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四周喝水的官爷,纷纷倒地不醒。
刚喝完的黑娃,抚着脑袋站起来。
“你、你在水里下了什么?”
陶岁岁抱臂,语气淡漠:“你说呢。”
扑通。
人直接摔在她的跟前。
陶岁岁卸掉黑娃的下巴,把剩下的安眠散也灌进去。
等灌完后,她才拍拍衣袖站起来:“景年,这两包安眠散还真管用。”
苏景年挽起衣袖,笑道:“娘子,等我把人扛到路边再说。”
“我来帮忙。”
“娘子坐着休息就好。”
苏景年想要告诉陶岁岁,他的身体早就痊愈。
再也不是之前那弱不禁风的模样了。
陶岁岁看着苏景年:“他们不是敌国的人,是来调查那件事的。”
“那个女人手段毒辣,这些人还没追到,恐怕就已经被毒杀了。”她想了想,“越县有问题的事,既然是我们提供的证据,那就不能让他们去送死。”
“娘子,我给他们留一封信。”
不等陶岁岁问,苏景年就从怀里拿出布条。
陶岁岁吃惊:“这是你提前写的?”
“被关着的时候,我咬破手指写的。”
陶岁岁吃惊:“疼吗?”
“不疼的。”
“十指连心,你说这话,也不心虚?”陶岁岁才不信,“赶紧,把他们安顿好,我们立马走。”
“好。”
然而,他们把这些人运到树后藏着,赶了一段路。
两个人又饿又累。
“景年,我的腿酸,走不了了?”
陶岁岁刚想铺垫一下,就看到蹲在身前的后背。
苏景年扭头笑着道:“娘子,那我背你吧。”
陶岁岁摇头:“我的意思是,咱们找个地方吃点儿东西。官道上万一来了什么人,肯定凶险。”
苏景年点点头:“好,我听你的。”
“那就比较隐蔽。”
“好。”
苏景年担心陶岁岁肚子饿,一爬上坡。
就四处寻找野山药的藤。
可他找遍了地方,都没找到一根。
四下太荒凉了。
陶岁岁之前离家的时候,在空间,把糖丸做成药丸装在了瓷瓶里。
因此,她从怀里拿出来,递给苏景年时,苏景年还有些推脱。
“娘子,药不能当饭吃。”
“其实有的时候也是可以的。”陶岁岁笑眯眯地说,“这东西偶尔吃一两颗,能让人有力气。”
她催促,“快,拿着。”
苏景年伸出细腻修长却沾满泥土的手。
陶岁岁摇头,把糖丸直接塞到了苏景年的嘴角:“尝尝。”
苏景年嘴里嚼着糖果:“药丸竟是甜的?”
“因为怕有些人吃不了苦药,所以我在里面加了糖。”
陶岁岁是不会告诉苏景年,那东西就是糖果的。
“怎么样,好吃吗?”
苏景年整个人僵住。
娘子那巴掌大的脸庞,近在咫尺。
那双又大又圆的眼睛灵气十足,看着他的时候,能勾人似的。
“好、好吃。”
“那再给你一颗。”
陶岁岁准备拿瓷瓶倒糖果的时候,一个吻落下。
“你亲我?”
苏景年:“不……不能吗,娘子?”
“不是。”陶岁岁的手指在苏景年的膝盖上点了点,“但你也不能把人的胃口吊起来,就跑呀。”
苏景年微笑:“那娘子想要什么?”
陶岁岁打趣她:“那你想要什么?”
苏景年手指团紧,心如密鼓。
陶岁岁看他红着脸,摆摆手:“算了,你们说起夫妻事,就知道脸红。”
苏景年在心里狠狠地骂另外一个自己。
娘子给了机会,就要好好把握。
他鼓足勇气,就将人拉到跟前:“娘子,脸红并不妨碍某些事。”
陶岁岁呆了呆,不等她反应过来,苏景年就用力抱住了她。
手桎梏住那纤细的后腰。
想要把骨头都碾碎在生命里。
……
等陶岁岁醒来的时候,苏景年一直在看着她。
“可以啊,都不困?”
“娘子怕有蛇,我坐在这里,可以保护娘子。”
“你就开我玩笑吧。”陶岁岁抱着后脑勺,“之前我说怕蛇,里正叔还笑话我,说那蛇也不笨,跑出来让我们做蛇羹?”
她冲着四周喊了一声。
“蛇啊,记住了啊,敢出来,你就死定了!”
四周鸦雀无声。
“看吧,我就说什么都没有。”陶岁岁坐起身,看了看天色,“官道上有人过路吗?”
苏景年摇头:“没有。”
“好,现在就出发,争取能赶到目的地。”
苏景年整理着陶岁岁的长发,又用红头绳,将那长发扎成一个辫子。
“这样真的好看吗?”陶岁岁解释,“在我们那儿叫村姑。”
话说完,她又自嘲,“好像我本来就是村姑。”
“总有一日,我会让娘子的发髻上,多出许多首饰。”苏景年像发誓,眼神深邃又深情。
陶岁岁抱臂:“这句话,你们几个弟兄都说过类似的。”她淡笑,“我希望未来我能享你们的福,最好是那种……算了,走吧。”
苏景年追问:“最好是哪种?”
“就是住着大房子,有专门的人伺候。每天躺平,只管享福的那种。”
苏景年承诺:“娘子,我会努力。”
“其实也不必。”
等未来在某个地方安定下来,她也会发展自己的事业。
不把希望寄托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才能在失去时,从容不迫。
“景年,快一点儿。”
“娘子,等我。”
走神的苏景年快步跟上。
在他们加快步伐,在月光下,往离开的地方赶时。
这边苏文轩和苏守田已经回到山里,通知村民们,收拾东西离开。
“文轩,咱们不等岁岁和景年了吗?”
“要等,不过不能在这儿等。”
苏文轩分析,“现在只能确定他们安然无恙,但并不知道,他们在哪儿。
山下没有土匪,在这个时候赶路,是最快的。
到时候我们会留下记号,如果娘子回来,他们会赶去和我们汇合。”
“这……”
“阿娘,我们已经在界定山磨蹭好几天了,多耽搁一天,对我们都是不利的。”
苏文轩觉得,倘若娘子在,她肯定希望土匪死后,他们能带着村民找准机会下山。
“文轩小兄弟,山下真的没有土匪了吗?”
“我们仔细检查过,确实没有土匪了。”
“那、那我们下山,不是要走官道吗,万一再出现土匪,可怎么办?”
说话的这位,是亲眼目睹家人死了的白云村村民。
“我们都无法确保这一路一定会安然无恙,所以我们要加快速度。在晚上出发,应该比白天赶路安全得多。”
今晚有月亮,也帮他们照亮了官道,不至于摸黑。
“倘若真遇到土匪,咱们这么多人,也就拿着刀直接拼了。”
“没错,咱们也不能永远在这山里待着,必须赶路!”
周里正附和道:“这样,老弱妇孺走在中间,我们年轻人,一部分走在前面,另一部分走在后面。”
苏文轩主动出声:“我们走末尾吧,里正。一来娘子追来,我们能瞧见,二来要是碰到什么遗漏的山匪,我们也能挡住。”
不过他也有些烦心。
毕竟他不知道娘子和景年,是在后面,还是在他们队伍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