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嗡嗡嗡！！！
天空，是五架【索普威思骆驼双翼机】在嚣张地盘旋轰鸣！
地面，是五辆【Ft-17轻型坦克】死死地锁定了一品楼的露台！
风……停了。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成了实质！
一品楼上下，那近百名陈将军的亲兵卫队，一个个目瞪口呆，端着手里的花机关和毛瑟步枪，却不知道是该对天射击……还是该对地射击！
他们……
他们他妈的……被一个人……
海陆空中的两个！！！
包围了！
这他妈……
这他妈是来赴宴的？
这分明是来宣战的！
露台上。
陈将军那张还挂着霸道和轻蔑的脸，在此刻彻底……僵住了！
他那颗被寒风吹得光秃秃的脑袋上，全是……冷汗！
他那双眸子里，倒映着天空中那五个盘旋的铁鸟，和他妈的楼下那五个铁王八！
他……
他陈某人……
镇压上海十年！
杀的人比林默吃的米都多！
他见过北洋的炮！
他见过直系的兵！
他见过日本人的嚣张！
他见过法国人的傲慢！
但他妈的……
他这辈子……
都没见过……
这么来赴宴的！！！
陈将军的内心在疯狂咆哮：
飞机？他……他怎么会有飞机？
坦克？虽然是Ft-17那种破烂货……但他妈的也是坦克啊！
这个林默……这个林默……他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他不是泥鳅……他不是鲶鱼……
他妈的是条……真是过江龙啊！！！
大……大帅……
那个送请帖的刀疤脸副官，此刻吓得连声音都劈叉了，这……这……这小子是来砸场子的！
您……您下令吧！楼顶那两挺马克沁……还有……还有您那十二门克虏伯大炮……
闭嘴！！！
陈将军猛地一声怒吼！
他……
他怕了吗？
不！
他不是怕！
他……
他是兴奋！
是那种棋逢对手、猛虎相遇的……极度兴奋！！
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气氛中！
陈将军，这个上海滩的土皇帝，突然……
放声……
大笑了起来！！！
他那如同闷雷般的笑声，甚至压过了天空中的飞机轰鸣！
他随手从旁边的卫兵手里，夺过一杆汉阳造，想都没想，对着天空……
砰！砰！砰！
连开三枪！！
他不是在示威。
他是在……
喝彩！！
好！！！
好！！！
好一个……林默！！！
陈将军一把扔掉步枪，他那张满是胡茬的脸上，瞬间收起了所有的杀意，换上了一副……
如同知己般的、豪迈的狂笑！
他猛地一挥手，对着楼下那站在坦克上的林默，大声吼道：
林局长！！
不！！
从今天起！你他妈的……再叫局长，那就是在侮辱你！！
你这排场！你这胆魄！
当个局长？
太他娘的……委屈你了！！
陈将军的变脸速度，快得让人咋舌！
他那双如鹰隼般的眸子里，爆发出骇人的精光，他指着林默，当着他所有手下的面，用尽全身力气，高声宣布道：
林默！！
我！陈某人！代表镇沪使公署！！
从现在起！任命你为……
我镇沪军直属……
陈将军故意停顿了一下，他自以为给出了一个天大的恩赐：
上海特别行动队！
总……司……令！！
官拜……上校！！
哈哈哈哈！林司令！快！上来！！
今晚这顿接风宴！就是为你准备的！！
轰！
一品楼上下，陈将军那帮卫兵和副官们，瞬间松了一口气！
大帅英明啊！
哈哈哈哈！我还以为要打起来了！
原来大帅是惜才啊！
“特别行动队司令！这小子一步登天了！
这小子还不快滚下来，跪谢大帅的知遇之恩？
在所有人看来……
林默，赢了面子。
而大帅，赢了里子！
一个特别行动队司令？
说白了，不就是个高级打手吗？
不就是一条……养在法租界……专门替大帅去咬洋人和日本人的……
疯狗吗？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林默的身上。
他们都在等。
等着这个一步登天”的年轻人，从那可笑的铁罐头上爬下来，恭恭敬敬地走上一品楼，对着陈将军……
磕头……谢恩！
然而。
林默。
动都没动。
他依旧站在那冰冷的Ft-17坦克炮塔上。
他依旧迎着那被搅动的寒风。
他那张年轻得过分的脸上，没有感激涕零，没有诚惶诚恐，甚至……连一丝喜悦都没有。
有的……
只是……
冰冷。
他缓缓地、缓缓地……
跳下了坦克。
砰。
那双德式马靴，重重地踏在了闸北的石板路上！
来了！他要来谢恩了！
刀疤脸副官得意地笑了。
但……
林默根本没有走向一品楼的大门。
他无视了周围那些卫兵……那几十杆黑洞洞的枪口……
他一步一步……
走到了一品楼的……正下方。
他停了下来。
他抬头。
仰视着。
那个站在露台上、比他高出十几米、俯瞰着他的……土皇帝”陈将军。
陈将军脸上的笑容……
……微微……
……僵住了。
他……他想干什么？
他为什么……不上来？
他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我？
陈将军。
林默开口了。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那，却如同惊雷一般，在整条大街上炸响！
他没有喊大帅。
他喊的是……陈将军。
林某今天来，不是来听你任命的。
更不是来给你当什么……总司令的。
陈将军的笑容……
彻底……
消失了。
我……
林默的眼中，爆发出一种……
一种比陈将军那霸道……
还要霸道一百倍的……
贪婪！
是来跟你……
谈……生……意……的！
生意？
陈将军的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
他那双鹰眸子里，杀气……
瞬间……
沸腾！
哈哈……好……好一个谈生意……陈将军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林……司令……真是好雅兴！
我倒要听听……
你一个法租界的局长……
要跟老子……
谈……
什……么……生……意！
很简单。
林默仰着头，在那万钧的压力之下，他笑得……
无比……
残忍！
第一。
你镇沪军的……军火生意！
第二。
你闸北华人地界的……治安生意！
陈将军的瞳孔，猛地一缩！
你……什么意思？
林默的笑容，更盛了。
他张开了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上海滩，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如同宣布般的语气，一字一句地……
说出了……
那句……
让整个一品楼……
所有卫兵……
乃至陈将军本人都……
肝胆俱裂的……
话！
我！全！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