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区总院的阳光透过特护病房的纱帘,在晓晓苍白的小脸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孩子已经能坐起来玩积木了,只是手指还不太听使唤,搭到三块就会塌。
于莉用小勺喂苹果泥,一勺,两勺,第三勺晓晓扭开头,乌溜溜的眼睛望向门口——何雨柱正站在那儿,手里提着个崭新的洋娃娃。
“爸爸...”孩子的声音细细的,像刚出壳的雏鸟。
何雨柱快步走过去,把洋娃娃塞进女儿怀里。洋娃娃穿着红棉袄,眼睛会眨,晓晓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咧开嘴笑了。
那笑容让何雨柱眼眶发酸。他背过身去调整输液管的速度,借机抹了把眼睛。
“柱子哥。”于莉轻声说,“老主任说再观察三天,没问题就能出院了。”
“嗯。”何雨柱在床边坐下,握住女儿的小手。孩子的手指在他掌心动了动,痒痒的。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走到走廊才接起来。
“何老板,我是市局刑侦队的。”电话那头的声音很严肃,“吴建国案的补充材料需要你确认一下。另外...我们在他家搜出些东西,你最好来看看。”
“什么东西?”
“关于你,和你家人的...详细资料。”
何雨柱握着手机的手指收紧,骨节泛白。
下午他去了市局。审讯室隔壁的观察间里,刑侦队长指着桌上摊开的文件:“这些都是从吴建国书房暗格里找到的。”
照片、档案、日程记录...何雨柱翻看着,寒意从脊椎往上爬。有他每天接送晓晓去幼儿园的路线图,有于莉常去的菜市场照片,甚至还有他家保姆老家地址和亲戚关系表。
最底下压着张纸条,上面用钢笔写着一行字:必要时可从其女入手。
钢笔字迹力透纸背,最后一笔狠狠拖出去,像把刀。
“笔迹鉴定过了,是吴建国亲笔。”刑侦队长说,“何老板,你得加强家里的安保了。”
何雨柱没说话。他盯着那张纸条,看了足足一分钟,然后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
离开市局时已是黄昏。他没直接回医院,而是开车绕到城南,在一家不起眼的五金店前停下。
店面很小,货架上堆着锁具、监控探头和防盗门窗样品。柜台后坐着个精瘦的中年人,正在组装一个摄像头。
“何老板?”中年人抬头,眼睛很亮,“陈部长打过招呼了。您要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
何雨柱跟着他走进后间。屋里堆满各种设备:红外报警器、针孔摄像头、车载定位器...甚至还有两个黑色的手提箱,打开是防弹背心。
“这些都是民用级别的。”中年人介绍,“但效果不比军用的差。尤其是这个——”他拿起个腕表样式的设备,“紧急呼救器,按三下,我这边就能收到定位,十分钟内赶到。”
何雨柱试戴了下,腕表很轻,表盘是普通的电子表样式。
“家里需要全面改造。”他说,“门窗、围墙、所有入口。钱不是问题,我要最快速度,最好效果。”
“明白。”中年人在本子上记着,“何老板,恕我直言...您这是惹上什么人了?”
“一群见不得别人过好日子的人。”何雨柱看向窗外渐暗的天色,“我要他们连我家门朝哪开都不知道。”
回到医院时,晓晓已经睡了。于莉在走廊的长椅上打盹,头一点一点的。何雨柱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动作很轻,但她还是醒了。
“柱子哥...”于莉揉着眼睛,“你一下午去哪了?”
“办点事。”何雨柱在她身边坐下,“于莉,咱们得搬家。”
“搬家?”于莉愣住了,“四合院住得好好的...”
“不安全了。”何雨柱握住她的手,“我在西山看了套院子,独门独户,带围墙。周围住的都是部队退休的老干部,安保好。”
于莉看着他,忽然明白过来:“是因为...那些资料?”
何雨柱点头。他没说纸条的事,不想让她再受惊吓。
“那超市呢?酒楼呢?”于莉问,“你总不能都搬过去...”
“生意照做。”何雨柱说,“但家里必须绝对安全。晓晓这次是运气好,下次...”
他没说下去,但于莉懂了。她靠在他肩上,声音闷闷的:“我听你的。”
三天后,晓晓出院。老主任亲自送到医院门口,拉着孩子的手嘱咐:“回去好好养着,暂时别去幼儿园了,等彻底恢复了再说。”
晓晓似懂非懂地点头,小手紧紧攥着爸爸的手指。
新家在西山脚下,是座三进的四合院,比城里那个大了一倍。青砖灰瓦,朱漆大门,门口有对石狮子。何雨柱抱着女儿进门时,晓晓睁大了眼睛——院子里有鱼池,有葡萄架,还有架秋千。
“喜欢吗?”何雨柱问。
孩子用力点头。
安保改造已经完成。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围墙里埋了震动传感器,门窗都换了防爆玻璃,院子的四个角藏着高清摄像头。主卧和儿童房还装了密室入口——书架一推就能进到暗间,里面有食物、水和通讯设备。
于莉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越看越心惊:“柱子哥,这...这也太夸张了。”
“不夸张。”何雨柱指着围墙,“我要让那些人知道,动我家人,代价他们付不起。”
安顿好妻女,何雨柱去了趟超市。生意依然红火,但员工们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担忧。采购部经理悄悄告诉他:“何老板,最近老有些生面孔在附近转悠...”
“知道了。”何雨柱说,“从今天起,所有员工上下班安排班车接送。晚班的,公司出钱打车。”
“这...成本太高了吧?”
“照做。”
他又去了酒楼、农场、中央厨房...所有产业都加强了安保。系统光屏上,【家庭安全防护体系】的进度条在缓慢爬升,每落实一项措施,就前进一点。
但何雨柱知道,这还不够。
晚上他在书房研究吴建国案的卷宗复印件。那些照片、记录、纸条...他看了无数遍,几乎能背下来。系统突然弹出提示:
【检测到关联事件:吴建国狱中死亡】
何雨柱猛地坐直。点开详情,是简短的新闻报道:吴建国在拘留所突发心脏病,抢救无效死亡。法医鉴定为自然死亡。
自然死亡。
他冷笑。一个五十出头、体检各项指标正常的人,在拘留所“自然死亡”。
手机响了,是陈部长:“柱子,看到新闻了?”
“看到了。”何雨柱说,“陈叔,这‘自然’得有点太巧了。”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有些事,到此为止吧。吴建国死了,他背后的人暂时不会动你了。”
“暂时?”何雨柱重复这个词。
“柱子,听我一句劝。”陈部长声音疲惫,“你现在有家有业,有老婆孩子。有些浑水,能不趟就别趟了。”
何雨柱看向窗外。夜色里,西山像头蛰伏的巨兽。而他的家,就在这巨兽的庇护下。
“陈叔,我明白。”他说,“但我得知道,浑水里还有哪些王八。”
挂断电话,他进入系统空间。灵田里的药材长势正好,断肠草开了小白花,在月光下像星星。他摘了些,捣碎,汁液装进小瓶。
这不是用来下毒的。是用来提醒自己——这世道,温柔会要命。
接下来的日子,何雨柱的生活节奏变了。他每天准时回家陪女儿,教她认字、搭积木、在院子里喂鱼。晓晓恢复得很快,小脸又红润起来,笑声像银铃。
但何雨柱没放松警惕。他雇了两个退伍兵当司机兼保镖,一个跟着他,一个守在家。于莉出门买菜也有人暗中保护,虽然她一直不知道。
四合院那边,他偶尔还会回去。易中海中风了,半身不遂,坐在轮椅上晒太阳,看见他就别过脸。许大茂的录像厅彻底黄了,现在在街边摆摊修收音机。阎埠贵倒是消停了,整天抱着孙子在院里转悠,见了他就低头快步走。
好像一切都平静了。
直到那天下午,何雨柱在超市办公室看报表,保安队长急慌慌冲进来:“老板!有人...有人在咱们货车上动手脚!”
停车场里,一辆送货车歪在路边。司机惊魂未定:“我正要出发,发现刹车软得不对劲...一检查,刹车油管被人割了,就剩一层皮连着!”
何雨柱蹲下查看。切口很整齐,是专业工具干的。而且割的位置很刁钻,不仔细检查根本发现不了。
“什么时候的事?”他问。
“车昨晚停在仓库后院...”保安队长擦汗,“那边...那边没监控。”
何雨柱站起身。西山的风吹过来,带着深秋的凉意。
他们没停手。
只是换了个方式,更隐蔽,更致命。
他掏出手机,打给安保公司的瘦子:“我这儿需要升级方案。要能防破坏、防窃听、防所有意外的那种。”
“何老板,那成本...”
“翻倍都行。”何雨柱看着那根被割破的油管,“我要我家人,万无一失。”
晚上回家,晓晓扑过来要抱抱。何雨柱抱起女儿,在她脸上亲了亲。孩子咯咯笑,小手拍他脸颊。
于莉在厨房做饭,油烟机嗡嗡响。一切都是寻常家庭的烟火气。
但何雨柱知道,这寻常底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他走到院子里,看着围墙上的摄像头。红点一闪一闪,像警惕的眼睛。
系统光屏在此时弹出新提示:【检测到潜在威胁升级,建议启动全面防御模式】
何雨柱点了确认。
进度条开始加载,各种安保方案、应急预案、逃生路线图...在光屏上快速滚动。最后停在一个画面上——是西山的地形图,他家的位置被标成绿色,周围有几个红点正在缓慢移动。
那些红点,是这两天出现在附近的陌生车辆。
何雨柱记下车牌号,发给瘦子:“查查这些车。”
回复很快:“都是套牌车。何老板,您最近...到底惹了哪路神仙?”
哪路神仙?
何雨柱抬头看天。夜空无星,只有一弯冷月。
他不知道是哪路神仙。
但没关系。
来一个,他收拾一个。来两个,他收拾一双。
这次,他有要守护的人了。
不再是前世那个冻死桥洞的孤魂。
这一世,他是丈夫,是父亲,是一个家的顶梁柱。
谁动他的家,他就让谁,后悔生在这个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