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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芷晴的投资事业风生水起,晴空资本与晴空投资工作室双线并进,资金如同滚雪球般越滚越大。她几乎已经将那个曾经让她倍感压抑的前公司“锐新传媒”以及那个油腻上司王总抛诸脑后。毕竟,在她如今的高度看来,那不过是一段微不足道、早已被踩在脚下的过往。
然而,有些人,就像阴沟里的淤泥,即便你不去理会,他也会自己翻腾起来,试图溅你一身脏水。
这天下午,姜芷晴正在晴空投资工作室三楼的私人书房里,审阅沈墨提交的关于几个人工智能初创公司的深度分析报告。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在名贵的地毯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室内安静得只能听到她偶尔翻动纸张的细微声响。
放在桌角的内部通讯器亮了起来,传来雷烈沉稳冷静的声音:“姜总,有一条信息,我认为您可能需要知道。”
“说。”姜芷晴目光没有离开报告。
“我们监控到,您的前上司,王闯,最近正在积极求职,目标是‘星辉传媒’,应聘职位是内容总监。目前已经通过了二面,进入了最终cEo面试环节。”雷烈言简意赅地汇报。作为信息安全负责人,他有一套自己的信息渠道,会筛选出可能与姜芷晴相关的信息进行汇报。王闯这种小角色原本不值得关注,但其“前上司”的身份,以及星辉传媒与晴空资本潜在的竞争关系,让雷烈觉得有必要上报。
姜芷晴翻动报告的手指微微一顿。
王闯?星辉传媒?
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还真是……冤家路窄。
星辉传媒是业内一家规模中等偏上的综合性传媒公司,业务范围与改组前的锐新传媒有部分重叠,近年来发展势头不错。王闯这个人,能力平庸,溜须拍马、欺下媚上、窃取下属劳动成果倒是有一套,他能混到锐新传媒总监的位置,多半也是靠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如今锐新传媒被她收购,他灰溜溜滚蛋,居然还想在同行里换个地方继续兴风作浪?
而且,以他的品性,到了新公司,难免不会为了抬高自己而肆意诋毁前公司,尤其是她这个让他颜面扫地的“前下属”。虽然姜芷晴不在乎他那点蚊蝇般的诋毁,但让这种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蹦跶,终究是件恶心人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星辉传媒……她记得苏菲·陈提交的行业分析报告里提到,这家公司似乎正在寻求b轮融资?
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火石般在姜芷晴脑中闪过。
她放下报告,拿起内部通讯器,语气平淡无波,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
“雷烈,把王闯在锐新传媒期间的‘光辉事迹’,整理一份详实的资料。包括但不限于他克扣下属奖金、pUA员工、多次窃取我(匿名处理)及其他同事创意方案并据为己有的具体事例、时间、证据(能找到多少算多少),以及他最后被公司收购方(即我)直接开除的原因。”
“明白。”雷烈没有任何疑问,立刻应下。对于他这种专业人士来说,搜集这些信息并非难事,尤其是王闯本身屁股就不干净。
“苏菲,”姜芷晴切换了频道,联系她的财富管理专家,“查一下星辉传媒的基本情况,尤其是他们目前的融资进展和主要投资方背景。”
“好的,姜总,五分钟内给您初步报告。”苏菲干练的声音传来。
姜芷晴靠在舒适的椅背上,指尖轻轻敲击着红木桌面。她原本没打算理会王闯这种小丑,但他自己撞上门来,那就别怪她顺手清理一下了。
五分钟后,苏菲的报告发了过来。星辉传媒确实在进行b轮融资,领投方是本地一家颇具实力的风投机构“启明创投”,跟投方有几家小基金,融资额度五千万,目前已接近尾声,就差最后的协议签署。
而启明创投……姜芷晴看着报告上的名字,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真是巧了,这家风投的创始人之一,上周刚在吴老的艺术沙龙上,主动和她交换过联系方式,言语间颇为热络,显然是想结交她这位新晋的“资本神秘人”。
时机正好。
她拿起自己的私人手机,找到了那个备注为“启明创投-张总”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那边传来张总热情洋溢的声音:“哎呀!姜总!真是贵人事忙,没想到您会亲自给我打电话,荣幸之至啊!”
“张总,客气了。”姜芷晴语气带着适当的疏离和一丝上位者的淡然,“有点小事,想跟张总打听一下。”
“您说!您尽管说!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张总拍着胸脯保证。
“听说贵机构正在领投星辉传媒的b轮?”姜芷晴直接切入主题。
张总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姜芷晴会关心这种“小项目”,连忙道:“是,是有这么回事。怎么,姜总也对传媒领域感兴趣?”
“兴趣不大。”姜芷晴语气转冷,“不过,我听说星辉传媒准备招聘的一个内容总监人选,叫王闯,这个人,有点问题。”
“王闯?”张总显然对这个名字很陌生。
“嗯,是我之前收购的一家小公司‘锐新传媒’的前任总监。”姜芷晴轻描淡写地说道,但“我收购的”这几个字,却让电话那头的张总心里一凛。
“这个人,能力平庸也就罢了,关键是品行极差。在职期间,多次窃取下属创意,pUA员工,克扣奖金,搞得公司乌烟瘴气。最后因为实在不堪大用,被我亲自开除了。”姜芷晴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厌恶,“没想到,他居然还能混到星辉传媒去面试高管职位。星辉传媒如果用这样的人,我很难不对他们公司的管理水平和未来前景产生怀疑啊。”
她的话没有说满,但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我看这个王闯很不顺眼,星辉传媒如果用他,那你们启明创投的这个投资项目,在我这里就要大打折扣,甚至可能影响到未来我们之间潜在的合作。
张总能在风投圈混到如今的位置,自然是个人精。他瞬间就听懂了姜芷晴的弦外之音,背后甚至惊出了一层冷汗!姜芷晴如今手握百亿级资金(他猜测),是无数机构都想巴结的“金主爸爸”,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公司和一个品行不端的小总监,得罪这位神秘富豪,简直是愚蠢至极!
“竟然有这种事!”张总的语气立刻变得义愤填膺,“多谢姜总提醒!这种害群之马,绝对不能让他混进我们的被投公司!我马上联系星辉的老李(星辉传媒cEo)!这个王闯,必须pass掉!我们启明创投投资的公司,用人标准必须严格!”
“那就麻烦张总了。”姜芷晴语气缓和了一些,“希望不会影响到贵司的投资决策。”
“不会不会!绝对不影响!”张总连忙保证,“反而是姜总您帮我们排除了一个隐患!改天我一定要登门拜谢!”
挂断电话,姜芷晴的嘴角噙着一丝冷意。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星辉传媒的cEo办公室内。
cEo李总刚刚放下电话,脸色有些难看。电话是启明创投的张总打来的,语气严肃地提到了一个叫王闯的应聘者,隐晦但坚决地表示,如果星辉录用此人,启明创投可能会重新评估这次投资。
李总一头雾水,正准备让人事部把王闯的简历拿过来看看,到底何方神圣能惊动投资方亲自打电话干预。就在这时,他的工作邮箱提示音响起,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发自雷烈处理过的虚拟地址)。
邮件标题是:《关于应聘者王闯先生在锐新传媒任职期间部分行为记录》。
邮件内容条理清晰,列举了王闯多次抢夺下属项目、克扣奖金的具体事例(隐去了姜芷晴的名字,只以“某核心员工”代替),甚至附上了几份被篡改过的方案原稿与最终上报稿的对比图,以及一些内部聊天记录的截图(关键信息打码),证据链相当完整。最后,邮件明确指出,王闯是因重大过失被公司收购方直接辞退。
看着这些触目惊心的“罪证”,李总的脸彻底黑了下来!他原本对王闯的印象还不错,觉得他经验丰富,能说会道,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货色!难怪启明创投那边反应如此激烈!
他立刻拿起内线电话,拨通了人事总监的号码,语气严厉:“那个叫王闯的,应聘内容总监的,立刻终止所有流程!永不录用!理由?你就告诉他,我们星辉庙小,容不下他这尊品行‘高尚’的大佛!”
……
另一边,王闯正西装革履,精心打扮,坐在家里志得意满地等待着星辉传媒的最终面试通知。他对自己通过面试很有信心,毕竟他觉得自己经验丰富,又把前公司(主要是姜芷晴的)“糟蹋”他、排挤他的经历添油加醋地渲染了一番,博取了不少同情分。
他甚至已经开始幻想自己入职星辉后,如何利用新平台重整旗鼓,如何找机会给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姜芷晴一点颜色看看。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星辉传媒人事部的号码。
王闯精神一振,清了清嗓子,用自以为最沉稳磁性的声音接起电话:“喂,你好。”
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人事总监冰冷而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王闯先生吗?通知你一下,你应聘我司内容总监的流程到此终止。经过综合评估,我们认为你的职业素养与本公司价值观不符,不予录用。祝你找到更适合的工作。”
说完,不等王闯反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王闯举着手机,僵在原地,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凝固,然后一点点碎裂,变得扭曲。
终……终止?不予录用?!价值观不符?!
凭什么?!他明明已经走到最后一步了!
他猛地回拨过去,想要问个清楚,却发现电话已经无法接通,显然是被拉黑了。
巨大的失落和一股邪火直冲脑门!他好不容易看到的一点希望,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破灭了!他疯狂地给之前联系过他的星辉传媒员工发信息、打电话,要么石沉大海,要么被含糊其辞地敷衍。
他像一只无头苍蝇,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一切的根源,仅仅是因为他那个早已被他视为踏脚石的前下属姜芷晴,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随手打了一个电话,发了一封邮件。
他更不会知道,他未来的求职之路,将会因为今天这件事,变得异常艰难。姜芷晴虽然没打算对他赶尽杀绝,但雷烈整理的那份“黑材料”,将会在合适的时机,出现在其他对他感兴趣的公司的hR邮箱里。
搅黄他一份工作?
不过是碾死一只聒噪的苍蝇,顺手为之罢了。
姜芷晴放下内部通讯器,重新拿起那份人工智能报告,仿佛刚才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阳光依旧温暖,书房依旧宁静。
蝼蚁的哀嚎,传不到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