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解成把的确良衬衫的领子竖了三次,指尖捏得网兜绳起了毛边,终于在公用水龙头旁截住了于莉。
网兜里的苹果撞得青一块紫一块,像他此刻七上八下的心思,泛着生涩的窘迫。
“于、于莉同志...”他硬着头皮递出网兜,眼神躲闪着瞟向兜底压着的《高中数学》,“我爸说...你想考大学,我能帮你补习,函数题我最拿手。”
于莉正低头冲洗白菜帮子,冷水溅湿了阎解成的皮鞋尖,留下一圈深色的印子。
她抬眼瞥见那本卷了角的数学课本,眉头轻轻一蹙,手上的水珠甩得干脆利落:“三大爷没跟你说?我早就不考大学了——再说,你的数学水平,怕是还不如我切菜的刀工精准。”
阎解成愣在原地,像被抽了筋骨的木偶,嘴角动了动,半天挤不出一句话。
何雨柱拎着条活蹦乱跳的草鱼恰好走来,鱼尾“啪”地扫过阎解成的裤管,留下道腥湿的水痕,带着河泥的清冽气息。
“借过啊。”何雨柱用鱼头轻轻拨开他,语气笑得玩味,“挡着我家灶王爷进香火了,耽误了给于莉同志做饭,你赔得起?”
于莉自然地接过鱼,指尖在鳃盖上一掐,力道又快又准。
鱼还在扭动挣扎,她已利落地刮鳞剖腹,银亮的鱼鳞溅落在石板上,血水顺着沟槽流进阎解成脚边的土坑,看得他脸色发白。
“柱子哥,”她举起鲜红的鱼肝,眼里闪着笑意,“今晚炒这个下酒?”
何雨柱就着她的手凑过去嗅了嗅,摇头晃脑:“这好东西留着喂猫,白眼狼可配不上。”
转头冲僵立的阎解成挑挑眉,语气带刺却笑得轻松:“三大爷没教过你?送礼得看人心,送错了人,不如送块咸菜疙瘩实在。”
阎解成攥紧拳头,腮帮子鼓得老高,最终还是灰溜溜地转身,脚步踉跄地回了家。
暮色刚沉,阎家就传来“哐当”一声摔课本的动静,混着阎解成压抑的闷哼,在寂静的院里格外清晰。
何雨柱在院里支起小炭炉,灵泉泡过的米在砂锅里咕嘟冒泡,白汽裹挟着清甜的米香,顺着晚风飘得满院都是。
于莉蹲在旁边择野菜,指尖捏着翠绿的菜叶,突然“噗嗤”笑出声:“你是没看见,阎解成居然拿函数题表白,说什么‘我的心是定义域,你是唯一的值域’,笑死人了。”
炭火噼啪炸响,火星子溅起又落下,映得两人脸颊泛红。
何雨柱往她手心里塞了颗奶糖,糖纸印着小红花,在火光下泛着暖光:“笑什么,他那叫书呆子念经,不如我给你整点实在的。”
掀开锅盖,白茫茫的蒸汽瞬间模糊了两人的身影,米香愈发浓郁:“明天教你解更难的题——比如,怎么把野菜做出山珍的味。”
当晚的野菜粥香得反常,鲜得能勾出人的馋虫,连院里的狗都趴在何家窗台下,呜呜地叫着不肯走。
阎埠贵扒着门缝,眼珠子都快贴在门板上数米粒,鼻尖萦绕着隔壁飘来的香气,心里又酸又气。
听见屋里儿子压抑的抽泣声,老会计猛地抡起算盘砸向煤堆,算珠迸溅一地,像他碎了一地的算计。
算珠落地的脆响里,何雨柱正把于莉轻轻抵在粮垛上。
姑娘鬓边沾着的野菜花擦过他的嘴角,留下清苦又清甜的香,混着米香钻进鼻腔。
“那道函数题...”于莉气息不稳地躲闪,脸颊红得像炭火,睫毛轻轻颤动。
他含着那片花瓣轻笑,齿间碾出涩甜的汁液,舌尖尝到自然的清冽:“傻丫头,哪用那么复杂。”
指尖轻轻掠过她衣领下的锁骨,带着微凉的触感,于莉的身体瞬间绷紧:“我这儿有更简单的解法,一教就会。”
月光漏过棚顶的裂缝,把两人交叠的影子钉在米缸上,忽明忽暗。
于莉挣扎着摸到灶台,沾满粥渍的掌心按在他胸口,带着温热的濡湿,能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
“那...先交学费...”她喘着气去勾他的皮带扣,眼神亮得像星星,带着试探的狡黠,“比如...你那南洋咖啡,是从哪儿变出来的?”
咖啡的焦香还萦绕在鼻尖,空间里突然响起尖锐的警报声,打破了暧昧的氛围。
何雨柱猛地抬头,余光瞥见许大茂鬼祟的身影正贴着院墙溜过柴垛,脚步又轻又急。
系统光屏瞬间闪现红字:【检测到纵火企图】。
他捏碎掌心的咖啡豆,焦香混着于莉的惊呼一起咽进喉咙,眼神骤然变冷,像结了冰的河水:“看来,毕业考试得提前了。”
话音未落,他已纵身翻出窗户,动作快得像一阵风,带起的气流吹动了窗纸。
许大茂正躲在柴垛后往干草上倒煤油,刺鼻的油味弥漫在空气里,火柴盒在他颤抖的手里哗啦作响,脸上满是阴狠。
忽然后颈一凉,整桶煤油“哗啦”一声,全浇在了他的的确良裤子上,冰凉的液体顺着裤管往下淌,冻得他一哆嗦。
“许放映员,这么晚了还在给柴禾‘泡澡’?”何雨柱举着空油桶,笑得一脸无害,眼底却没半点温度。
“顺便给你媳妇捎个话——”
许大茂刚划亮火柴,橘红色的火苗在黑暗中一闪,何雨柱一脚下去,精准碾灭火苗。
鞋底轻轻摩擦着他的指尖,力道带着威胁:“下回偷情别选柴房,不仅味儿大,还容易走水。”
许大茂吓得浑身发抖,煤油的味道呛得他直咳嗽,看着何雨柱的眼神像见了鬼。
何雨柱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大却带着压迫感:“要是想洗澡,我这儿还有井水,免费给你浇个透心凉。”
说完,他转身回屋,留下许大茂瘫在地上,裤腿湿透,浑身散发着煤油味,狼狈不堪。
次日清晨,全院人都看见许大茂跪在院里洗裤子,裤腿上的煤油味飘得老远,引来一群苍蝇嗡嗡作响。
于莉端着一碗热豆浆经过,瓷碗冒着白汽,香气袅袅。
她突然停下脚步,往他的洗衣盆里撒了把黄豆,声音清亮又带劲:“泡胀点,好磨成豆腐——省得某些人闲得没事,净想干些点火烧自己的蠢事。”
许大茂气得脸色铁青,却不敢作声,只能埋头搓裤子,手指都搓红了。
何雨柱在窗前刮胡子,刀片划过皮肤的沙沙声清晰可闻,镜子里映出阎家紧闭的房门,连条缝都不肯露。
系统提示音如约而至,叮当作响,清脆悦耳:
【收获阎埠贵愤怒值+99】
【收获许大茂恐惧值+88】
【收获于莉爱慕值+77】
泡沫沾到嘴角,他伸手就接住了于莉递来的热毛巾,毛巾带着阳光的暖意和淡淡的皂角香。
姑娘的指尖在他耳垂上轻轻停留了片刻,留下一丝薄荷牙膏的清凉,像蜻蜓点水般转瞬即逝。
“今天卖豆腐的没出摊...”她踮起脚尖,帮他抹掉颈间的皂沫,呼吸拂过他的皮肤,带着豆浆的甜香,眼神里满是好奇。
“这豆浆和黄豆,是你做的?”
何雨柱握住她的手腕,把热毛巾按在两人交叠的掌心里,热气蒸红了她的鼻尖,像熟透的樱桃。
“嗯。”他低头,鼻尖几乎碰到她的额头,语气认真又霸道,温热的气息拂在她脸上。
“往后你想吃什么,不管是天上飞的、地下跑的,还是水里游的,只要你开口——”
窗外,阎解成抱着铺盖卷,灰头土脸地踉跄着出院,头埋得低低的,不敢看院里的人,连脚步都带着仓皇。
何雨柱低头,轻轻咬住于莉衣襟上的线头,齿间扯出细长的棉丝,声音温柔又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我都能给你变出来——这辈子,有我呢。”
于莉的心跳骤然加速,像擂鼓一样咚咚作响,脸颊烫得能煮熟鸡蛋,她轻轻点了点头,指尖收紧,攥住了他的手。
全院的目光都聚焦在何家窗前那对交握的手上,惊得有人手里的碗筷都掉在了地上,清脆的响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这何雨柱,不仅收拾了许大茂,气走了阎解成,居然还把于莉给拿下了,这手段,真是绝了!
议论声刚起,何雨柱突然抬头,目光扫过院里围观的人群,眼神锐利如刀。
“怎么?”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抬手揽过于莉的肩膀,动作自然又亲昵,“看两口子恩爱,比看许大茂洗煤油裤子还稀奇?”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没人敢再嚼舌根,纷纷低下头,假装忙活自己的事。
于莉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坚实的臂膀,心里满是安全感,嘴角忍不住扬起甜甜的笑意。
就在这时,院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街道办干部特有的吆喝:“何雨柱同志,有人举报你私藏违禁品,跟我们走一趟!”
何雨柱眉头一挑,眼底闪过一丝冷光,他安抚地拍了拍于莉的手背:“别怕,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他知道,这肯定是阎埠贵和许大茂不甘心,又去街道办告了黑状。
只是他们不知道,他手里握着部里的特供批文,这一次,不仅能自证清白,还能让这两个跳梁小丑,彻底栽个大跟头!
他牵起于莉的手,大步走向院门口,背影挺拔,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仿佛即将奔赴战场的将军。
这场好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