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穿大唐异世界
第112章 两域订商盟
永徽二十四年的孟夏，台岛华夏港的码头上，玄鸟旗与大唐龙旗在海风中共舞。一艘挂着东宫旗号的蒸汽游轮缓缓靠岸，甲板上，太子李弘身着青色常服，正扶着船舷眺望——远处的军港里，钢铁战舰的炮塔泛着冷光；近处的码头吊臂正将南洋香料卸上岸，工人们穿着统一的蓝色工装，动作麻利得像在表演。
“这就是台岛……”李弘轻声感叹。他自幼在长安长大，听惯了关于台岛的传说，却从未想过这片海外孤岛竟如此繁华：高楼沿着海岸线排列，烟囱里冒出的白烟与云霭相融，连码头上的铁轨都闪着锃亮的光，与长安那几条勉强通车的铁路截然不同。
“太子殿下，长乐王在码头上迎候。”侍从的提醒让李弘回过神。他整理了一下衣襟，快步走下舷梯——王朕正站在跳板尽头，穿着月白色的便袍，手里握着一根紫檀木杖，虽已年过六旬，腰背却挺得笔直，眼神清亮得像年轻人。
“王叔安好。”李弘抢上一步，拱手行礼，动作恭敬却不卑屈。来台前，他特意翻遍了《贞观政要》，知道这位长乐王最不喜繁文缛节，便省去了东宫仪仗，只带了十名侍从。
王朕笑着颔首：“太子一路辛苦，岛上风大，先去王府歇息吧。”他目光落在李弘身后的几个箱子上，“这些是……”
“些许薄礼，”李弘笑道，“关中的新麦粉，江南的云锦，还有父皇让带来的《唐律疏议》新刻本，望王叔不弃。”
王朕示意侍从接过，引着李弘上了一辆黑色轿车。车轮碾过柏油路，平稳得让李弘有些惊讶——他在长安坐过马车，也试过蒸汽机牵引的车厢，却从未体验过这般安静舒适的座驾。“这是台岛新造的‘风驰车’，”王朕见他好奇，便解释道，“用蓄电池驱动，比马车快三倍，还不用喂草料。”
李弘看着仪表盘上跳动的指针，心中暗叹台岛技术之精妙。车窗外，街道两旁的店铺鳞次栉比，裁缝铺的电动缝纫机正哒哒作响，书店的橱窗里摆着印刷精美的报纸，连路边的路灯都是琉璃罩的，比长安宫灯还要亮堂。
“王叔把台岛治理得真好。”李弘由衷赞叹，“长安百姓都说，台岛的日子，是神仙过的。”
“不过是让大家有饭吃，有衣穿罢了。”王朕指着路边田地里的联合收割机，“你看那机器，一天能收百亩稻子，比二十个农夫还快。百姓不用再脸朝黄土背朝天，自然有心思琢磨日子。”
到了王府，李丽质早已备好了宴席。没有山珍海味，只有台岛的时令菜：清蒸石斑鱼、凉拌海菜、新蒸的玉米馒头，还有一碗用美洲番薯熬的甜汤。“太子别嫌弃，”李丽质笑着布菜，“这些都是岛上自己产的，吃着放心。”
李弘尝了口番薯汤，清甜软糯，比长安的蜜饯更合口味。席间，他没提朝堂纷争，只问起台岛的农桑、教育、工坊，王朕一一作答，从橡胶园的种植技术到孩童的义务教育，从军工厂的安全规程到渔民的互助合作社，说得细致入微。
“王叔，”李弘放下筷子，神色郑重起来，“此次前来，一是代父皇探望王叔，二是想与台岛商议商贸之事。长安的机器虽已运转，但许多原料还需从台岛购入，而台岛需要的丝绸、茶叶，长安也能供应。若能订下规矩，对两地百姓都好。”
王朕点头：“太子有这份心，是百姓之福。其实老叔也正有此意。”他让人取来一份账册，“这是台岛去年的贸易清单，你看——”
账册上记录着台岛与各属岛的贸易往来：从永兴岛运来铁矿，从明珠岛运来珍珠，从纪念省运来棉花，再将棉布、机器、药品销往各地，税率统一为三成，账目清晰得连运输损耗都标记得明明白白。
“台岛与各属岛的贸易，向来是‘三成税’，”王朕指着账册，“既不偏袒，也不苛责。长安若愿合作，老叔提议，两地商贸也按此例——大唐的丝绸、茶叶、粮食运抵台岛，抽三成税；台岛的棉布、铁器、染料运往长安，也抽三成税。税银各自入库，用于两地民生，如何？”
李弘看着账册上公正的记录，心中微动。他来时已做好了王朕会提苛刻条件的准备，毕竟当年父皇对台岛多有亏欠。却没想到，这位王叔竟如此坦诚，提出的条件甚至比长安商户期望的还要公道。
“王叔公允，”李弘起身行礼，“弘代长安百姓谢过王叔。只是还有一事——长安的工匠虽学会了组装机器，但许多核心零件仍需从台岛购买，不知台岛能否……”
“零件可以卖，”王朕打断他，“但技术要学。”他从书房取来一份《技术交流章程》，“台岛可以开办‘工匠学堂’，长安若派工匠来学，老叔分文不取。但有一条，学成后不得用于战事，只能造福百姓。”
李弘接过章程，只见上面详细规定了学制、课程、考核标准，甚至连工匠的食宿安排都写得清清楚楚。他抬头看向王朕，这位传说中冷酷果决的长乐王，眼中竟满是温和的期许，像在看一个晚辈，而非潜在的对手。
“弘替工部的工匠们，谢过王叔。”李弘再次拱手，声音有些哽咽。他忽然明白，父皇这些年的猜忌与怨恨，或许都错了。这位王叔守着台岛，并非为了与长安抗衡，而是为了守住一片能让百姓安居乐业的土地。
接下来的三日，李弘在王朕的陪同下，参观了台岛的军工厂、纺织厂、学校、医院。在军工厂，他看到工匠们用精密机床加工齿轮，误差不超过发丝；在纺织厂，他看到流水线从棉花到棉布，只需一个时辰；在学校，他看到孩童们不仅读书，还在学算术、画图、甚至拆装小型蒸汽机。
“这些孩子，将来都是台岛的根基。”王朕看着操场上奔跑的孩童，眼中满是笑意，“老叔常说，机器再好，也得靠人来用。人有了知识，才能造出更好的机器，过上更好的日子。”
李弘默默点头。他想起长安的太学，学生们还在死记硬背四书五经，而台岛的孩子已经在学习格物之术。这或许就是台岛能领先长安的原因——他们不止在造机器，更在培养能驾驭机器的人。
离岛前一日，双方在华夏新城的市政厅签订了《唐台商贸盟约》。盟约规定：两地互开港口，贸易税率统一为三成；台岛向长安供应机器零件，长安向台岛供应丝绸茶叶；每年互派工匠交流学习，共同改良技术。王朕与李弘分别在盟约上签字，用的都是台岛新造的钢笔，墨水在纸上迅速干涸，留下清晰的字迹。
签字仪式后，李弘站在市政厅的露台上，望着远处的港口。夕阳下，大唐的商船与台岛的货轮并排停靠，工人们正互相帮忙装卸货物，笑声隔着海面都能听见。“王叔，”他忽然开口，“弘有个不情之请。”
“但说无妨。”
“将来……若弘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还望王叔能像当年劝诫父皇一样，直言不讳。”李弘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的真诚。
王朕看着他年轻的脸庞，想起了当年的李承乾，想起了如今病榻上的李治，最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太子只需记住，无论何时，百姓的日子过得好不好，才是最该放在心上的事。”
离别的那天，台岛的百姓自发来到码头送行。孩子们举着纸做的龙旗和玄鸟旗，商户们送来新出炉的糕点，连纺织厂的女工都停下手里的活，站在厂房顶挥手。李弘站在甲板上，对着王朕深深鞠躬，直到台岛的轮廓变成海平面上的一道细线。
游轮驶离华夏港时，李弘打开王朕赠送的礼物——一本《台岛农工纪要》，扉页上写着“民生为本，百业兴旺”八个字。他望着窗外翻涌的浪花，忽然觉得，长安与台岛之间的那片海，不再是阻隔，而是连接两地的纽带。
而台岛的码头上，王朕看着远去的船帆，轻轻叹了口气。李丽质递来一件外衣：“在想什么？”
“在想，或许这天下的事，终究会越来越好。”王朕望着海天一色的远方，“咱们能做的，就是把路铺得再平些，让后来人走得再顺些。”
海风拂过，带来了远处学校的琅琅书声。王朕知道，盟约的签订只是开始，未来还有许多事要做——但只要两地的百姓能互通有无，孩子们能读书识字，机器能日夜运转，这就足够了。
毕竟，盛世从来不是一个人的功劳，而是无数人朝着同一个方向努力的结果。而他，这个来自异世的长乐王，能做的，便是守护好这片海，见证这一切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