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呼啸而至,马蹄踏起滚滚黄沙,如同沙漠中的狼群,眼神中闪烁着贪婪与残忍的光芒。他们显然将林枭这伙人当成了可以随意宰割的肥羊,一群衣衫褴褛、面带菜色的逃难者,还携带着大包小裹,正是最理想的下手对象。
“戒备!围成圆阵!有兵器的在外,老弱妇孺在内!”林枭临危不乱,厉声高喝。他深知,在这开阔地带,一旦被沙匪骑兵冲散阵型,便是任人屠戮的下场。唯有结阵自保,尚有一线生机。
矿奴们虽然恐惧,但求生的本能和被林枭连日来建立的威信驱使下,慌乱地按照命令行动。铁牛、李猴子等有些气力的,手持从赵家护卫那里得来的刀剑弓弩,紧张地面对着越来越近的沙匪。其余人则挤在一起,瑟瑟发抖。
林枭翻身上马,手握那柄沾染了赵坤鲜血的鬼头刀,目光冷冽地扫视着冲来的沙匪。这伙沙匪约有三四十人,个个骑术精湛,为首的是一个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的独眼壮汉,手持一柄九环大刀,气息彪悍,竟隐隐有接近炼气期修士的波动,显然是一名修炼了外家硬功的武者头目。
“哈哈哈!一群肥羊!儿郎们,男的杀光,财物和娘们儿带走!”独眼头目狂笑着,一马当先,朝着阵型冲来。他根本没把这群乌合之众放在眼里。
“弓箭手,放箭!”林枭下令。队伍中仅有五六把从护卫那里缴获的弓箭,稀稀拉拉地射了出去,但矿奴们并非训练有素的箭手,仓促之下,准头力道皆无,大多箭矢都被沙匪轻易格挡或躲开,仅有一两个倒霉鬼被射中,却并未落马,反而激起了沙匪的凶性。
“杀!”沙匪们发出怪叫,挥舞着弯刀,如同潮水般撞上了矿奴们仓促结成的圆阵。
“噗嗤!”“啊!”
刹那间,血肉横飞!矿奴们虽然拼命抵抗,但如何是这些刀头舔血、经验丰富的沙匪的对手?一个照面,外围就有七八个矿奴被砍倒在地,惨叫声不绝于耳。圆阵瞬间被撕开几个口子。
“铁牛!护住右翼!李猴子,带人堵住左边缺口!”林枭一边指挥,一边猛地一夹马腹,迎着那独眼头目冲去!擒贼先擒王!若不尽快解决这个头目,队伍顷刻间就要崩溃!
“小崽子,找死!”独眼头目见林枭竟敢主动冲来,独眼中闪过一丝残忍,九环大刀带着恶风,拦腰斩来!刀势沉猛,显然力量极大。
林枭体内《混元噬星诀》运转,炼气二层的灵力(经一夜调息略有恢复)灌注鬼头刀,不闪不避,同样一刀硬劈而去!他要用绝对的力量,震慑住这群沙匪!
“铛——!”
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炸响!两刀相撞,火星四溅!
独眼头目只觉得一股难以想象的巨力从刀上传来,虎口崩裂,九环大刀差点脱手飞出,整个人在马背上晃了三晃,差点栽下去!他心中骇然,这少年看起来年纪轻轻,瘦瘦弱弱,怎会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林枭也是手臂微麻,心中暗惊,这头目的外家功夫果然了得,单纯比力气,自己若不借助灵力,恐怕还要逊色一筹。但他战斗经验已非吴下阿蒙,借着反震之力,鬼头刀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变劈为削,直取独眼头目的脖颈!
独眼头目战斗经验丰富,虽惊不乱,一个镫里藏身,险之又险地避过这断头一击,同时反手一刀撩向林枭的马腹!
林枭勒马人立而起,战马嘶鸣,躲过撩击。两人马打盘旋,战在一处。林枭刀法得自《混元噬星诀》中的搏杀技巧,狠辣诡谲,加上灵力加持,速度力量远超寻常武者;独眼头目则是沙场磨砺出的实战刀法,大开大合,势大力沉。一时间,刀光闪烁,劲气四溢,竟斗了个旗鼓相当。
然而,林枭这边能抵挡住头目,其他矿奴却情况危急。沙匪们凶悍异常,不断冲击着摇摇欲坠的圆阵,每时每刻都有矿奴倒下。眼看防线就要彻底崩溃。
“不能拖下去!”林枭心念电转,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他故意卖了个破绽,鬼头刀使得慢了一分。独眼头目见状大喜,以为林枭力竭,全力一刀当头劈下!
就在刀锋及体的瞬间,林枭身体如同没有骨头般诡异一扭,险险避过要害,左肩却被刀锋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但他也借此机会,贴近了独眼头目,一直藏在袖中的右手猛地探出!手中握着的,正是那柄锋锐无比的锈迹短剑!
“噗嗤!”
短剑如同毒蛇,精准地刺入了独眼头目因全力劈砍而露出的腋下要害!这里铠甲防护最弱,亦是气血运行之处!
独眼头目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剧痛之下,力道尽泄。林枭得势不饶人,鬼头刀顺势一记横斩!
“咔嚓!”一颗硕大的头颅冲天而起,鲜血如同喷泉般从脖颈断口处涌出!独眼头目的无头尸身晃了晃,栽落马下。
“头儿死了!”
“大当家被杀了!”
沙匪们眼见头目被杀,顿时一阵大乱,攻势为之一缓。他们虽然凶悍,但多是乌合之众,全靠头目威慑,此刻头目毙命,顿时失了主心骨。
“尔等头目已死!降者不杀!”林枭将独眼头目的头颅挑起,运足灵力,声如惊雷,在战场上炸响!他浑身浴血,肩头伤口狰狞,手持滴血长刀,挑着人头,如同地狱归来的杀神,煞气冲天!
残余的沙匪被他的气势所慑,又见矿奴们虽然伤亡惨重,却因头目被杀而士气大振,开始反击,顿时心生怯意。
“为大当家报仇!”也有几个死忠狂叫着冲来。
林枭眼神一冷,鬼头刀挥出,如同砍瓜切菜,将冲在最前面的两个沙匪连人带马劈成两段!凶残的手段彻底摧毁了剩余沙匪的抵抗意志。
“饶命!好汉饶命!”
“我们投降!投降了!”
剩下的二十来个沙匪纷纷丢下兵器,滚鞍下马,跪地求饶。
林枭暗暗松了口气,他已是强弩之末,左肩伤口火辣辣地疼,灵力也消耗大半,若沙匪拼死反扑,后果难料。他冷声道:“铁牛,李猴子,带人把他们的兵器收了,马匹牵过来!若有异动,格杀勿论!”
“是!枭哥!”铁牛等人兴奋地应道,看向林枭的目光充满了狂热的崇拜。绝境之下,枭哥再次带领他们创造了奇迹!
清点战场,矿奴这边死了十几人,伤者二十多,可谓损失惨重。但沙匪留下了二十多匹健马,以及他们的兵甲、干粮和最重要的——清水!还有二十多个俘虏。
林枭简单包扎了一下左肩的伤口,走到那群跪地的沙匪面前,目光冰冷地扫过他们:“想死想活?”
沙匪们磕头如捣蒜:“想活!想活!好汉饶命!”
“想活,可以。”林枭声音没有一丝感情,“把这漠北荒原的情况,你们的老巢,附近的势力,有什么绿洲水源,一五一十地说清楚。若有半句虚言,他就是榜样!”他指了指独眼头目的无头尸体。
在死亡的威胁下,沙匪们争先恐后地交代起来。林枭仔细听着,结合从赵乾赵坤储物袋里找到的简陋地图,对这片北漠荒原的边缘地带有了更清晰的了解。
这伙沙匪只是荒原上众多小股势力之一,老巢在西北方向百里外的一处小型绿洲。荒原上势力错综复杂,除了沙匪,还有逃亡的散修、被通缉的罪犯、以及一些小型部落。资源匮乏,杀戮司空见惯。最大的威胁来自环境——缺水、沙暴、以及神出鬼没的沙漠妖兽。
“你们当中,谁是二当家?或者说,谁最能打?”林枭问道。
沙匪们目光躲闪,最后看向一个脸上带疤、眼神凶狠的汉子。那汉子硬着头皮道:“回……回好汉,小的巴图,以前是二当家下面的一个小头目。”
林枭走到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巴图?现在,我给你两条路。一,我现在就送你下去见你们大当家。二,带着你的人,以后跟着我干。我保证,跟着我,比你们当沙匪有前途得多。但若敢有异心,我必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巴图感受到林枭身上那股冰冷的杀意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他知道,这少年绝非寻常人物,手段狠辣,实力强横。在这漠北荒原,追随强者是生存法则。他咬了咬牙,匍匐在地:“巴图愿率兄弟们,效忠主人!”
其他沙匪见状,也纷纷磕头表示效忠。
林枭点了点头,他知道这种效忠毫无忠诚可言,纯粹是武力威慑。但目前,他需要这些熟悉漠北环境的沙匪,更需要他们的人手和马匹。
“好!记住你们的话。”林枭沉声道,“铁牛,把我们的伤员和阵亡兄弟安置好。李猴子,带人清点缴获的物资,尤其是水和食物!巴图,让你的人帮忙,拿出诚意来!”
“是!主人!”巴图连忙应道,起身吆喝着手下沙匪干活。
经过清点,缴获颇丰:健马二十八匹,弯刀弓箭数十,皮甲若干,最重要的是,得到了近百个装满清水的大皮囊和大量肉干、奶疙瘩等食物,大大缓解了队伍的生存危机。
林枭将队伍重新整编。矿奴和投降的沙匪混编,由铁牛、李猴子、巴图分别带领。他自任首领,确立了绝对的权威。他将有限的清水和食物统一分配,并宣布了严苛的纪律:听从号令,不得内斗,违令者斩!
经历了一场血与火的洗礼,又获得了宝贵的补给,这支混杂的队伍,虽然依旧前途未卜,但总算暂时稳定下来,并且有了一丝凝聚力。林枭的“枭”名,也在这血战中初步树立。
夜幕再次降临,沙漠中寒冷刺骨。林枭坐在篝火旁,运转功法疗伤,同时消化着今日的收获。收服沙匪,获得补给,只是第一步。赵家的追兵恐怕已经不远,而这片漠北荒原,本身更是危机四伏。
他拿出那柄锈剑,轻轻擦拭。今日若非这柄神秘短剑的锋锐,恐怕难以迅速击杀那沙匪头目。这剑,绝非凡品。还有那《混元噬星诀》,越是修炼,越觉其博大精深,霸道绝伦。
“力量……还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林枭握紧了剑柄,眼中闪烁着对力量前所未有的渴望。只有拥有足够的力量,才能在这乱世中活下去,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