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缝补的活计为林晚晴开辟了一条新的细水长流的财源,虽然微薄,却让她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些。然而,她深知,无论是小吃生意还是缝补,都是建立在辛勤的体力劳动之上,想要有更大的发展,乃至改变孩子们未来的命运,知识,是不可或缺的阶梯。
她自己得益于穿越带来的现代思维和知识,才能在这个时代勉强立足。但她不希望她的孩子,尤其是已经显露出聪慧天性的大宝,将来只能重复她这样依靠出卖体力为生的老路。
这个念头,在看到大宝对着她记账的本子,对那些歪歪扭扭的数字和简单的汉字流露出好奇和渴望的眼神时,变得尤为强烈。
这天晚上,忙完所有的活计,林晚晴没有立刻催促孩子们睡觉。她拿出那个记录着日常收支的、写满数字和简单货名的旧本子,以及一支短短的铅笔头,坐到了大宝身边。
“大宝,想不想学认字?学算数?”她轻声问道。
大宝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落入了两颗星星,他用力地点了点头:“想!”
(承)
林晚晴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开始从最简单的教起。
“你看,这个字,念‘人’,就是我们这样的人。”她在本子空白处,一笔一划地写下“人”字。
“这个呢,念‘口’,吃饭说话的嘴巴。”
“一、二、三、四、五……”她写下简单的数字,“这是数数用的。”
她的教学方法很原始,就是重复地读、写,结合生活中常见的事物来解释。没有课本,没有系统的规划,全凭她自己的记忆和理解。
但大宝却学得极其认真。他小小的身子坐得笔直,黑亮的眼睛紧紧盯着母亲笔下的每一个笔画,跟着小声地念,然后用他那还不太稳的小手,努力地在旁边模仿着写。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大小不一,甚至常常写出格子,但他毫不气馁,写了一遍又一遍。
“娘,这个‘米’字,是不是就是我们吃的米?”
“娘,‘钱’字怎么写?就是咱们卖东西收的那个钱。”
他的问题越来越多,对知识的渴求如同干涸的土地遇到了甘霖。
连一旁玩布娃娃的小花,也被吸引了过来,趴在桌子边,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哥哥写字,偶尔也跟着咿咿呀呀地学舌:“人……口……”
(转)
林晚晴不仅教认字,也开始教简单的加减法。
“大宝,你看,咱们今天卖了五个鸡蛋糕,一个三分钱,你算算一共多少钱?”
大宝皱着眉头,伸出小手,笨拙地掰着手指头计算:“一个三分,两个六分……五个……五个是……十五分!”
“对,十五分就是一毛五分钱。”林晚晴肯定地点头,又在纸上写下算式,“你看,这样写,3+3+3+3+3=15,或者,5x3=15。”
她将数学融入日常的生活和生意中,让抽象的数字变得具体可感。大宝对这种“实用”的数学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常常主动帮着母亲核算一些简单的账目,虽然偶尔会出错,但那份专注和逐渐提升的计算能力,让林晚晴倍感欣慰。
教授知识的过程,也成了母子之间深度交流和情感连接的桥梁。在昏黄的煤油灯下,母子三人头碰头地围坐在小桌旁,一个教,一个学,一个看,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宁静而向上的氛围。这仿佛是这个破败家庭里,一方不受外界风雨侵扰的、充满希望的净土。
(合)
看着大宝在知识的海洋里如饥似渴地汲取,看着他因为解出一道题、认识一个新字而露出的灿烂笑容,林晚晴觉得,所有的辛苦和疲惫都烟消云散了。她仿佛看到,一扇通往更广阔世界的大门,正在这个孩子面前,被她用最原始、最笨拙的方式,缓缓推开。
投资于知识,收获的是未来。这或许是她目前所能做的,最划算、也最有意义的一笔“投资”了。
(悬念)
知识的种子已经播下,正在悄然发芽。而现实生活的压力,也促使林晚晴不断寻找新的突破口。就在她为开源节流绞尽脑汁时,一直默默支持她的赵桂枝,带来了一个可能降低成本、提升利润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