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秦夜和姜璃重重地摔落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巨大的冲击力让秦夜眼前一黑,好不容易压下的伤势又有复发的迹象。他强忍着眩晕,第一时间查看姜璃的情况,见她依旧昏迷,但护体清光稳定,才稍稍松了口气。
他挣扎着坐起身,环顾四周。
天空是永恒的昏暗,没有日月星辰,只有扭曲的、如同疤痕般的空间裂隙散发着诡异的光。大地是暗红色的,仿佛被无尽的鲜血浸染后又干涸了无数岁月。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煞气、死气以及一种令人心悸的毁灭道韵。
放眼望去,尽是破败与荒凉。折断的巨矛如同山峰般耸立,破碎的战车镶嵌在龟裂的大地中,无数巨大的、非人形的骸骨散落四处,有些骸骨晶莹如玉,即便死去万古,依旧散发着令人颤栗的威压。更远处,还有悬浮在半空的宫殿残骸,以及深不见底、弥漫着剑意的巨大沟壑。
这里,是一处规模宏大到难以想象的古战场遗迹!而且其层次,远超他在葬仙渊底部所见!
“好浓郁的煞气和死意……还有这些骸骨……”秦夜心中震撼。这些骸骨的主人,生前必然是了不得的存在,至少也是元婴、化神,甚至更高层次!
他尝试放开神识,却发现这里的空间极其稳固,且残留着各种混乱的法则之力,神识探查范围被压缩到了不足百丈。
“必须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尽快恢复实力。”秦夜深吸一口气,忍着剧痛,将姜璃背起,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不远处一座相对完好的、如同巨剑般倒插在地的山峰走去。
山峰底部有一个天然的洞穴,入口狭窄,内部却颇为宽敞。秦夜将姜璃小心安置在洞穴最深处,又在洞口布置了几个简单的预警禁制——虽然在这片死地可能没什么用,但求个心理安慰。
做完这一切,他再也支撑不住,盘膝坐下,全力运功疗伤。
《混沌吞天诀》在此地展现出了惊人的适应性。外界虽然能量稀薄,但那些弥漫在空气中的煞气、死气、残破的兵器碎片中蕴含的庚金之气、甚至那些强大骸骨中残留的微弱本源……对于混沌灵根而言,皆是资粮!
他如同一个饥渴的海绵,开始疯狂地吞噬周围的一切能量!暗红色的煞气、灰黑色的死气、锋锐的庚金之气……纷纷涌入他体内,被混沌灵根碾碎、提纯、转化,变成精纯的混沌灵力,滋养着他破损的肉身与神魂。
他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修为也在稳步提升,向着金丹中期迈进。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精光内蕴,伤势已然恢复了七成,修为更是稳固在了金丹初期巅峰,只差一个契机便能突破。
他看向依旧昏迷的姜璃,眉头微蹙。她的轮回之力虽然玄妙,但修复速度似乎遇到了瓶颈。
“或许……可以试试这个。”秦夜目光扫过洞穴外一具相对完整、散发着莹白光芒的不知名兽类骸骨。他走出洞穴,来到骸骨前,运转混沌灵根,尝试吞噬骸骨中残留的一丝极其微弱的、却品质极高的生命本源。
过程很缓慢,那生命本源极其顽固,但最终还是被混沌灵根强行剥离、吞噬。一股精纯而温和的生机涌入秦夜体内,他引导着这股生机,混合着自身的混沌之气,再次渡入姜璃体内。
这一次,效果显着!
姜璃苍白的脸颊恢复了一丝血色,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神初时有些迷茫,随即迅速恢复了清明,看向秦夜,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我们……这是在哪里?”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虚弱。
“一处虚空中的古战场遗迹。”秦夜简略地将情况说了一遍。
姜璃支撑着坐起身,感受了一下自身的状态,又看了看秦夜明显好转的气色,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你的恢复速度……还有刚才那股生机……”
“混沌灵根,可吞噬万物。”秦夜解释道,“包括这些骸骨中残留的本源。”
姜璃闻言,沉默了片刻,目光扫过洞穴外那苍凉破败的景象,眼神逐渐变得深邃而哀伤:“如此规模的战场……绝非下界修士所能为。这里残留的道韵……让我感到熟悉……”
她似乎又回忆起了一些碎片。
就在这时,秦夜忽然心生感应,目光锐利地望向洞穴深处。那里,不知何时,竟凝聚出了一道模糊的、半透明的老者虚影!
那虚影身着古朴道袍,面容模糊,唯有一双眼睛,仿佛看透了万古沧桑,正静静地注视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