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圆圆一脚踹开阳台门，桃木剑横在身前。夜风扑面，那点红光还在树后闪烁，她抬手就是一道符纸甩出。符纸中途自燃，火光划破黑暗，直奔椰林深处。
“啪”一声脆响，机械傀儡炸成碎片，零件四散落地。
司正闫紧跟着冲出来，站到她身后半步位置。“不是让你等我一起行动？”
“等你？”她冷笑，“你走路像老太太逛菜市场，敌人早跑了。”
话音未落，地面猛地一震。
脚下的泥土裂开，黑气从缝隙里涌出。一只青灰色的手破土而出，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腐烂的脸、空洞的眼眶、扭曲的嘴角，一具具尸傀从地底爬出，围成半圈，步步逼近。
“班纳！”谢圆圆大喝，“躲着当缩头乌龟算什么本事！有胆子就亲自来送死！”
远处椰林边缘，一道高台缓缓升起。一个身穿紫黑巫师袍的男人现身，左脸戴着青铜面具，右手握着镶嵌碎颅骨的法杖。他举起法杖，尸群立刻加快速度，扑了过来。
谢圆圆甩手打出三张黄符，口中念咒。墙上贴过的符纸同时亮起金光，镜面泛起波纹。第一批扑来的尸傀动作瞬间反转，撞向同伴，互相撕咬起来。
“镜面阵法反弹。”她语气平静，“上次反照你的摄像头，这次反照你的狗腿子。”
司正闫往前一步，双臂展开。紫气从他体内爆发，形成半圆形护罩，将两人包裹其中。靠近的尸傀被阳气灼烧，发出嘶吼，皮肉焦黑脱落。
“你负责输出。”他说，“我负责扛。”
“知道你还问？”她翻白眼，“废话这么多，是不是想让我给你画个爱心补充能量？”
他没回嘴，只是把护罩撑得更稳。
尸群越来越多，不断从地底钻出。谢圆圆站在阵眼中央，手指疾挥，朱砂笔在空中划出道道符文。每写完一笔，就有尸傀倒地化灰。
班纳站在高台，法杖猛击地面。黑气凝聚，剩余尸傀融合在一起，变成一人多高的巨形鬼傀，拳头如锤，砸向护罩。
紫气剧烈震荡。
“撑得住吗？”她问。
“三分钟。”他说，“别浪费时间聊天。”
她点头，咬破指尖，鲜血滴在桃木剑上。手腕一抖，血符成型，金光暴涨。
“你不是要复仇？”她抬头看向班纳，“你说我毁了你的一切？那你先看看你自己干了什么！”
班纳怒吼：“我炼的是废物！死人本该为活人所用！你凭什么阻止我！”
“你炼的是命！”她厉声打断，“一个个活生生的人被你做成傀儡，连魂都不得安生！你也配谈活人？你早就不是人了！”
她猛然掷出桃木剑。
剑光如电，划破夜空，精准穿透法杖中央的碎颅骨。一声刺耳爆裂响起，黑气四溢，法杖当场断裂。
班纳踉跄后退，面具下传出痛苦的喘息。
巨形鬼傀失去控制，开始崩溃。但就在这一刻，黑气狂涌，班纳周身浮现出无数残魂影像，哀嚎哭喊，全都朝谢圆圆和司正闫扑来。
“想拖我们下地狱？”谢圆圆双手结印，镜面阵法全面激活，金光笼罩全场，“那就让你看看，谁才是真正的邪祟！”
黑气被反射回去，尽数灌入班纳体内。他跪倒在地，身体剧烈抽搐。
司正闫踏前一步，紫气如龙卷升腾而起，缠绕而上，将班纳全身包裹。纯净阳气涤荡邪祟，残魂尖叫消散。
班纳仰头嘶吼：“我不服！我明明已经……”
“你不服？”谢圆圆走过去，低头看他，“你害了多少人？炼了多少傀？现在死了还嘴硬？”
他的身体在紫气中逐渐焦黑，最后化作一缕黑烟，彻底湮灭。只剩半片青铜面具掉在地上，冒着青烟。
尸群全部焚化，残渣沉入地底。谢圆圆抽出桃木剑插在地上，补画一道镇煞符，压住地脉。
风停了。
她喘了口气，靠在司正闫肩上。发髻散了一半，朱砂笔歪斜地夹在耳后，黄符残片随风飘落。
“结束了。”他说。
“嗯。”她应了一声，没动。
他抬手扶她肩膀，发现她在发抖。
“受伤了？”
“没有。”她摇头，“就是有点累。”
他解开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下次别冲那么快。”
“下次你跑快点。”她瞪他，“我还等着你保护呢，总裁先生。”
他扯了下嘴角，没说话。
远处天边微微发亮，晨光隐约可见。酒店外墙上的符纸还在发光，但已暗淡许多。
林小棠的消息跳出来：【班纳的Ip断了，服务器也被反烧，数据全毁。】
谢圆圆回了个“好”。
司正闫看着她，忽然说：“你刚才那句话——‘还有人能一起扛’，是真的？”
她抬头看他，眼睛亮得吓人。
“你以为我为什么留你在身边？”她伸手掐他脖子，“纯阳之体不用来打架，难道是用来暖床的？”
他握住她的手，没挣脱。
“如果我说，我想用来暖床呢？”
她愣了一下，甩开他的手，转身去捡地上的铜钱。
“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