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次日,天空作美,秋高气爽,阳光明媚。还不到巳时(上午九点到十一点),老槐树下就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人。有端着饭碗来看热闹的,有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的妇人,有抱着胳膊等着挑刺的王婶子及其同伙,还有一些被大人带来的、眼巴巴等着可能有的“免费品尝”的孩子。气氛热烈得如同年节聚会。
林晚晴在赵桂枝的帮助下,将准备好的两张旧桌子拼成操作台,抬到了槐树下最显眼的位置。桌子上,崭新的面粉袋、糖袋、未开封的油瓶、酱油瓶、一篮鲜亮的鸡蛋,以及光洁的盆碗器具,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自带一种“坦荡”的气场。
林晚晴今日特意穿了一身浆洗得发白却干净无比的旧军装(或许是顾铮留下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挽成髻,用干净的头巾包住,整个人显得利落、清爽,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正气。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狂跳的心,走到桌子前,目光平静地扫过黑压压的人群,在王婶子那伙人写满“等着瞧”的脸上略微停顿,然后清了清嗓子,朗声开口:
“各位老少爷们,婶子大娘,兄弟姐妹们!今天,我林晚晴打扰大家一会儿工夫,站在这儿,不为别的,就为最近那些关于我做的吃食不干净的传言,讨个说法,也给大家一个明白!”
她开门见山,声音清越,带着一股豁出去的决绝,瞬间压下了现场的嘈杂声。
(承)
“说我用的肉不新鲜,油是黑油,东西不干净,吃了坏肚子!”林晚晴语气加重,带着明显的愤懑和委屈,这情绪真实而感染人,“这话,是在拿刀子戳我的心!我林晚晴一个寡妇失业,带着俩孩子,做这点小生意,不过是想糊口饭吃,对得起在外当兵的孩他爹!我敢摸着良心,对着这青天白日说,我用的每一样东西,都对得起天地良心,对得起买我东西的每一位乡亲!”
她的话掷地有声,不少人被她话语中的激愤和坦荡所触动,纷纷点头。
“空口无凭!”林晚晴话锋一转,拿起那袋崭新的面粉,当众,“刺啦”一声,利落地撕开封口,将里面雪白细腻的面粉展示给众人看,“大家上眼!这是供销社买的上好白面,干干净净,有没有一丝杂色?!”
她又拿起白糖袋,同样拆开,晶莹的颗粒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这是正经白糖!大家看清楚!”
接着,她拿起未开封的豆油瓶,当众拧开盖子,一股纯粹的豆油清香弥漫开来,她甚至将瓶子倾斜,让清亮的油体在阳光下流动展示。“这是新开封的豆油!大家闻闻这味儿,看看这颜色,是不是清清亮亮?!”
最后,她拿起鸡蛋,一个个对着光检查,然后磕入一个洁白的大碗中,蛋清蛋黄分明,色泽鲜亮,没有任何异味。“这是今早刚买的鲜鸡蛋!”
每一个步骤,她都做得从容不迫,动作流畅而精准,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自信和说服力。阳光照在她身上,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光晕。
(转)
王婶子那伙人死死盯着她的每一个动作,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却找不到任何可以攻击的破绽。那面粉的白,白糖的晶,豆油的亮,鸡蛋的鲜,都是实实在在、肉眼可见的品质。
展示完原料,林晚晴开始现场调配面糊。称量面粉、白糖,打入鸡蛋,加入适量的水和新油,然后用筷子朝着一个方向快速而均匀地搅打。她的动作熟练得像是在进行一场艺术表演,那渐渐变得顺滑、拉起丝线的面糊,本身就在诉说着配比的精准和用料的实在。
当调好的面糊被倒入刷了薄油的热锅中,发出“刺啦”一声悦耳的脆响时,更加浓郁诱人的甜香瞬间爆发出来,霸道地占领了槐树下的每一寸空气。这香气,与谣言中臆想的“黑油”、“劣质”形成了最尖锐、最讽刺的对比。
孩子们已经忍不住开始咽口水,大人们也大多露出了信服和欣赏的神色。
第一批金黄油亮、蓬松柔软的鸡蛋糕出锅时,林晚晴将它们码放在干净的盘子里,端起面向众人,声音高昂而清晰:“大家都看见了!从面粉到糖,从油到蛋,到我林晚晴这双手,干干净净,明明白白!这做出来的东西,到底干不干净,好不好吃,不是靠某些人躲在阴沟里嚼舌根就能定论的!”
(合)
“今天这些鸡蛋糕,”她宣布,“我不卖!请在场的各位,尤其是带着孩子的,免费品尝!就当我林晚晴,谢谢大家来给我做个见证,也请大家用舌头,给我评个理,还我林晚晴一个清白!”
免费品尝!这话如同最终的火种,彻底点燃了现场的气氛。人们,尤其是孩子们,欢呼起来。赵桂枝立刻上前,帮忙将鸡蛋糕分切成小块,热情地分发给前排的人。
“嗯!真香!真好吃!”
“比供销社卖的还软和!”
“我就说晚晴不是那样的人!”
“这用料,这手艺,没得说!”
“以后谁再胡说,我第一个不答应!”
品尝到鸡蛋糕的人,无不交口称赞。事实胜于雄辩,味道是最好的裁判。那些原本心存疑虑的人,在亲口尝到这无可挑剔的美味后,心中的疑窦瞬间冰消瓦解,转而变成了对林晚晴的支持和对造谣者的愤慨。
王婶子那伙人,在众人赞誉和林晚晴坦荡的目光下,脸色阵青阵白,如同被当众扇了耳光,灰溜溜地缩着脖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最终趁着人群热闹,悄无声息地溜走了。
(悬念)
阳光下的正名,大获成功!谣言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不堪一击。然而,林晚晴深知,仅仅破除谣言还不够,她需要趁热打铁,彻底扭转局面,稳定并扩大客源。接下来,她会使出怎样的后续手段,来巩固这来之不易的胜利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