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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班级群因为姜芷晴的新闻而经历了一场信息风暴后不久,当年的班长,如今在一家外资企业做到中层管理的赵磊,在群里发起了一场同学聚会倡议。倡议书写得情真意切,怀念青春岁月,希望借此机会让大家重聚。但几乎所有人都心照不宣——这场聚会的核心吸引力,或者说最大的变数,无疑是那个名字已然镀上一层传奇色彩的姜芷晴。
山雨欲来的氛围
聚会地点定在一家颇有名气的五星级酒店中餐厅,规格远超以往任何一次同学聚会。组织者赵磊甚至私下联系了几个当年和姜芷晴还算能说上几句话的同学,委婉地希望他们能“想办法”邀请到她。结果自然是徒劳,姜芷晴的助理林薇礼貌而坚定地回复:“姜总行程已满,感谢邀请,祝大家玩得愉快。”
尽管主角缺席的消息早已确认,但聚会当天,到场率却出奇的高。几乎所有在本地、甚至邻近城市的同学都来了。男士们穿着自己最得体的西装,女士们则精心打扮,仿佛要出席的不是一场怀旧聚会,而是一场需要严阵以待的名利场交锋。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而兴奋的张力。大家寒暄、说笑,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入口处,心底都藏着一丝几乎不可能实现的期待,以及一种“即使她不来,我们也在与她相关的事件现场”的奇异参与感。
回忆的滤镜与现实的落差
酒过三巡,话题不可避免地紧紧围绕着那个缺席的人。
“我真记得她那时候就特别有主意,”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同学抿了口酒,语气笃定,“有次小组讨论,我们都觉得某个方案可行,就她坚持另一个,后来证明她是对的。”——事实上,那次讨论他当时是反对姜芷晴最激烈的人。
“是啊,她虽然不太爱说话,但气质就跟别人不一样。”一个女同学附和道,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新买的项链。——她曾经在宿舍里偷偷议论过姜芷晴总是那几件换洗衣服。
记忆被迅速修正,过往的细节被赋予新的、带有预言色彩的解读。姜芷晴在学生时代的平凡、沉默甚至些许的窘迫,都被这层“成功”的滤镜美化成了“沉稳”、“内敛”和“早熟”。
而当下的现实,则在这种被美化的回忆映衬下,显得格外骨感。大家互相打听近况,无非是升职、加薪、买房、育儿,夹杂着对行业不景气的抱怨和对中年危机的焦虑。这些曾经是同学聚会的主流话题,此刻在与姜芷晴“百亿投资”、“财经封面”的对比下,显得如此琐碎和平庸。一种无形的失落感和比较之心,在推杯换盏间悄然蔓延。
不请自来的“插曲”
聚会进行到一半,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姜宏才,姜芷晴的堂哥。
他显然是从某些渠道得知了这场聚会,不请自来。他穿着一身明显不合身、试图显得正式的西装,脸上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与有荣焉的笑容。
“哟,大家都在呢!”姜宏才嗓门很大,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我是芷晴的堂哥,姜宏才。听说你们老同学聚会,我正好在附近,就过来看看,替我们家芷晴跟大家喝一杯!”
场面瞬间有些尴尬。几位组织者面面相觑,但碍于他是姜芷晴堂哥的身份,还是客气地请他入座。
姜宏才毫不客气,一屁股坐下,自顾自地倒满一杯酒,开始以“姜芷晴代言人”的身份高谈阔论。
“我们家芷晴啊,从小就聪明,就是以前条件不好,被埋没了。现在总算是出息了!”他红光满面,仿佛那些成就也有他的一份功劳。“你们是不知道,她现在忙得很,傅家那边都把她当宝贝疙瘩,动不动就是几个亿的项目要她拍板,这种小聚会,她实在是没空来,大家多理解,多理解!”
他话语间透露出的那种与有荣焉和隐隐的炫耀,让在座不少同学微微蹙眉。有人试探着问:“宏才哥,那你现在在芷晴公司……”
“我?”姜宏才表情一僵,随即打了个哈哈,“我这边有自己的事业要忙,暂时还没去帮她。不过她那边有什么事,我说话还是管点用的!”他试图维持体面,但那底气不足的样子,谁都看得出来。
很快,就有人回忆起之前网络上零星爆出的,关于姜芷晴大伯一家如何刻薄对待她们母女的消息。再看眼前这位夸夸其谈的堂哥,不少人心里都明镜似的。原本因为姜芷晴缺席而有些遗憾的气氛,因为姜宏才这番拙劣的表演,反而冲淡了不少,多了几分看跳梁小丑的意味。
无声的落幕与长久的余波
姜宏才似乎也察觉到气氛不对,悻悻地喝了几杯酒,找了个借口提前离开了。他这一走,聚会的气氛反而松弛下来。
大家不再刻意谈论姜芷晴,转而聊起其他话题,但那种无形的比较和淡淡的失落感,已然沉淀在每个人心底。曾经坐在同一间教室的人,如今人生轨迹已然天差地别。
聚会散场时,夜色已深。同学们互相道别,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感慨。
“走了走了,明天还得早起搬砖。”
“是啊,跟人家比不了,过好自己的日子吧。”
“今天这顿……见识了。”
一场本该是怀念青春的同学会,最终变成了一场关于现实、阶层和命运的无声洗礼。姜芷晴人虽未至,她的影子却笼罩了整个会场,让每个人都清晰地看到了彼此之间,以及与她之间,那道已然无法跨越的鸿沟。
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
这场同学会上的风起云涌,不过是姜芷晴掀起的时代浪潮中,一朵微不足道却又真实反映世态人情的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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