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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傍晚,姜芷晴亲自开车,载着母亲李秀兰前往大伯姜建国家。她没有开那辆过于扎眼的奔驰S级礼宾车,而是选择了一辆相对低调但价值依旧不菲的保时捷panamera。李秀兰坐在副驾驶,身上穿着女儿为她购置的新中式改良旗袍,料子考究,剪裁合体,虽然有些不自在,但整个人显得精神而贵气。
“晴晴,一会儿……要是你大伯他们说什么不中听的,你别往心里去,也别跟他们计较,吃完咱就走。”李秀兰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忍不住低声叮嘱,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虑。她太了解自己大哥那一家的德行了。
姜芷晴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母亲的手背,语气从容:“妈,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车子驶入一个中档小区,与铂悦府和那套顶层复式所在的环境相比,这里显得普通了许多。停好车,母女二人上楼。
敲门,开门的是满面红光、笑容夸张的大伯母王翠花。
“哎哟!秀兰,晴晴!可算把你们盼来了!快进来快进来!”她热情地招呼着,目光却像探照灯一样,迅速而仔细地扫过李秀兰身上的旗袍,姜芷晴简约却质感十足的穿着,以及她手中那个看似随意、没有任何Logo的手包。
客厅里已经坐了不少人。大伯姜建国挺着微凸的肚子,坐在主位的沙发上,手里夹着烟,看到她们进来,只是抬了抬眼皮,鼻腔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嗯”,算是打过招呼。堂哥姜宏才和他新婚不久的妻子坐在一旁,眼神里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姑姑姜爱华也到了,穿着比她实际年龄年轻不少的衣服,正端着茶杯,用一种看似温和、实则挑剔的目光打量着她们。
主位沙发上,坐着今天的主角——姜奶奶。老人家穿着崭新的暗红色寿字纹上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到姜芷晴母女,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说了句:“来了。”
“奶奶,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姜芷晴走上前,将准备好的寿礼——一个精致的长条形锦盒,递了过去。
“哟,还带礼物了?晴晴现在真是懂事了。”王翠花眼疾手快地接过去,迫不及待地打开。
锦盒里,静静躺着一支品相极佳、色泽温润的野山参,旁边附带着权威机构的鉴定证书。
王翠花虽然不识货,但那证书上的年份和价格让她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都尖了:“哎呦我的妈呀!五十年林下野山参?!这……这得十来万吧?!”
这话一出,客厅里瞬间安静了一下。
姜奶奶浑浊的眼睛里也闪过一丝波动,但很快又恢复了淡然,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破费了。”
姜建国抽烟的动作顿住了,看向那支山参,眼神复杂。
姜宏才和他妻子脸上的嫉妒几乎掩饰不住。
姜爱华则放下茶杯,笑着打圆场,话里却带着刺:“晴晴现在真是出息了,这么贵重的礼都送得起。看来外面传的都是真的,你这是真发财了?做什么大生意呢?跟姑姑说说,也让我们开开眼?”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姜芷晴身上,充满了探究和一丝等着看笑话的意味。他们根本不信姜芷晴能靠“正经”途径这么快发财。
李秀兰紧张地攥紧了衣角。
姜芷晴却只是淡然一笑,在空着的沙发上坐下,姿态优雅从容:“没什么大生意,就是运气好,做了点投资,赚了点小钱。”
“投资?什么投资能赚这么多?”姜宏才忍不住开口,语气酸溜溜的,“该不会是那种高利贷,或者……不太干净的吧?晴晴,咱们可是一家人,你可不能走歪路啊!”
这话已经相当不客气了。
姜建国也沉着脸开口:“是啊,芷晴。赚钱要脚踏实地,走正道。你一个女孩子家,突然这么多钱,难免让人说闲话。”
王翠花立刻帮腔:“就是!我们这也是为你好!你看你堂哥,在国企上班,虽然工资不高,但那叫一个稳定!这才是正经路子!”
一家人你一言我一语,看似关心,实则句句带刺,明枪暗箭,恨不得立刻将姜芷晴“暴富”的真相扒出来,最好能扣上一顶不光彩的帽子,这样才能维持他们那可笑的优越感。
李秀兰气得脸色发白,想要辩解,却被姜芷晴用眼神制止了。
姜芷晴安静地听着,等他们说得差不多了,才轻轻端起面前的一次性茶杯,抿了一口水,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众人。
那眼神,无喜无悲,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漠,让叽叽喳喳的几人莫名地安静了下来。
“我的钱,来得干干净净,每一分都经得起查。”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就不劳各位长辈和堂哥操心了。”
她放下茶杯,看向姜宏才,嘴角微扬:“至于堂哥的国企工作……确实稳定。不知道堂哥现在一个月工资,够不够给嫂子买身上这件当季新款?”
姜宏才妻子身上穿的,正是某奢侈品牌的当季连衣裙,价格不菲。姜宏才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他那个工资,当然买不起,是他妻子娘家贴补的。
姜芷晴又看向姜建国和王翠花:“大伯和大伯母也是,操心我的事情,不如多操心操心堂哥的房子贷款还完了没有?我听说,当初为了凑首付,还借了不少钱?”
王翠花的脸色瞬间煞白。
姜芷晴最后将目光投向一直作壁上观的姜爱华:“姑姑也是,听说表妹今年高考志愿没填好,正在找关系想换个专业?这年头,求人办事,花费可不小吧?”
姜爱华端着茶杯的手僵在了半空,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
一时间,客厅里落针可闻。
姜芷晴寥寥数语,精准地戳到了每个人最痛、最不愿被提及的软肋!
她不再说话,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青红交错的脸色。
原来,撕开那层虚伪的“亲戚”外衣,内里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明枪暗箭?
在绝对的实力和信息差面前,不过是跳梁小丑的拙劣表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