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在轧钢厂废料堆后头蹲得腿都麻成了面条,两条腿僵硬得跟灌了铅似的,站起来都得扶着墙缓半天。他满身灰尘,头发乱糟糟的粘在额头上,脸上被蚊子叮了好几个红包,却浑然不觉,眼睛死死盯着后勤科进出的卡车,熬得通红通红,布满了血丝,活像饿了三天三夜、盯着猎物的野狗,透着股子疯狂的狠劲。
当看见何雨柱拎着个网兜,悠哉悠哉从卡车上下来时,许大茂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噌”地一下就窜了出去,速度快得差点摔个狗啃泥。网兜里的西红柿圆滚滚、红彤彤的,被他这么一撞,“噼里啪啦”碎了一地,鲜红的汁水溅在许大茂新买的、擦得锃亮的皮鞋上,印出一个个丑陋的污渍。
“何科长!何爷爷!求您给条活路吧!”许大茂一把抱住何雨柱的大腿,死活不撒手,鼻涕眼泪糊了何雨柱一裤子,哭得撕心裂肺,活像被人抢了家产似的。
何雨柱皱着眉,嫌弃地拎高网兜,生怕剩下的西红柿也遭了殃:“许放映员,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这可是厂里招待所的特供食材,摔坏了耽误了领导用餐,你担得起责任吗?”
许大茂“扑通”一声跪下来,膝盖结结实实地砸在水泥地上,碾碎了满地烂番茄,黏糊糊的汁水浸透了他的裤腿,他却毫不在意,只顾着哭嚎:“我担不起!我什么都担不起了!我媳妇真要跟我离了,宣传科现在让我去扫厕所,一天扫八遍,还得被人戳脊梁骨!何科长,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回吧!”
旁边路过几个女工,见状都捂着嘴,强忍着笑快步走开,还不忘回头偷偷打量,嘴里小声议论:“这不是许大茂吗?怎么沦落到这地步了?”“活该!以前净干缺德事,现在遭报应了!”
何雨柱弯腰捡起一个完好无损的西红柿,在手里掂了掂,慢悠悠地说:“许大茂,你说你,怎么就总这么倒霉呢?”
许大茂茫然地抬起头,脸上还挂着鼻涕眼泪,一脸不解:“我……我也不知道啊,怎么坏事都找上我了?”
“你看看你裤腰带。”何雨柱用手里的西红柿点点他的腰间,强忍着笑意,“系反了。连裤子都穿不明白,能不倒霉吗?”
仓库方向顿时传来一阵哄堂大笑,几个正在卸货的工人笑得直不起腰,还有人吹起了口哨。许大茂低头一看,好家伙,裤腰带果然系反了,皮带扣歪在一边,裤裆都歪到了大腿根,露出里面打了补丁的秋裤,丢人丢到家了。他手忙脚乱地整理裤子,牛皮腰带扣“哐当哐当”砸在水泥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越忙越乱,差点把裤子拽掉。
当晚,许大茂揣着半瓶二锅头,躲到护城河边,就着冷风灌了大半瓶,喝得醉醺醺的。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是他照着何雨柱的样子画的模拟画像,画得歪歪扭扭,眼睛画得跟铜铃似的,丑态百出。他把画像钉在树上,从兜里摸出一把生锈的水果刀,闭着眼睛往画像上扔,嘴里骂骂咧咧:“傻柱!你个缺德玩意儿!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你毁了我的工作,毁了我的家,我跟你没完!”
酒瓶“哐当”一声碎在树根处,玻璃碴子溅得到处都是。许大茂红着眼睛,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像头被逼到绝路的野兽:“傻柱……这都是你逼我的!既然我不好过,你也别想舒坦!”
第二天一早,宣传科就传出了一条爆炸性消息:何雨柱利用职务之便,倒卖厂里招待所的特供物资,把本该给领导吃的好东西偷偷拿出去卖,中饱私囊!消息传得飞快,没一会儿就传遍了大半个轧钢厂,各种版本都有,有人说他把特供的烟酒卖给了黑市,有人说他把新鲜的蔬菜鱼肉带回家,还有人说他赚了不少黑心钱。
许大茂拿着一份写得密密麻麻的举报信,兴冲冲地冲进了杨厂长的办公室,身后还跟着两个穿中山装、表情严肃的男人,正是纪委的同志。“杨厂长!纪委同志!你们可得为我做主啊!”许大茂激动得满脸通红,指着何雨柱的举报信,“我亲眼看见他偷厂里的西红柿、黄瓜,还有各种特供食材,倒卖出去赚钱!这是证据,人赃并获!”
而此时,何雨柱正在后厨教于莉切蓑衣黄瓜。他手里的菜刀“唰唰唰”翻飞,刀光剑影间,一根普通的黄瓜就被切得薄如蝉翼,拉成长龙,不断不裂。他捏着黄瓜头,对着于莉笑:“你看这黄瓜,切得跟小蛇似的,像不像你昨儿辫子散了,头发乱糟糟的样儿?”
于莉脸一红,轻轻捶了他一下:“柱子哥,你又取笑我!”
就在这时,纪委的两位干部推门走了进来,表情严肃:“何雨柱同志,有人举报你倒卖厂里的特供物资,尤其是西红柿,请你跟我们走一趟,解释清楚这个问题。”
许大茂紧随其后,得意洋洋地指着旁边的菜筐,里面还放着不少新鲜的西红柿、黄瓜,都是招待所刚送来的特供食材:“纪委同志,你们看!这就是证据!人赃并获,他想抵赖都不行!我还听说,他把厂里的特供烟酒都卖给黑市了,赚了不少黑心钱!”
何雨柱慢条斯理地放下菜刀,用抹布擦了擦手,脸上一点慌乱都没有,反而带着淡淡的笑意:“招待所的王主任,你们认识吧?就是负责对接领导伙食的那个王主任。”
他转身走到墙角的电话旁,拨通了招待所的电话,还特意按下了免提键。电话接通后,王主任洪亮的大嗓门立马传了过来,震得窗户都嗡嗡作响:“小何啊!你送的那些西红柿、黄瓜收到了!新鲜得很!部里来的领导尝了,都夸咱们厂里的伙食比京西宾馆的都好,还问这食材是从哪儿采购的呢!你小子立大功了!”
许大茂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僵住,冷汗“唰”地一下就流了下来,顺着脸颊滴进衣领里,凉得他打了个寒颤。他怎么也没想到,何雨柱送食材居然是给领导准备的,不是倒卖!
何雨柱又从抽屉里翻出一本厚厚的台账,翻开其中一页,递到纪委同志面前:“两位同志,这是招待所的收货台账,每一次送货的时间、数量、品种,都有王主任的签字确认,你们可以核对一下。对了,许放映员,”他转头看向许大茂,似笑非笑地说,“要不要顺便看看你这半年来虚报的差旅费?还有你偷偷拿厂里放映机的零件去卖钱的记录?我这儿都有备份呢。”
纪委干部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像手术刀一样盯着许大茂,看得他浑身发毛,双腿发软,差点瘫倒在地。
三天后,许大茂抱着一个纸箱,灰头土脸地站在轧钢厂门口,箱子里装着他的个人物品。开除通知赫然贴在他背后的墙上,墨迹未干,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许大茂同志,造谣诬告同事,虚报差旅费,盗窃厂里公共财物,情节严重,经厂党委研究决定,给予开除厂籍处分!
何雨柱推着自行车从厂里出来,车把上挂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鲤鱼,鱼尾巴时不时甩动一下,溅起几滴水珠。他路过许大茂身边时,故意停下脚步,鲤鱼尾巴“啪”地一下甩在许大茂的脸上,溅了他一脸水。
“许放映员,这就走了?”何雨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知道为什么西红柿偏偏昨天送来吗?”
许大茂僵在原地,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我算准了你媳妇昨天回娘家,你肯定会狗急跳墙。”何雨柱凑近他,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还有啊,纺织厂的小王,这会儿应该正在你家修收音机呢吧?我听说,你媳妇昨天特意给小王买了不少水果,热情得很呢。”
鲤鱼突然挣脱绳索,“扑通”一声掉在地上,在许大茂的脚边扑腾着,溅了他一裤腿的泥水。许大茂望着何雨柱远去的背影,突然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嚎叫,声音凄厉无比,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当天夜里,电闪雷鸣,狂风大作,下起了瓢泼大雨。许大茂浑身湿透,手里举着一把生锈的菜刀,像个疯子似的冲到何雨柱门前,对着门板疯狂劈砍,“哐哐哐”的声音在雷雨夜中格外刺耳。“傻柱!你给我出来!我杀了你!我跟你同归于尽!”
而屋里,于莉正躲在何雨柱身边,跟着他学包扎。何雨柱的手指上有一道小小的切伤,他故意让于莉帮忙包扎,绷带在两人的指间缠来缠去,不知不觉就缠成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同心结。
“他……他会不会真的冲进来啊?”于莉听着门外恐怖的劈砍声,吓得浑身发抖,紧紧抓住何雨柱的胳膊。
何雨柱把她的手指轻轻按在自己胳膊上的一道旧伤疤上,那是当年替贾东旭挡刀留下的。“别怕。”他语气平静,“这刀是当年替贾东旭挡的,他后来忘恩负义,跟着易中海一起算计我。现在呢?他媳妇天天给我纳鞋底,还得谢谢我当年救了他一命。”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窗外许大茂癫狂扭曲的脸,他还在疯狂地劈砍着门板,嘴里不停地骂着恶毒的话语。于莉吓得往何雨柱怀里缩了缩,突然抬起头,咬住他的衣领,含糊不清地说:“你……你算计人的样子,真带劲。”
何雨柱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那以后多让你见识见识。”
次日清晨,雨过天晴。派出所的民警根据何雨柱之前的报案,直接冲进了许大茂家,在他的床底下搜出了三盘禁播的黄色影片,还有一把带血的菜刀(砍门板时崩掉的木屑沾的)。更让人震惊的是,民警还搜出了不少许大茂偷偷拍的院里邻居的隐私照片,有的是邻居洗澡时的背影,有的是夫妻吵架的场景,简直卑劣到了极点。
许大茂被民警带走时,头发乱糟糟的,眼神呆滞,嘴里还在胡言乱语。而阎埠贵正好领着一个新的相亲对象参观四合院,看见这一幕,赶紧挺直腰板,一脸正气地对相亲对象说:“你看,我们院的风气最正了!绝对不允许这种道德败坏、违法乱纪的人存在!有我在,一定维护好院里的秩序!”
何雨柱站在窗前,看着许大茂被带走的狼狈背影,手里还在给于莉编辫子。他把昨晚于莉缠错的绷带当成装饰,编进了麻花辫里,绷带的尾巴垂在肩头,看着既滑稽又别致。
“今晚庆功?”于莉脸颊通红,微微蹭着他的掌心,声音软糯。
何雨柱捏住她的后颈,轻轻往厨房带:“庆功得有硬菜,教你做西湖醋鱼,保证酸甜可口,比许大茂他媳妇做得好吃一百倍。”
鱼下锅时,前院传来许大茂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嚎声,哭得惊天动地。于莉手一抖,调好的糖醋汁溅在了何雨柱的手背上,黏糊糊的。
何雨柱低头,用舌尖轻轻舔去手背上的酱色糖醋汁,眯起眼睛,笑得意味深长:“嗯,火候刚好,酸甜入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