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地面，透过薄薄的裙衫，将刺骨的寒意传遍柳如烟的四肢百骸。
可这远不及她心中寒意之万一。
她跪在那里，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屈辱的泪水混合着妆容，在精致的脸蛋上划出狼狈的痕迹。
她引以为傲的家世、天赋、美貌，以及刚刚还让她飘飘然的计谋，在脖颈上那冰冷丑陋的金属项圈面前，都成了一个笑话。
吴悠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只有一片漠然。
“很屈辱，是吗？”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根根钢针，扎进柳如烟的心里。
柳如烟死死咬着嘴唇，牙齿几乎要将嘴唇咬破，她抬起头，那双曾经顾盼生辉的眸子里，此刻只剩下怨毒与恐惧。
“吴悠，你这么对我，大皇子不会放过你的，我爹也不会放过你的！”
“看来你还没明白自己的处境。”
吴悠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如同九幽之下的寒风。
他心念一动。
“啊！”
柳如烟整个人蜷缩在地，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剧痛，如同亿万蚂蚁在啃咬着她的身体，瞬间摧毁了她所有的骄傲和意志。
她感觉自己的神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只需轻轻一捏，便会彻底湮灭。
她想痛苦的嚎叫，却发觉自己的喊叫声细若蚊蝇。
“停...停下...我错了...求你...”
柳如烟的声音破碎而颤抖，充满了哀求。
吴悠这才停止了神魂惩戒。
柳如烟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香汗淋漓，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那深入骨髓的恐惧，让她再也不敢生出半分反抗的念头。
“现在，懂了吗？”
吴悠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漠然。
“懂...懂了...”
柳如烟趴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声音细若蚊蝇。
“很好。”
吴悠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他心神沉入识海，雌极无界御兽环的虚影上，柳如烟的等身像已经清晰地烙印其上，与黎清月、狐媚娘并列。
【雌兽】：3\/4。
【契约雌兽】：黎清月、狐媚娘、柳如烟。
只剩一个名额了。
吴悠心中略感可惜，不过柳如烟虽然心性恶毒，但天赋实际上也是不差的。
只是这绿茶每天的心思都花在讨好大皇子上，修炼倒不怎么上心了。
现在契约柳如烟，最重要的一点是，她是眼下破局的关键。
“抬起头来。”吴悠命令道。
柳如烟身体一僵，屈辱地缓缓抬头，那张梨花带雨的脸上，写满了恐惧与不甘。
“那块留影石，在哪里？”
吴悠的声音很平静，却让柳如烟心头巨震。
她下意识地想要撒谎，但脖颈上那股冰冷的束缚感，让她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知道，在这个男人面前，任何谎言都毫无意义。
“在......在我的储物袋里。”她颤声回答。
吴悠伸出手。
柳如烟不敢有丝毫迟疑，连忙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留影石，双手捧着，呈到吴悠面前。
那姿态，卑微到了极点。
吴悠接过留影石，灵力探入，那幅令他怒火中烧的画面再次浮现。
他没有立刻毁掉它。
“就凭这个，你就想毁了我和朱姨？”
吴悠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
柳如烟嘴唇蠕动，却不敢开口。
“你太天真了。”
吴悠摇了摇头，“这种级别的手段，只配用来对付你自己。”
他俯下身，凑到柳如烟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
“现在，我要你，用这块留影石，再录一段更精彩的。”
柳如烟茫然地抬起头，不明白吴悠想做什么。
“在这段影像里，你要亲口承认......”
吴悠的声音，一字一顿，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承认你因为嫉妒我的天赋，又怨恨我当初拒绝你的示好，所以怀恨在心，一手策划了这场污蔑。”
“你要说，你偷了你父亲的官印，伪造了文书，目的就是要借此事，彻底毁了我和朱梦寒。”
“至于你父亲，国子监祭酒柳公博，他对你的所作所为，毫不知情。你是因为爱慕虚荣，担心大皇子介意你的过往，才孤注一掷，决定毁了我。”
“听明白了吗？”
嗡！
柳如烟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这......这是要让她亲手毁了自己！
还要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
如此一来，她柳如烟将彻底身败名裂，成为全天下最大的笑柄！而她的父亲，虽然摘除了干系，却也落得个教女无方的名声，仕途堪忧！
“不...不要...”
她疯狂地摇头，“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杀了你？”吴悠嗤笑一声，“我说过，太便宜你了。”
他心念再动。
比刚才猛烈十倍的剧痛，再次席卷了柳如烟的全身。
她疼得在地上翻滚，却嚎不出声，指甲在地面上划出道道血痕。
这一次，吴悠没有停下。
他要用这极致的痛苦，彻底碾碎她所有的骄傲和意志。
不知过了多久，柳如烟像一滩烂泥般瘫在地上，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现在，想通了吗？”吴悠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我录...”
柳如烟的声音嘶哑、破碎，充满了绝望。
“很好。”
吴悠这才收回了神念。
他走到柳如烟面前，将留影石放在她的手中。
“整理一下你的仪容，哭得梨花带雨一点，拿出你最擅长的绿茶演技。”
“记住，要让所有人都相信，你是一个因为嫉妒和爱而走上歧途的可怜女人。”
“开始吧。”
在御兽环的绝对控制下，柳如烟的身体如同提线木偶般，缓缓坐直了身体。
她整理好散乱的衣衫和头发，脸上强行挤出一个凄楚、悔恨的表情。
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
只是这一次，不再是屈辱，而是彻底的绝望。
她看着手中的留影石，如同看着自己被宣判死刑的文书。
她张了张嘴，按照吴悠的指令，用最悲痛、最悔恨的语气，开始了自己的“忏悔”。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对她的尊严进行凌迟。
录制完毕。
吴悠收回留影石，满意地点了点头。
“做得不错。”
他看着已经彻底失神的柳如烟，再次开口。
“明日一早，我会让这段影像，出现在京城最热闹的几处地方。”
“而你，需要做的，就是配合这场好戏。”
“你父亲柳公博，为了撇清关系，一定会将你逐出家门。届时，你便去国子监门前长跪不起，向朱梦寒请罪。”
“你跪得越久，越虔诚，京城百姓才会越相信你的悔意。”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照做。”
吴悠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不过，后果自负。”
“对了，还有一件事。”
吴悠仿佛想起了什么。
“大皇子那边，你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以后，你就是我安插在他身边的一条狗。”
“柳奴，从今以后，你的身体、你的意志、你的一切，都不再属于你。”
“你做任何事情，必须得到我的允许。”
闻言，柳如烟恐惧地抬起头，声音有些颤抖。
“我的身体，你还想要我侍寝...吴悠，那我宁可死......”
“不，你想多了，我这人有洁癖。”
说完，他不再看地上的柳如烟一眼，再次蒙上黑巾，身形一闪，便消失了。
“看来主人对我还是最特别的，没有把我当灵宠。”
狐媚娘看了眼茫然跪在地上的柳如烟，也消失在了夜色中。
“洁...癖，不，我没有，我还是处子之身...”
直到吴悠二人消失，房间中只剩下柳如烟一人，她才回过神来。
她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抱着双膝，将头深深地埋了进去，发出了野兽般压抑而绝望的呜咽。
她知道，从今夜起，她的人生，彻底完了。
......
吴悠穿行在寂静的街巷中，夜风吹拂着他的衣角，却吹不散他眼中的寒意。
他抬头，望向国子监的方向。
夜色深沉，但东方，已现出一抹鱼肚白。
天，快亮了。
“朱姨，等我。”
“我答应你的交代，马上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