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晨光透过窗帘缝隙,在酒店房间的地毯上投下一道淡金色的光带。雨后的天空清澈如洗,远处传来隐约的教堂钟声,悠长而安宁。
许砚辞先醒了。
生物钟让他在清晨六点自然睁开眼睛,手臂有些发麻——安以诺枕着他的胳膊睡了一夜,此刻仍蜷在他怀里,呼吸均匀绵长。她的脸贴着他胸口,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细小的阴影,嘴唇微微张开,睡得像个小孩子。
许砚辞静静看着她,心里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昨夜的一切像一场美梦,但怀里真实的体温和重量告诉他,那是真的。她终于在他怀里,不再逃,不再躲,完完全全地信任他。
他轻轻动了动,想抽出发麻的手臂,但安以诺在睡梦中嘤咛一声,反而往他怀里钻得更深。这个无意识的依赖动作让许砚辞心头一软,忍不住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
然后他就停不下来了。
吻从发顶移到额头,再到鼻尖,最后轻轻落在唇上。很轻的触碰,怕吵醒她,但又忍不住想亲近。安以诺在睡梦中动了动,无意识地回应了这个吻,唇瓣微微张开。
这个回应像火星,瞬间点燃了许砚辞压抑的渴望。
他撑起上半身,俯视着她安睡的容颜。晨光中,她的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锁骨上还留着他昨夜留下的淡红痕迹。棉质睡衣的领口松垮,露出一片细腻的肌肤。
许砚辞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轻轻掀开被子,睡衣的扣子在昨夜就已经解开了大半,此刻很轻易地滑开。他的手抚上她的腰侧,温热的掌心贴合着她细腻的皮肤。
安以诺在睡梦中皱了皱眉,但没有醒来。
许砚辞的动作很轻,很慢,像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他吻她的肩膀,她的锁骨,她胸前柔软的曲线。安以诺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身体无意识地在他身下微微扭动。
“唔……”她睁开眼睛,眼神还带着睡意的迷茫,她看着悬在上方的许砚辞,愣了几秒,才完全清醒过来。
“疼吗?声音压抑而温柔,“疼的话我就……”
安以诺摇摇头。她伸出手,环住他的脖子,把他拉下来,吻了吻他的唇角。这个主动的动作让许砚辞浑身一震。
“不疼。”她在他耳边轻声说,脸红了红,“就是……有点奇怪。”
许砚辞低笑,吻了吻她的耳垂:“习惯就好了。”
时刻注意着她的反应。安以诺刚开始还有些僵硬,但随着他耐心的引导,身体渐渐放松,开始生涩地回应。
晨光越来越亮,房间里的温度在上升。两人的喘息交织在一起,汗水混合着彼此的体温。
这一次比昨夜更漫长,也更……酣畅淋漓。
当一切结束时,两人都浑身汗湿,瘫软在床上。许砚辞翻过身,把安以诺搂进怀里,手指轻轻梳理她汗湿的头发。
“还好吗?”他低声问。
安以诺点点头,脸埋在他胸口,声音闷闷的:“就是……有点累。”
许砚辞笑了,胸腔的震动传到她耳边:“怪我。没忍住。”
安以诺在他怀里摇摇头,没说话。累是真的,但心里有种奇异的满足感,像某种空缺被填补了,某种不安被抚平了。
两人就这样静静躺了一会儿,直到阳光完全照亮房间。
“几点了?”安以诺问。
许砚辞伸手拿过床头的手机:“八点半。”
“啊……”安以诺想起什么,挣扎着要起来,“我今天还要去工作室,和面料商有个会……”
“推了吧。”许砚辞把她拉回怀里,“今天我们哪儿也不去。”
“可是……”
“没有可是。”许砚辞吻了吻她的额头,“艾米丽那边我会处理。今天你只属于我。”
安以诺看着他认真的眼睛,最终妥协了。她重新躺回他怀里,感受着他平稳的心跳和温暖的体温。窗外巴黎的晨光很好,街上传来了咖啡馆开门的声音,生活如常继续。
但她的生活,从昨夜开始,已经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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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二点,两人才真正起床。
许砚辞先洗了澡,然后去楼下餐厅打包了午餐——可颂、沙拉、咖啡,还有安以诺喜欢的杏仁挞。回来时,安以诺刚洗完澡,正坐在窗边擦头发。
阳光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她穿着酒店的白色浴袍,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侧脸在光线下显得安静而美好。
许砚辞站在门口,看了她很久,才走进来。
“吃饭了。”他把餐盒放在小圆桌上。
安以诺走过来,看着丰盛的午餐,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她脸一红,许砚辞笑了,把她拉到身边坐下。
“多吃点。”他把杏仁挞推到她面前,“昨晚和今早都消耗了不少体力。”
安以诺的脸更红了,低头小口吃着挞。许砚辞看着她害羞的样子,心里软成一片。他想起昨夜她青涩的反应,想起今早她在他身下的迎合,想起她说“不疼”时信任的眼神。
这个在时尚圈叱咤风云的独立设计师,在感情里原来是个这么单纯的小女孩。
“以诺。”他忽然开口。
“嗯?”安以诺抬头。
“巴黎的事,处理得差不多了吧?”许砚辞问,“我们什么时候回香港?”
安以诺愣了愣。回香港。这个词现在听起来,有了不一样的意义。以前回香港是回家,但那里有她想要逃离的家人和压力。现在回香港……是回有他的地方。
“其实……”她顿了顿,“没什么事了。和Lemaire先生的会面很顺利,其他的艾米丽都能处理。我本来……也没什么非留在巴黎不可的理由。”
许砚辞握住她的手:“那我们明天就回去?”
安以诺看着他,点点头:“好。”
许砚辞笑了,那笑容在阳光下格外明亮。他拿起手机,开始订机票。安以诺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心里涌起一种安定的感觉。
不再逃了。不再怕了。
就这样,和他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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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他们还是去了一趟工作室。安以诺需要收拾一些东西,也需要当面跟艾米丽交代一些事情。
工作室里,艾米丽看见两人一起出现时,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但很识趣地什么都没问。只是在安以诺交代工作时,艾米丽偷偷对许砚辞比了个大拇指。
许砚辞失笑,摇摇头。
安以诺把接下来几个月的工作都安排好了。巴黎工作室的日常运营交给艾米丽,重大决策她可以远程参与。秋季系列的设计她会在香港完成,样品制作可以交给巴黎的工坊,或者在香港找合适的合作方。
“老板,您这次回去……还会经常回来吗?”艾米丽问得小心翼翼。
安以诺看了看身边的许砚辞,然后对艾米丽笑了:“会回来的,但可能不会像以前那样长住了。这里永远是我的工作室,但我的家……在香港了。”
她说这话时,许砚辞握紧了她的手。
艾米丽眼眶有点红,但很快笑起来:“那就好。您放心,这里我会照顾好的。您就……好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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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两人回到酒店收拾行李。安以诺的东西不多,一个行李箱就装完了。许砚辞更简单,只有一个登机箱。
收拾完,两人坐在窗边,看着巴黎的夜景。塞纳河在夜色中流淌,埃菲尔铁塔的灯光准时亮起,璀璨如星。
“第一次来巴黎是什么时候?”许砚辞忽然问。
安以诺想了想:“十九岁,来学设计。那时候什么都不懂,法语也说不好,一个人住在小阁楼里,冬天冷得睡不着。”
“现在呢?”
“现在……”安以诺靠在他肩上,“现在有你了。”
许砚辞搂紧她,吻了吻她的头发:“以后去哪里都有我。”
第二天下午,他们登上了回香港的航班。飞机起飞时,安以诺看着窗外渐渐变小的巴黎,心里没有不舍,只有平静。
这个城市给了她事业,给了她独立,给了她成长的土壤。
而现在,她要回到另一个城市,那里有她的家人,有她的爱人,有她新的开始。
“睡会儿吧。”许砚辞替她调整好座椅,盖好毯子,“到了我叫你。”
安以诺点点头,闭上眼睛。飞机穿过云层,平稳地飞向东方。
许砚辞看着身边安睡的人,轻轻握住她的手。
两年了。
从巴黎到香港,从等待到拥有。
终于,她在他身边,安稳入睡,不再逃离。
飞机划过天际,载着他们,飞向归程,飞向共同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