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风波过去三天,超市客流恢复了八成。
但何雨柱知道,这平静底下藏着漩涡。他每天清早依旧打太极,动作比往常更慢,慢到能听见露水从葡萄叶尖坠落的声响——噗,一声轻到几乎不存在的破裂。
系统光屏上,【商业情报网络】的倒计时走到最后一分钟。
于莉在厨房煎鸡蛋,“滋啦”声混着油香飘出来。晓晓坐在小板凳上穿袜子,小脚丫晃啊晃,哼着幼儿园新教的歌:“小燕子,穿花衣……”
何雨柱闭着眼,打完最后一式“收势归元”。
【叮!商业情报网络已激活!】
光屏骤然亮起,无数细小的数据流像蛛网般蔓延,最终汇聚成北京城的微缩地图。十几个红点在闪烁,每个旁边都标注着名称和关联度。
秦桧的红点最亮,在西城区某栋写字楼里。
何雨柱意念聚焦,红点展开详细信息:
【目标:秦桧(本名秦贵)】
【关联企业:金鼎建筑工程有限公司(法人)、凯悦餐饮娱乐集团(控股股东)……】
【近期活动轨迹:连续三日傍晚前往“碧海云天”洗浴中心(停留2-3小时);昨日中午与市规划局土地利用处副处长张建国在鸿宾楼用餐(时长1小时42分);今晨7点接听电话,通话对象为消防支队防火科科长刘勇(通话时长6分18秒)……】
下面还有更详细的记录:张建国收了秦桧两瓶茅台、一条中华;刘勇的儿子下周结婚,秦桧送了五千块礼金。
何雨柱眼神冷了。
他继续往下翻,看到一行加粗提示:【检测到针对宿主的风险行为——目标正通过第三方雇佣临时工,拟于明日前往雨柱生活广场应聘,入职后制造“食物中毒”事件。具体执行人:赵三狗(有前科,曾因敲诈勒索被判刑两年)。】
时间、地点、人物、手段,清清楚楚。
甚至附上了赵三狗的照片——寸头,左脸颊有道疤,眼神浑浊。
何雨柱退出系统,睁开眼睛。
晨光正好,洒了满院金黄。
“爸爸!”晓晓扑过来抱住他的腿,“你看我袜子穿对了!”
两只小袜子,一正一反。
何雨柱笑着蹲下,帮女儿把袜子调过来:“咱们晓晓真棒。”
于莉端着早餐出来,看他脸色:“柱子哥,有事?”
“没事。”何雨柱接过盘子,“今天我去超市转转,好久没盯后厨了。”
“我也去!”晓晓举手,“我想吃糖葫芦!”
“好,带你去。”
吃完饭,何雨柱先给瘦子打了个电话。
“赵三狗,脸上有疤,住南城棚户区。你找两个人,今天盯住他。别打草惊蛇,看他跟谁接触。”
“明白。”
挂了电话,他又打给超市的保安队长老陈。
“今天招工,所有应聘的,一律严查身份证明。有前科的、说不清来历的,一个不要。特别留意脸上有疤的寸头男人。”
“何老板,出什么事了?”
“防患于未然。”何雨柱说,“另外,后厨和仓库的监控,全部检查一遍,确保没有死角。生鲜区的食品留样,从今天起延长到七天。”
“是!”
安排完这些,他才带着于莉和晓晓出门。
超市九点开门,八点五十,门口已经排起了队——都是等着买特价鸡蛋的大爷大妈。何雨柱从侧门进去,直接上了二楼的监控室。
十六个屏幕,覆盖了超市每个角落。
老陈指着三号屏:“何老板,应聘的在后面仓库那边,来了十几个。”
画面里,十来个男男女女排着队,人事部的小王正在登记。
何雨柱一眼就看见了赵三狗。
寸头,疤脸,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工装,低着头,看起来老实巴交。但他排队时,眼睛一直在瞟四周,特别是仓库门和消防通道的位置。
“这个人,”何雨柱指着屏幕,“告诉小王,就说他身份证照片和本人对不上,不能用。”
“好。”
命令传下去。五分钟后,屏幕里,小王对赵三狗说了几句,赵三狗脸色一变,争辩着什么,但小王摇头。最后赵三狗悻悻离开,走出监控范围时,回头狠狠瞪了一眼。
何雨柱拿出手机,打给瘦子:“人出来了,跟上。”
中午,超市客流量最大时,何雨柱在后厨亲自炒了个菜——鱼香肉丝。用的是系统空间里产的胡萝卜和木耳,肉是今早现宰的黑猪肉。
菜刚出锅,香气就飘满了整个后厨。
几个厨师围过来,直咽口水。
“何老板,您这手艺,绝了!”
“尝尝。”何雨柱分了筷子。
正吃着,老陈急匆匆进来,压低声音:“何老板,刚接到电话,消防支队下午要来检查,说是……突击检查。”
后厨瞬间安静了。
所有人都看向何雨柱。
何雨柱不慌不忙地放下筷子,擦了擦手:“什么时候?”
“两点。”
“现在十二点半,还有一个半小时。”何雨柱想了想,“把所有人都叫来,包括保洁。咱们……搞个大扫除。”
“大扫除?”
“对。”何雨柱笑了,“彻彻底底的,犄角旮旯都不能放过的大扫除。”
命令一下,整个超市都动起来了。
货架挪开,扫地拖地;仓库整理,货物码齐;消防通道里的杂物全部清空;灭火器一个个检查压力表;应急灯挨个测试……
何雨柱也没闲着,他去了消防控制室。
值班的是个年轻小伙,看见老板来了,紧张地站起来。
“坐。”何雨柱摆摆手,“系统运行正常吗?”
“正常,每天都检查。”
“喷淋头呢?”
“上周刚请维保公司检查过,这是报告。”小伙递过来一份文件。
何雨柱翻开看了看,又走到控制台前,指着几个按钮:“如果现在火警响了,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知道!先确认火情,然后启动喷淋,再通知疏散……”
“演示一遍。”
小伙愣了愣,但还是照做了。步骤都对,就是有点生疏。
何雨柱拍拍他肩膀:“下午消防要来检查,你把他们可能会问的问题,还有操作流程,再背几遍。别紧张,就当平时演练。”
“是!”
从控制室出来,何雨柱又去了配电房、水泵房、空调机房……每一个可能存在消防隐患的地方,都走了一遍。
走到生鲜区时,他停下脚步。
冷柜后面的墙上,有一小片水渍。
“这是怎么回事?”
负责这片区域的员工赶紧跑过来:“何老板,这是上周冷柜管子有点渗水,已经修好了,但墙还没干透……”
“找个人,现在就把这块墙皮铲了,重新刮腻子。”何雨柱说,“消防检查,最看不得水渍电线,容易短路。”
“可……下午两点就来,来不及干啊。”
“用烘干机。”何雨柱掏出钱包,抽出两百块钱,“去对面五金店租两台,对着吹。”
“哎!”
一点五十,整个超市焕然一新。
地面光可鉴人,货架整齐得像列队的士兵,消防通道畅通无阻,所有灭火器都在有效期内,消防栓的水带盘得一丝不苟。
员工们站在各自岗位,虽然累得够呛,但精神头都很足。
两点整,三辆消防车开到了超市门口。
打头的车上下来五个人,都穿着制服。为首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脸黑,眉毛很浓——正是防火科科长刘勇。
何雨柱带着老陈迎上去。
“刘科长,欢迎检查指导。”
刘勇看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例行检查,何老板配合就好。”
“一定配合。”
检查开始了。
刘勇带人走得很细,每一个消防栓都要打开试试水压,每一个灭火器都要看压力表,每一处应急灯都要按开关,每一扇防火门都要推拉几下。
走到后厨时,刘勇停住了。
他盯着灶台上方的自动灭火装置看了很久,突然问:“这个装置,最近测试过吗?”
“上周刚测试过。”后厨主管赶紧说,“有记录。”
记录本拿来,刘勇翻了翻,没说话。
他又走到油烟管道前,用手摸了摸:“清洗记录呢?”
“每月清洗一次,这是合同和记录。”
刘勇接过,仔细看。
何雨柱站在旁边,心里明镜似的——刘勇在找茬,但找得很专业,都是容易出问题的地方。
可惜,他提前都想到了。
检查持续了一个半小时。
最后,刘勇站在超市大厅,看着何雨柱:“何老板,你们这消防工作,做得不错。”
“应该的,安全第一嘛。”
“不过……”刘勇话锋一转,“我刚才看监控,你们今天上午挪动了大量货架,消防通道被临时占用过,对吧?”
老陈脸色一变。
何雨柱却笑了:“刘科长看得真仔细。是,今天上午我们搞卫生,确实挪了货架。但挪之前,我们安排了专人值守,确保通道随时可以畅通。而且挪动时间不超过二十分钟,有监控为证。”
他顿了顿,又说:“《消防法》规定,消防通道不得长期占用。我们这是临时性、短时间的整理货架,并且有应急措施,应该不违反规定吧?要不,咱们现在打电话问问法规处的同志?”
刘勇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
“何老板懂得还挺多。”
“做生意,得学法。”何雨柱也笑。
最后,刘勇在检查表上签了字:“合格。但有几条建议,你们记一下……”
建议写完,消防队走了。
老陈长舒一口气:“何老板,刚才可吓死我了。那刘科长,明显是来找茬的。”
“但他没找到。”何雨柱说,“因为他要脸——穿着这身制服,他不敢睁眼说瞎话。秦桧让他来,他来了,也查了,查不出问题,他就能交差。”
“那下次呢?”
“下次再说下次。”何雨柱看看表,“瘦子那边该有消息了。”
话音刚落,手机响了。
“何老板,”瘦子的声音传来,“跟了一天,有收获。赵三狗从你这儿出来,去了个小茶馆,见了个人——你猜是谁?”
“谁?”
“秦桧手下那个寸头,叫刚子的。赵三狗把应聘被拒的事说了,刚子给了他一沓钱,让他明天去你超市门口闹,就说吃了你们家的东西拉肚子,要赔偿。”
“有证据吗?”
“拍了照,录了音。赵三狗拿钱的时候,刚子说‘事成之后再给一半’,清清楚楚。”
“好。”何雨柱眼神冷了,“把照片和录音备份。另外,查查赵三狗最近还干了什么。”
“已经查了。这孙子前科不少,最近在老家县城还涉嫌一起打架斗殴,把人打轻伤了,正被通缉呢。”
何雨柱笑了:“那就更好了。资料整理好,匿名寄给派出所。再给赵三狗透个风,就说警察在找他,让他赶紧跑。”
“明白。”
挂了电话,何雨柱想了想,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是赵老给的,那个纪委的电话。
响了三声,接通。
“喂?”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很沉稳。
“您好,是李主任吗?赵老让我找您。”
对方沉默了两秒:“你说。”
“我想举报一个人,市规划局土地利用处副处长张建国,收受贿赂,违规操作。”
“有证据吗?”
“有。昨天中午,他在鸿宾楼收了秦桧两瓶茅台、一条中华。如果查他银行流水,应该还能发现更多。”
“秦桧……”李主任念了念这个名字,“你为什么举报?”
“因为他想害我。”何雨柱说得直白,“但我更想说的是,张建国这样的人在位置上,损害的是国家利益,是老百姓的利益。”
电话那头传来沙沙的写字声。
“材料,能送来吗?”
“能。时间、地点、人物,我都整理好了。”
“明天上午十点,纪委信访室,找小李。”李主任顿了顿,“赵老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您说。”
“邪不压正,但正,也得有手段。”
电话挂了。
何雨柱握着手机,站在超市二楼的窗前。
窗外,夕阳西下,整个城市笼罩在金色的余晖里。
街道上车水马龙,人们匆匆回家,孩子嬉笑打闹,老人提着菜篮子……平凡又真实的烟火气。
他要守住的,就是这些。
手机又震了。
是于莉发来的短信:“柱子哥,晓晓说想吃你做的红烧肉。晚上回来吗?”
何雨柱笑了,回复:“回。买好肉,我早点回去做。”
发完短信,他最后看了眼系统光屏。
秦桧的红点还在闪烁,此刻的位置是“碧海云天”洗浴中心。
何雨柱关掉光屏。
不着急。
网已经撒开,鱼总会撞上来。
他现在要做的,是回家给女儿做红烧肉。
走出超市时,晚风正好。
吹在脸上,凉丝丝的,带着不知哪家厨房飘出来的饭菜香。
何雨柱骑上自行车,融进了下班的人流里。
像个最普通的丈夫,最平凡的父亲。
没人知道,这个穿着朴素衬衫、骑着二八大杠的男人,刚刚布下了一张怎样的网。
也没人知道,明天太阳升起时,这座城市里,会有几个人再也睡不着觉。
但何雨柱知道。
他知道赵三狗今晚会做噩梦,梦见警察的手铐。
他知道张建国明天会冷汗直流,当纪委的人敲开他办公室的门。
他知道刘勇会后悔收了那五千块。
他也知道,秦桧很快就会感受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但这些,都不影响他今晚做一锅香喷喷的红烧肉。
不影响他看女儿吃得满嘴油光,看妻子温柔地笑。
不影响他,在这个平凡又珍贵的夜晚,做个好丈夫,好父亲。
自行车拐进胡同。
远远地,就看见自家院门口,于莉牵着晓晓在等。
晓晓看见他,挥着小手:“爸爸!”
何雨柱加快速度骑过去。
下车,一把抱起女儿。
“想爸爸没?”
“想!”晓晓搂住他的脖子,“妈妈买了好大一块肉!”
于莉接过自行车,笑:“快进去吧,肉都切好了,就等你下锅。”
“走,爸爸给你露一手。”
院子里,葡萄架下,小饭桌已经摆好。
厨房的灯亮着,锅里水已经烧开。
何雨柱系上围裙,开始切肉、炒糖色、炖煮……
香气飘出来,弥漫了整个小院。
隔壁王大妈从墙头探过头:“何老板,又做红烧肉啊?这香味,馋死个人!”
“一会儿给您送一碗!”
“那敢情好!”
天色彻底黑下来时,肉炖好了。
酱红色的肉块,颤巍巍的,冒着热气。何雨柱撒上一把葱花,端上桌。
晓晓急不可耐地伸出筷子,被于莉轻轻打了一下:“小心烫。”
一家三口,围坐在一起。
昏黄的灯光,喷香的饭菜,孩子的笑声,妻子的温柔。
何雨柱看着这一切,心里满满的。
他想,这就是他要守护的。
为此,他不介意变得强大。
不介意用些手段。
不介意,让那些想破坏这份平静的人,付出代价。
晚饭后,何雨柱收拾完厨房,坐在院子里乘凉。
手机震了。
瘦子发来短信:“赵三狗跑了,买的最晚一趟去东北的火车票。刚子在茶馆发火,摔了个茶杯。”
何雨柱回:“继续盯着秦桧。”
“明白。”
夜空晴朗,星星很亮。
何雨柱仰头看着,忽然想起前世,冻死在桥洞那晚,天也是这样晴,星星也这样亮。
但那时,他只觉得冷,只觉得恨。
现在不同了。
他有家,有爱人,有孩子。
还有……报仇的能力和智慧。
“柱子哥,”于莉端着切好的西瓜出来,“想什么呢?”
“想……”何雨柱接过西瓜,“明天该去西山看看了。地基该打了。”
“这么快?”
“嗯,得快。”何雨柱咬了口西瓜,甜汁四溢,“有些人等不及要捣乱,咱们就得让他看看,什么叫雷厉风行。”
于莉在他身边坐下,靠在他肩上。
夜风轻柔,吹得葡萄叶子沙沙响。
像在说悄悄话。
说那些暗流汹涌,说那些明枪暗箭。
也说那些,平凡又珍贵的,人间烟火。
夜深了。
何雨柱搂着妻子,看着熟睡的女儿。
他知道,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会有新的挑战,新的较量。
但他准备好了。
网已张开,只等鱼来。
而他,既是渔夫,也是那块最诱人的饵。
就看谁,先咬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