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轧钢厂的汽笛还没响。
何雨柱已经在小厨房里忙活开了。
灶台上熬着小米粥,海岛空间里取出的泉水咕嘟咕嘟冒着泡,米香浓郁得能飘出二里地去。笼屉上热着几个白面馒头,也是用空间泉水发的面,蒸出来又暄又软,带着一股子清甜。
他给自己盛了满满一大碗粥,拿了个馒头,就着一小碟六必居的酱菜,“呼噜呼噜”吃得香甜。
这年头,多少人早上能喝上这么稠的粥,吃上纯白面馒头?
舒坦!
何雨柱眯着眼,感受着温热妥帖的粥水滑过喉咙,落入胃袋。这可比前世啃那梆硬的窝窝头,就着秦淮茹“剩下”的咸菜丝,强了百倍不止!
刚撂下碗,门外就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拖沓,带着点刻意放重的力道。
何雨柱嘴角一扯,来了。
他慢条斯理地收拾着碗筷,眼皮都没抬一下。
“吱呀——”
门被推开了。
贾张氏那张肥硕油腻的脸探了进来,三角眼先在屋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何雨柱刚吃完的碗上,看到那碗底残留的浓稠米油,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哟,傻柱,吃上了?”贾张氏扯出个假笑,声音像是从漏风的风箱里挤出来的,“这粥熬得可真不赖,闻着就香!”
何雨柱没接话,把碗筷放进盆里,舀水冲洗。
贾张氏见他没像往常那样搭腔,甚至没问她“吃了没”,心里有点不得劲,自顾自地往下说:“哎,我们家棒梗,正长身体的时候,昨儿晚上就吵吵饿,没吃好,今早起来眼睛都是绿的……”
她一边说,一边往屋里蹭,眼睛跟探照灯似的,在灶台和碗柜上逡巡,指望能发现点“剩”的粥或者馒头。
可惜,何雨柱收拾得干干净净,连个米粒都没给她留。
贾张氏脸色有点挂不住了,语气也带上了惯常的刻薄:“我说傻柱,你这一个人过日子,手脚就是大!这又是细粮又是好米的,日子不过了? 也不知道接济接济邻里!我们家东旭没了,就剩我们孤儿寡母的,容易吗我们?你秦姐在车间累死累活,一个月那点工资……”
又来了。
又是这套“孤儿寡母”、“不容易”的陈词滥调。
前世,他就是被这套话术捆得死死的,勒紧裤腰带也要“接济”他们,结果呢?喂出一群白眼狼!
何雨柱把洗好的碗“哐当”一声摞在灶台上,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
他转过身,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脸上没什么表情:“张婆婆,您这话说的,我听着怎么这么不对味儿呢?”
贾张氏一愣。
何雨柱往前走了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棒梗眼睛绿,那是饿的还是随根儿,这可不好说。 再说了,您家不容易,我就容易了?我一个光棍汉,挣的也是辛苦钱,总不能让我饿着肚子,把嘴里的粮食都省下来喂了外人吧?”
“外人?”贾张氏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尖利起来,“傻柱!你怎么说话呢!咱们一个院住着,街里街坊的,怎么就成外人了?你秦姐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没数吗?你这良心让狗吃了?!”
她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差点喷到何雨柱脸上。
“以前我们家有点好吃的,哪回没想着你?啊?现在你翅膀硬了,吃独食了!我告诉你,没这么办事的!你个没良心的绝户玩意儿!”
最后那句恶毒的咒骂,如同淬了毒的针,狠狠扎了过来。
绝户……
前世,这两个字像紧箍咒,箍了他一辈子。
何雨柱眼神骤然一冷。
心底那股压抑的邪火,混着百年的怨气,再次升腾。
他盯着贾张氏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肥脸,意念沉入脑海。
淡蓝色的系统光屏浮现。
物品栏里,那张散发着微光的【真话符(初级)】静静躺着。
就是现在!
使用目标:贾张氏!
意念落下瞬间,符箓化作一道肉眼不可见的流光,悄无声息地没入贾张氏体内。
贾张氏毫无所觉,还在叉着腰骂街,词汇越来越不堪入耳:“……黑了心肝的玩意儿!活该你打一辈子光棍!断子绝孙的货!我看你就是……”
骂声戛然而止。
她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神出现了一瞬间的涣散,随即又恢复正常,只是那眼神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强行撬开了。
何雨柱好整以暇地抱起胳膊,靠在门框上,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好戏,开场了。
……
院里,陆续有住户被贾张氏的骂声引了出来。
三大爷阎埠贵端着个搪瓷缸子,眯着小眼睛往这边瞅。对门的刘海中背着手,摆着官架子,也踱步过来看热闹。几个准备去上班的工人也停下了脚步。
贾家的门“哐当”一声被推开,秦淮茹系着围裙跑了出来,脸上带着焦急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妈!您这又是闹什么呢!一大清早的,也不怕人笑话!”她上前想去拉贾张氏。
贾张氏却猛地一挥胳膊,甩开了她,力气大得惊人。
她转过身,面向渐渐聚拢过来的邻居,胸膛剧烈起伏,像是憋了天大的委屈,不吐不快。
“笑话?我怕什么笑话!”贾张氏的声音变得异常高亢,带着一种诡异的亢奋,“有些话,我憋在心里多少年了!今天不说出来,我难受!”
秦淮茹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
“妈!您胡说什么呢!快回去!”她声音发颤,想去捂贾张氏的嘴。
可贾张氏灵活地躲开了,她三角眼瞪得溜圆,扫视着众人,最后目光落在阎埠贵身上。
“阎老西!你看什么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天天算计那点破玩意儿!上回你借我们家五毛钱,说好三天还,这都半个月了,屁都没放一个!抠死你算了!”
阎埠贵脸上的假笑瞬间僵住,手里的搪瓷缸子差点掉地上,老脸涨得通红:“你……你胡吣什么!”
贾张氏不理他,又指向刘海中:“刘胖子!你装什么大尾巴狼!还想当官?就你?在车间里屁本事没有,就会拍马屁!回家就知道打儿子逞威风,什么东西!”
“贾张氏!你放肆!”刘海中气得浑身肥肉乱颤,指着贾张氏,手指头都在哆嗦。
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哄笑和议论。
这贾张氏,今天是疯了不成?怎么把心里那点小九九全抖落出来了?
秦淮茹急得额头冒汗,死命去拽贾张氏:“妈!求您了!别说了!回家!”
贾张氏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的洪水,根本刹不住车。她猛地甩开秦淮茹,因为用力过猛,身子晃了一下,声音更加尖利:
“回家?回什么家!那个家我早待够了!”
她猛地扭头,死死盯住脸色惨白的秦淮茹,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一种诡异的“坦诚”。
“还有你!秦淮茹!别在我面前装孝顺!你心里那点弯弯绕,当我不知道?”
“你不就是看傻柱是个光棍,没爹没妈好拿捏,想吊着他给你拉帮套,养着我们一家子吗?”
“你当我不知道你背地里干的那些事儿?你跟车间那郭大撇子眉来眼去的,当我眼瞎?!”
“轰——!”
这话如同一个炸雷,在院子里轰然爆开!
所有人都惊呆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
秦淮茹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巨大的羞耻和恐惧瞬间将她淹没。
“你……你胡说!”她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我胡说?”贾张氏狞笑着,唾沫横飞,“我告诉你!秦淮茹!我早就防着你了!”
她像是找到了宣泄口,把所有阴暗的、藏在心底最深处的话,不管不顾地全都倒了出来:
“我的养老钱,一百二十块八毛三,就缝在我那件旧棉袄的夹层里! 我谁都没告诉!就怕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惦记!”
“棒梗?哼!我早就怀疑了!他那眉眼,越长越不像我们家东旭!倒有几分像……”
“妈!!!”秦淮茹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如同濒死的野兽,猛地扑上去,用尽全身力气捂住了贾张氏的嘴,不让她把那个足以毁灭一切的名字说出来。
她整个人因为恐惧和愤怒,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贾张氏被捂住嘴,发出“呜呜”的声音,还在奋力挣扎,眼神里充满了“要说真话”的执拗。
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接连不断的猛料震得魂飞魄散。
阎埠贵扶了扶滑到鼻梁的眼镜,小眼睛里精光闪烁。刘海中张着大嘴,忘了合上。其他邻居们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震惊、鄙夷,还有一丝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
这……这信息量也太大了!
贾家这婆媳……还有这种秘辛?!
何雨柱依旧靠在门框上,冷眼旁观着这场由他亲手导演的闹剧。
脑海里,系统的提示音如同最美妙的乐章,接连不断地响起:
【收获来自贾张氏的恐惧情绪值+30!】
【收获来自秦淮茹的憋屈+40,恐惧+50!】
【收获来自阎埠贵的震惊+15!】
【收获来自刘海中的愤怒+20!】
【收获来自邻居甲的吃瓜快乐+5,邻居乙的鄙夷+8……】
情绪值飞速上涨,很快就突破了两百大关。
他看着眼前这出狗咬狗一嘴毛的精彩大戏,看着秦淮茹那崩溃绝望的眼神,看着贾张氏那不受控制的“坦诚”,看着众禽那震惊、鄙夷、幸灾乐祸的嘴脸……
一股前所未有的畅快感,如同三伏天喝下冰镇汽水,透心凉,心飞扬!
爽!
太他妈爽了!
这才是开始!
贾张氏这番“真话演讲”,就像一根撬棍,狠狠撬开了四合院表面那层“和睦”的遮羞布,露出了底下肮脏不堪、算计倾轧的真实底色。
贾家的名声,从今天起,算是彻底臭了大街!
易中海那套“邻里互助”的道德经,以后还怎么念?
秦淮茹那“柔弱可怜”的白莲花形象,还怎么立?
好!好得很!
何雨柱心里冷笑。
他目光扫过面如死灰的秦淮茹,扫过还在“呜呜”挣扎的贾张氏,扫过一众神色各异的禽兽。
意念一动,系统光屏再次浮现。
物品栏里,那张【倒霉符(初级)】正散发着诱人的微光。
下一个,该谁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