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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李秀兰的生活逐渐步入富足安宁的轨道,脸上多了笑容,少了愁容。姜芷晴看在眼里,心下稍安,便将更多精力投入到“晴空资本”的架构和初期投资方向上。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日午后,姜芷晴正在顶层公寓的书房里审阅一份关于新能源赛道的分析报告,放在一旁的私人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屏幕上闪烁的名字,让她微微蹙起了眉头——大伯母:王翠花。
这个号码,她几乎快要遗忘在通讯录的角落里。自从父亲早逝,母亲性子软,大伯一家便以“家族长子”自居,明里暗里占了不少便宜,对她们母女二人更是常年颐指气使,冷嘲热讽。她上大学后,便有意减少了联系,尤其是工作后陷入债务危机那段时间,更是彻底断了来往,生怕被这群吸血虫黏上。
如今,这通电话来得突兀且意味深长。
姜芷晴指尖在屏幕上悬停片刻,还是按下了接听键,语气疏离而平淡:“喂,大伯母。”
“哎哟!是晴晴吧?可算接电话了!”电话那头立刻传来王翠花拔高了八度、透着过分热情的声音,尖锐得刺耳,“哎呀呀,这么久不联系,大伯母可想死你了!最近怎么样啊?”
“还好,有事吗?”姜芷晴懒得与她虚与委蛇,直接问道。
王翠花被这不冷不热的态度噎了一下,干笑两声,继续说道:“瞧你这孩子,没事大伯母就不能关心关心你啦?听说……你最近混得不错?发财了?”
果然。姜芷晴眼底掠过一丝冷意。消息传得还真快。或许是母亲搬入高档小区时被哪个多嘴的邻居看见,又或者是其他什么渠道走漏了风声。对于这些嗅觉灵敏、专盯着亲戚锅里肉的势利眼来说,一点风吹草动就足够他们闻风而动了。
“谈不上发财,勉强糊口而已。”姜芷晴四两拨千斤。
“哎,你就别谦虚了!”王翠花的声音带着夸张的赞叹和不易察觉的酸意,“我们都听说了!又是买豪宅,又是给你妈请保姆的,这排场,可了不得!比你堂哥宏才有出息多了!”
她话锋一转,终于道出了真实目的:“这不,你奶奶下周末过七十六岁生日,咱们一家人好久没聚了,正好趁这个机会热闹热闹!就在你大伯家,定了‘福满楼’的席面,到时候你一定得来啊!把你妈也带上!咱们家现在可就数你们娘俩最风光了,你们不来,这寿宴可就没意思了!”
奶奶生日?姜芷晴印象中,那位重男轻女的老太太,心思全在大伯一家和堂哥身上,对她这个孙女向来不甚亲近,以往的生日宴也多是他们一家的主场,何时如此隆重地邀请过她们?
这分明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鸿门宴”。
目的无非几点:一是亲眼验证她是否真的“发达”了;二是伺机打探她的钱财来源,最好能抓住些把柄;三嘛,自然是看看能不能从她这只“肥羊”身上薅些羊毛下来,比如让她承担寿宴费用,或者“借”点钱给“更有出息”的堂哥“周转生意”。
若是以前的姜芷晴,接到这种电话,只会感到无尽的压力和烦躁,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推脱。
但现在……
姜芷晴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些许玩味的弧度。
送上门来的脸,不打白不打。
她也想看看,这些昔日高高在上的亲戚,在绝对的财富差距面前,会露出怎样精彩的嘴脸。
“好啊。”她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喜怒,“时间和地点发到我手机上,我会准时到的。”
王翠花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痛快,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更大的热情:“好好好!就知道晴晴你最懂事!那就这么说定了!周末见啊!”
挂断电话,书房里恢复了安静。
姜芷晴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繁华的都市。阳光正好,却照不透某些人心里的算计。
鸿门宴?
谁是项羽,谁是刘邦,还未可知呢。
她拿起内线电话,接通助理:“帮我准备一份……适合老年女性的寿礼,预算一百万以内。另外,下周末晚上的时间空出来。”
“好的,姜小姐。”
放下电话,姜芷晴的目光重新落回那份新能源报告上,眼神锐利。
商业战场她尚且不惧,何况是这种小家子气的宅斗闹剧。
正好,借此机会,彻底厘清这些所谓的“亲戚关系”。
也让母亲以后,能真正挺直腰杆,再无掣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