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元彻底傻了。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的计划,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和陆压,一个是截教出身的散仙,一个是西昆仑的得道高人,两人虽然阵营不同,但私交甚好。
这次帝辛广设招贤馆,他们便商量着,来演一出“双簧”。
由陆压在暗处施法,制造危机。
再由他马元在明处出手,解决危机。
这样一来,他既能显露本事,得到帝辛的重用,又不至于过早地暴露截教的实力,引来阐教的警惕。
这个计划,堪称完美。
可他万万没想到,帝辛,竟然一眼就看穿了!
连他法宝的底细,都说得一清二楚!
“你……你……”马元指着帝辛,惊恐得说不出话来。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脱光了衣服的小丑,在对方面前,所有的秘密,都无所遁形。
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是凡人吗?
他真的是那个传说中,昏庸好色的商王吗?
这心智,这眼力,简直比那些活了千年的老怪物,还要可怕!
【我靠!原来是这样!】
殷泽在旁边,也听明白了。
【我说这剧情怎么这么奇怪,又是十日凌空,又是道士救场。搞了半天,是这俩货在合伙演戏,骗我爹的投资啊!】
【这马元,也是个人才。在封神里,他就是个凶神恶煞的莽夫,仗着自己有个能吃人心的法宝,横行霸道。没想到,他还有这脑子,会玩这种套路了。】
【不过,他碰上我爹,算是踢到铁板了。我爹现在可是开了全图挂的男人,你们这点小伎俩,在他眼里,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帝辛看着底下那个已经面如死灰的马元,心中冷笑。
跟我玩心眼?
你们还嫩了点!
“拖下去!”帝辛没有再跟他废话,直接挥了挥手。
“关入天牢!好生‘伺候’着!”
“孤倒要看看,他这张嘴,到底有多硬!”
“是!”
禁军们得令,架起瘫软如泥的马元,就往外拖。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啊!贫道再也不敢了!”
马元的惨叫声,回荡在大殿之内,让所有听到的人,都感到一阵心寒。
刚才,还是一个一口吞掉九个太阳的“得道高人”。
转眼间,就成了阶下之囚。
这位大王的心思,实在是太难猜了。
你永远不知道,他下一秒,是会赏你,还是会杀你。
比干看着这一幕,也是一阵后怕。
他刚才,也差点就信了那马元的鬼话。
幸好,大王明察秋毫。
否则,真要是让这种心怀叵测之辈,混入了朝堂,后果不堪设想。
一场惊心动魄的招贤馆大比,就这样,以一种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但它带来的影响,却才刚刚开始。
招贤馆,彻底火了!
一个莽汉,当了将军。
一个书生,当了中大夫。
一个木匠,当了尚书。
一个来历不明的道士(申公豹),直接被封为上大夫,与亚相平起平坐。
这种不拘一格,唯才是举的用人风格,像一块巨大的磁铁,吸引着天下所有怀才不遇的人,疯狂地涌向朝歌。
短短几天之内,朝歌城内的客栈,就人满为患。
招贤馆的四个分科,更是每天都排着望不到头的长队。
比干忙得是脚不沾地,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但他却一点也不觉得累,反而精神矍铄,干劲十足。
因为,他发现,来的人里面,真的有太多太多的“宝贝”了!
有精通农桑,能让亩产翻倍的老农。
有擅长算术,能将国库账目算得清清楚楚的账房先生。
有祖传医术,能生死人肉白骨的神医。
甚至,在那个最让他头疼的“异科”里,也出现了一些真正有本事,而且心性不算太坏的精怪异类。
比如,一只修炼了八百年的龟妖,不擅长打斗,但龟甲坚硬无比,往那一趴,就是个移动的堡垒。而且,他还会推演一些简单的风雨雷电,能预测天气。
比干觉得,让他去钦天监,当个天气预报员,好像也不错。
还有一只成了精的穿山甲,打洞的本事,天下无双。一天能挖穿一座小山。
比干觉得,让他去申屠嘉手下,帮忙开挖黄河支流,肯定能事半功倍。
比干越是接触这些人,就越是佩服帝辛的远见。
大王,这是在下一盘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棋啊!
他这是要将整个天下的力量,都汇聚到大商!
……
摘星楼。
帝辛听着比干的汇报,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顺利进行。
招贤馆,就像一个巨大的筛子,正在为他,筛选出各种各样,他所需要的人才。
而申公豹,就是他派出去的,最优秀的“星探”。
帝辛相信,以申公豹那三寸不烂之舌,和那遍布三山五岳的人脉,很快,就会有更多更厉害的截教仙人,被他给“忽悠”到朝歌来。
到那时,他大商,将兵强马壮,人才济济!
【爹,我怎么感觉,你现在不像是在招揽人才,你像是在养蛊啊?】
殷泽躺在帝辛怀里,啃着手指头,心里忍不住吐槽。
【你把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人,什么猛将、书生、工匠、道士、妖怪……全都弄到朝歌来。】
【这些人,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聚在一起,迟早要出事啊!】
【而且,你还把申公豹那个最大的搅屎棍给放出去了。他要是把什么三霄娘娘,赵公明,甚至通天教主都给你请来了……】
【我靠,那画面太美我不敢想!】
【爹,你这玩得是不是有点太大了?万一玩脱了,这蛊没养好,反噬了自己,那可就搞笑了。】
帝辛听着儿子的心声,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养蛊?
这个词,形容得……还真他妈贴切。
他承认,他现在的做法,确实有点像是在养蛊。
他把所有能找到的,有用的,没用的,正道的,邪道的,全都一股脑地,扔进了朝歌这个巨大的“蛊盆”里。
他就是要让他们,在这里面,互相争斗,互相倾轧。
最后,能活下来的,能爬出来的,才是他真正需要的,最毒,也最强的“蛊王”!
这确实是一步险棋。
一步走错,就可能引火烧身。
但是,帝辛别无选择。
面对圣人的算计,面对那不可逆转的“天命”,他只能用这种最极端,最疯狂的方式,去博取那一线生机!
“儿子,你放心。”帝辛低头,看着怀里那个一脸忧心忡忡的小家伙,低声说道。
“为父,是养蛊的人。”
“这天下的蛊,都归为父掌控。”
“谁,也反噬不了我。”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无与伦比的自信和霸道。
殷泽听着他爹这中二感爆棚的宣言,撇了撇嘴。
【行吧行吧,你牛逼。】
【反正天塌下来,有你这个当爹的顶着。我一个小奶娃,也操不了那么多心。】
【不过,爹,咱们是不是忘了点什么事?】
殷泽突然想起了什么。
【你那个要去渭水河边,跟姜子牙抢生意的‘钓鱼台’,好像还没修好吧?】
【你光在这儿养蛊,万一姜子牙那边,钓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鱼,那咱们不还是亏了吗?】
帝辛一愣。
对啊!
他光顾着招贤馆这边的热闹了,差点把“钓鱼”这件正事给忘了。
招贤馆,招来的,大多是中下层的人才。
而他要去渭水河边钓的,那才是真正能决定战局走向的,顶尖人才!
“来人!”帝辛立刻喊道。
“传费连!让他给孤滚过来!”
“孤要问问他,孤的钓鱼台,修得怎么样了!”
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去会一会,那个所谓的天命之人,姜子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