……”
底下传来一声嗤笑。
一个穿道袍的老头站起来：“这些事哪件不是靠男人撑腰？司氏集团给她开路，平台给她推流，警察给她背书——她算什么高人？不过是个借势上位的网红罢了！”
谢圆圆刚进门，听见这话，直接走到前台。
她没看老头，而是从包里掏出三张证书，啪啪啪拍在桌上。
“国家认证风水师资格证。”
“心理咨询师执业证。”
“龙虎山特批玄学顾问聘书。”
她指着第三张：“我师父玄清道长说，给你们这些守旧派留面子，才让你们联名写抗议信。结果你们连书都没看完就喊造假？”
大屏幕突然亮起。
一段剪辑视频开始播放：谢父摔断腿后跪地求救的画面；富豪情人骨灰盒自燃的监控；降头师法杖断裂瞬间喷出的黑血。每个片段都带着警方备案编号和第三方机构水印。
“这是证据链。”她说，“你要说这些都是特效，那你告诉我，谁能在全市十七个派出所同时伪造笔录？哪个特效公司敢接这种单子？”
老头脸色发青，坐下没再说话。
记者团集体低头刷手机。
半小时后，热搜第一变成#谢圆圆传记实锤#，第二是#玄学也能有国家标准#。
专访环节开始。
女记者笑着问：“谢老师，您现在被称为新时代玄学标杆人物。回顾这一路，您最想感谢谁？”
全场安静。
谢圆圆没急着回答，目光扫过台下。
角落里，司正闫坐在椅子上，正在拆一个快递。牛皮纸袋打开，里面是一小包香料，封口贴着黄符。他指尖轻轻摩挲着封条，动作很轻。
她忽然笑了。
“我最想感谢的人。”她看着镜头，声音放软，“是那个让我从修真界的高冷剑修，变成会撒娇的恋爱脑的男人。”
手指一抬，精准指向那人。
全场哗然。
闪光灯全转过去。司正闫抬头，两人视线撞在一起。他没躲，也没笑，只是静静看着她，眼神像冬日晒进屋里的阳光。
一秒，两秒。
他微微点头。
她回了个眨眼。
台下爆发出掌声和尖叫。
有记者追问：“您觉得自己的成功，是否离不开司总的资源支持？毕竟没有他，很多项目根本推进不了。”
谢圆圆收回视线，坐正：“他确实有钱有势。但你知道他第一次见我时干什么了吗？”
“他在发烧，阳气乱窜，差点走火入魔。是我用安神符压住他的症状。后来他每次过敏发作，都是靠我画的符稳定状态。”
她顿了顿：“我不是依附者。我是他的解药。没有我，他活不到今天。”
“而他也不是我的金主。”她看向司正闫，“他是唯一一个，敢在我施法时站在我身后的人。别人怕鬼，他怕我倒下。”
司正闫站起身，朝台上走来。
没人拦他。他径直走到她身边，把那包香料放进她包里。
“玄清道长寄的。”他说，“说是加了百年沉香粉，助你凝神。”
她接过，捏了捏包装：“老头还挺舍得下本。”
司正闫站在她身侧，一手插进裤兜，另一只手自然垂在她椅背上方，距离不到十厘米，却没碰她。
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们在一块儿。
发布会结束，人群散去。
谢圆圆靠在后台墙边，终于松了口气。司正闫递来一瓶水，拧好了盖。
“累不？”他问。
“还好。”她喝了一口，“就是烦那些嘴碎的。明明自己啥也不会，还非要说别人不行。”
“以后少露面。”他说，“我可以替你应付媒体。”
“别。”她摇头，“这是我的战场。我得让他们知道，玄学不是骗钱的把戏，是真能解决问题的东西。”
他看着她，忽然说：“你刚才在台上，说我是让你变恋爱脑的人。”
“嗯。”她挑眉，“后悔了？”
“不后悔。”他声音低，“但我更希望你是主动想撒娇，不是因为我能护着你。”
她愣住。
然后伸手掐住他脖子，力道不大：“你是不是想听我说‘我爱你’？做梦。”
他抓住她手腕，没推开，反而握紧：“我不需要你说。我知道你在。”
她甩开手，转身要走，却被他拉住。
“等等。”他从内袋拿出一张纸，“新买的公寓合同。地址离算命馆三百米。两室一厅。书房按你要求做了符阵基座。”
她盯着那张纸看了三秒：“你什么时候看懂符阵图纸的？”
“上周。”他说，“陈默教的。他还说，如果我想长期持有纯阳体质，最好每天给你煮一碗红枣粥。”
她噗嗤笑出声：“他收你多少钱当军师？”
“九十九张情书。”他面不改色，“我已经写了八十七张。”
她瞪他一眼，抢过合同塞进包里：“明早七点，我要看到粥端上来。凉了半度，我就把你的西装全画成招魂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