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觉得嗓子眼堵着团棉花。
他蹲在宣传科仓库里整理胶片,窗外飘来食堂的饭菜香。何雨柱当上后勤科长的消息像记耳光,抽得他脑瓜子嗡嗡响。
“呸!什么玩意儿!”他狠狠踹了脚胶片箱,箱子翻倒,胶片散了一地。
科员小刘探头进来:“许师傅,科长让您去趟办公室。”
许大茂心里咯噔一下。
科长办公室烟雾缭绕。孙科长把一沓信纸摔在桌上:“又有人举报你!收老乡土特产,虚报差旅费——许大茂你长本事了啊!”
许大茂腿肚子转筋:“科长,这绝对是诬陷...”
“诬陷?”孙科长冷笑,“红星公社的证明都开来了!你收人家两只老母鸡,有这事没有?”
汗珠从额角滑进衣领。许大茂突然福至心灵:“是傻柱!肯定是傻柱搞的鬼!”
孙科长眯起眼睛。
当晚,许大茂溜进易中海家。油灯下三张脸阴得能拧出水。
“必须给他点颜色看看!”许大茂咬牙切齿,“我有个主意...”
第二天轧钢厂炸开了锅。
“听说了吗?何科长那菜是偷的!”
“于莉为啥调食堂?晚上老往他屋里钻!”
“后勤科账目有问题...”
谣言像臭水沟里的泡泡,咕嘟咕嘟往外冒。
何雨柱在食堂打饭时,感觉后背粘着无数道目光。马华凑过来耳语:“师父,许大茂在车间传您闲话...”
他舀起一勺红烧肉扣进饭盒,汤汁溅在台面上。
“火候不够。”他盯着肉块说。
午后的后勤科办公室,于莉攥着报表指尖发白:“他们说你...说我...”
何雨柱推开算盘,珠子噼里啪啦乱响。
“慌什么。”他抽出张信纸,“去把今年所有采购单拿来。”
窗外乌云压顶,闷雷滚过。
下班时他在厂门口撞见许大茂。对方斜叼着烟卷,皮鞋锃亮。
“何科长~”尾音拖得老长,“您那老乡...别是特务吧?”
何雨柱捏紧车把,钢圈发出细微的嗡鸣。
当晚他敲开李副厂长家门,拎着两盒新采的龙井。
“厂长,有件事要汇报...”
次日清晨,广播喇叭震碎晨雾。
“宣传科许大茂停职检查!再发现造谣传谣,一律开除!”
许大茂正在刷牙,满嘴泡沫僵在脸上。
何雨柱推着自行车经过宣传科,看见许大茂抱着纸箱站在门口。他捏住车闸,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声响。
“许放映员。”他单脚支地,“您这嘴要是闲不住...”
他俯身凑近,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我认识个老中医,专治肛门漏气。”
许大茂的脸由红转青,纸箱砰地砸在地上。
后勤科里,于莉把一摞账本捧到他面前:“都整理好了。”
姑娘眼圈泛青,发丝粘在汗湿的额角。何雨柱抽出手帕递过去:“擦擦。”
布料相触的瞬间,她指尖颤了颤。
窗外忽然喧哗。两人同时转头,看见许大茂举着木牌冲进厂区,牌子上“冤枉”二字墨迹淋漓。
何雨柱推开窗,九月的风裹着桂花香涌进来。
他回头对于莉笑了笑。
“等着。”
说完大步流星走进烈日下。
许大茂正扯着嗓子喊冤,忽见人群分开条道。何雨柱不紧不慢地走来,手里拎着个铁皮喇叭。
“各位工友!”喇叭炸开刺耳的电流声,“既然许大茂同志要说道说道...”
他哗啦抖开一卷账本。
“去年三月你从唐山带回一筐蜜薯,报销单写的是放映设备维修费。”
“今年春节你媳妇戴了条新围巾,纺织厂小王说用的是他送的毛线。”
“需要我把采购科小张叫来对对账吗?”
每说一句,许大茂就矮一寸。
人群响起嘘声。有人扔来烂菜叶,粘在许大茂崭新的的确良衬衫上。
何雨柱收起喇叭,凑到他耳边低声说:
“告诉你个秘密。”
“那两只老母鸡...”
“其实是我让老乡送的。”
许大茂瞳孔骤缩。
何雨柱直起身,对着围观的工友抬高声量:
“咱们工人要团结!别让几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掌声雷动中,他转身看见于莉站在后勤科门口。姑娘眼睛亮得像浸了水的黑葡萄。
当晚他炖了锅小鸡蘑菇。于莉来送报表时,被他按在凳子上塞了双筷子。
“尝尝。”他掀开砂锅盖,热气模糊了镜片。
蘑菇吸饱汤汁,在齿间迸发鲜香。于莉烫得直呵气,嘴唇染得油光发亮。
“慢点吃。”他自然地用袖口擦她嘴角。
动作做完两人才同时愣住。姑娘耳根漫上胭脂色,筷子头在碗里划拉出细响。
“那个...”她盯着蘑菇,“许大茂会不会...”
何雨柱夹走她碗里的鸡头:
“狗急跳墙?”
他咔嚓咬碎鸡冠。
“我等着。”
夜深时他进入空间。灵参又长高半指,禽舍里雏鸭啁啾。系统光屏显示情绪值余额:。
足够升到四级了。
但他关掉界面,仰面躺在灵泉边。水汽沁入工装,月光把作物影子拉成诡异的形状。
还差一点。
等那棵灵参完全成熟...
他听见院墙外传来压抑的呜咽,像受伤的野狗。
嘴角无声地勾起。
这才哪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