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的新家装了地暖,入冬后屋里暖得像春天。晓晓穿着绒睡衣在客厅地毯上搭积木,小手稳当多了,能搭起五层高的城堡。
于莉坐在沙发上织毛衣,针脚细密,是给未出生孩子的。她抬头看何雨柱:“柱子哥,晓晓该回幼儿园了吧?老在家待着,都没小朋友玩了。”
何雨柱正盯着监控屏幕,闻言顿了顿:“再等等。”
屏幕上显示着院墙外的实时画面。凌晨两点,有辆黑色桑塔纳停在三百米外的路口,车没熄火,停了二十分钟才走。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
“柱子哥...”于莉放下毛线,“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何雨柱关掉监控,转身时换上轻松表情:“能有什么事?就是怕晓晓还没恢复彻底。”
他走过去抱起女儿。孩子在他怀里扭了扭,小手摸他下巴上新冒的胡茬,咯咯笑。何雨柱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闻见孩子身上淡淡的奶香味。
这味道让他想起晓晓昏迷时,身上那股消毒水和药味的混合气息。握着女儿的手不由紧了紧。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他放下孩子,走到书房才接。
“何老板,查到了。”瘦子的声音压得很低,“那几辆套牌车,最后都开进了东城的一个大院。院门口没挂牌子,但里面...停着不少好车。”
“什么大院?”
“以前是某单位的招待所,现在私人承包了。”瘦子顿了顿,“我托人问了,承包人是...姓孙,孙卫东。这人你认识吗?”
何雨柱在记忆里搜索这个名字。系统光屏自动弹出关联信息:【孙卫东,原某部委办公室主任,五年前退休。与吴建国系党校同期学员。】
“知道了。”何雨柱说,“继续盯着,但别打草惊蛇。”
“还有个事。”瘦子语气犹豫,“昨天我在你家围墙外头,发现了这个。”
照片传过来,是个纽扣大小的黑色物件,粘在围墙拐角的砖缝里。何雨柱放大图片——微型拾音器,军用级别。
“什么时候装的?”
“胶水还没完全干透,应该就是前天夜里。”瘦子说,“何老板,这帮人不是普通角色。”
何雨柱挂断电话,在书房里踱了两圈。窗外夜色浓稠,西山在黑暗中像蛰伏的巨兽。而他这座院子,就像巨兽脚边一颗发光的珠子,太显眼了。
他回到客厅时,于莉已经哄晓晓睡着了。孩子蜷在妈妈怀里,小手还攥着毛衣的一角。
“于莉。”何雨柱在她身边坐下,“明天开始,你带晓晓去你妈那儿住几天。”
于莉猛地抬头:“为什么?”
“家里要重新布线,地暖有点问题。”何雨柱说得轻描淡写,“怕冷着你们娘俩。”
“柱子哥,你看着我的眼睛说。”
何雨柱对上妻子的目光。于莉的眼睛很亮,带着孕期特有的湿润光泽,但那光底下是洞悉一切的清明。
他叹口气:“有人在咱家外头装了窃听器。”
于莉的脸白了白,但没太意外。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女儿,把孩子往怀里搂紧了些:“我不走。要装就让他们装,要听就让他们听。咱们一家三口,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不是见不见得人的问题。”何雨柱握住她的手,“是安全问题。”
“在西山都不安全,哪儿安全?”于莉反问,“回四合院?还是去军区大院求陈部长安排住处?”
她问得何雨柱一时语塞。
“柱子哥,我知道你担心。”于莉靠在他肩上,“但咱们不能一辈子躲着。晓晓要上学,我要生孩子,你的生意要打理...难道因为这些王八蛋,咱们的日子就不过了?”
她说“王八蛋”时咬牙切齿的,何雨柱听得想笑。结婚这些年,于莉很少说粗话。
“那你说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于莉坐直身子,眼睛里有种豁出去的亮光,“他们装窃听器,咱们就装干扰器。他们派人盯梢,咱们就雇保镖反盯。他们想让咱们怕,咱们偏要过得更好。”
她说话时,晓晓在睡梦中哼唧了声。于莉轻拍女儿的背,动作温柔,声音却斩钉截铁:“柱子哥,我不走。这儿是咱们家,谁也别想把咱们撵出去。”
何雨柱看着妻子,看了很久。然后他笑了,笑得眼眶发热。
“行。”他说,“那咱们就守在这儿。”
当晚,他进入系统空间。灵田里的药材又成熟了一批,他收了断肠草和几味安神的草药,准备明天给于莉煮安胎茶。
系统光屏上,【家庭安全防护体系】的进度条停在百分之八十五。他点开详情,未完成的项目标红:反窃听系统、车辆防爆改装、紧急撤离通道...
每一项后面都跟着预估造价,数字加起来足够在城里再买套四合院。
何雨柱没犹豫,全部勾选,确认支付。
进度条跳到百分之九十时,系统弹出新提示:【检测到宿主安保需求升级,解锁‘全方位防护蓝图’】
蓝图展开,是整个西山片区的地形图。他家被标为中心点,辐射出三条疏散路线,五个安全屋位置,甚至还有条标注“紧急情况下可使用”的登山小径。
更关键的是,蓝图显示了周边三公里内所有建筑物的结构和产权信息。何雨柱的目光停在一个点上——那栋瘦子说的“大院”,在蓝图上被标为橙色,意味着“中度威胁”。
他放大查看。大院占地五亩,主楼三层,附属建筑若干。产权人确实是孙卫东,但系统用虚线标注了另一条关联:该房产实际控制人为“京城商贸集团”,法人代表叫...
何雨柱眯起眼睛。
叫郑援朝。
姓郑。
他退出系统,翻出郑卫东案的卷宗复印件。在亲属关系栏里,郑卫东有个弟弟,就叫郑援朝,八十年代下海经商。
所以不是结束。
是换了个马甲,卷土重来。
第二天一早,何雨柱去了超市。他像往常一样巡视、开会、签文件,但暗中让保安队长做了件事——把超市所有员工的档案重新核对一遍,尤其是最近半年入职的。
下午结果出来,有三个新员工的推荐人一栏,填的是同一个名字:孙建国。
孙卫东的儿子。
何雨柱没声张,只是把这三个人调到了不涉及核心业务的岗位。然后他去了趟电子市场,买回几个最新款的信号干扰器。
安装师傅来家里布线时,于莉抱着晓晓在院子里看。孩子对工具箱感兴趣,伸手要去摸电钻,被何雨柱一把抱开。
“晓晓乖,这个危险。”他亲了亲女儿的脸颊,“爸爸给你买了个新玩具。”
玩具是只遥控小狗,会跑会叫,眼睛还是摄像头。何雨柱教女儿操作,晓晓玩得不亦乐乎,指挥着小狗满院子跑。
于莉在旁边看着,忽然轻声说:“柱子哥,这狗...不只是玩具吧?”
何雨柱没否认:“它能实时传回画面。以后晓晓在院子里玩,咱们在屋里也能看见。”
“你呀...”于莉摇头,“都快成特工了。”
“没办法。”何雨柱看向围墙,“有些人逼的。”
干扰器装好后,瘦子那边传来消息:围墙外的窃听器失效了。但同一天,超市出了点事——生鲜区有顾客买了条鱼,回家发现鱼肚子里塞着张纸条。
纸条上打印着一行字:何老板,西山风景不错,就是太偏了,小心路滑。
顾客把纸条送回来时,脸都吓白了。何雨柱看完,面不改色地给了对方五百块钱补偿:“这事别往外说,鱼我双倍赔您。”
等顾客走了,他拿着纸条去了办公室。对着光看,纸张是普通的A4打印纸,但墨迹很特别,在紫外灯下泛着微弱的荧光。
系统扫描后给出结果:墨水含特殊化学成分,与某保密单位文印室用的相同。
又是体制内的人。
何雨柱把纸条锁进保险柜,那里已经存了一摞类似的东西:匿名信、威胁电话录音、还有上次货车刹车油管被割的照片。
他坐下,打开电脑开始写邮件。收件人是陈部长,但内容不是求助,而是一份商业合作提案——他打算把超市百分之十的股份,捐给市残疾人福利基金会。
邮件发出去十分钟,陈部长电话就来了:“柱子,你这又唱哪出?”
“慈善。”何雨柱说,“顺便...让有些人知道,动我,就是动几千残疾人的饭碗。”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你这是一步险棋。要是他们不在乎这个呢?”
“那他们就该在乎舆论。”何雨柱点开另一个文档,“我已经联系了几家报社,下周会做系列报道:‘民营企业家十年慈善路’。陈叔,您说这报道一出,谁还敢明着动我?”
陈部长苦笑:“柱子,你越来越会玩了。”
“被逼的。”何雨柱看向窗外,超市门口人流如织,“我只想好好做生意,好好过日子。可他们不让。”
挂了电话,他继续工作。超市的年终促销方案、酒楼的年夜饭预订、农场的冬季种植计划...一桩桩一件件,都需要他拍板。
忙碌到傍晚,于莉打来电话:“柱子哥,晓晓今天会说‘保安叔叔’了。”
“什么保安叔叔?”
“你雇的那两个退伍兵啊。”于莉笑着说,“下午他们陪晓晓在院子里玩,孩子就学会了。现在见人就喊‘保安叔叔好’,把老张都喊乐了。”
何雨柱也笑了。笑着笑着,眼睛有点酸。
这才是他想要的日子。妻子在笑,女儿在学说话,家里安安全全的。
可有些人,连这点寻常日子都不让他过。
下班前,保安队长又来汇报:“何老板,那三个孙建国推荐的人...今天凑一起吃饭了,在员工食堂角落,说了半天话。”
“说什么了?”
“离得远,没听清。但其中一个人,饭后去了趟邮局,寄了个快递。”
何雨柱记下快递单号,晚上让瘦子去查。结果很快出来:收件地址是东城那个大院,收件人孙卫东。
包裹里是什么,不得而知。但何雨柱猜得到——超市的内部信息,也许还有他的行程安排。
他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城市的灯火一盏盏亮起。系统光屏在眼前展开,【全方位防护蓝图】上,代表威胁的橙色区域像一块污渍,在干净的版图上格外刺眼。
但这一次,何雨柱没觉得压抑。
他反而有种跃跃欲试的兴奋。
就像下棋,对手终于露出了破绽。虽然只是个小卒子,但顺着这条线,总能摸到将帅。
手机震动,于莉发来照片:晓晓抱着遥控小狗睡着了,小脸红扑扑的,嘴角还带着笑。
何雨柱保存照片,设成屏保。
然后他打开通讯录,找到一个很久没拨的号码——那是他在南方做生意时认识的朋友,专做信息安全。
电话接通,对方很惊讶:“何老板?稀客啊!”
“老赵,帮我个忙。”何雨柱说,“我要一套最先进的反监听设备,还有...几个懂行的人。”
“你要干嘛?开侦探社啊?”
“不。”何雨柱看着屏保上女儿的笑脸,“我要守好我的家。”
窗外,夜色彻底笼罩了城市。但西山的方向,他家的灯光还亮着,像黑暗里一座小小的灯塔。
而何雨柱知道,从今往后,这座灯塔会更亮,更坚固。
因为灯塔下,有他要守护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