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金旺听完破烂李的话就笑了,笑着说道:“哎呀,李爷,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上次那一屋子宝贝,可是让我眼馋的紧啊。”
破烂李还没说话,周老头就不干了,问道:“凭什么他是李爷,我就成了周老头了?”
“凭什么?就凭人家李爷卖了几件好宝贝给我,不像你,就卖给我个官窑的盘子,怎么着?想让我喊你周爷?可以,你卖我几件好宝贝就可以了。”杨金旺开玩笑的解释道。
破烂李和周老头对视了一眼,然后齐声说道:“你还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啊。”
“承让,承认,大家都一样。”
然后三个人都笑了。
破烂李这时候说道:“你跟着周老头好好学学,我可告诉你,周老头的东西可比我的值钱,也比我的多。”
“真的?”
“哎哟,周爷,没想到你深藏不露啊?”
这时候周老头对杨金旺笑着的说道:“假的,我的东西怎么可能比李爷的东西值钱?”
杨金旺和周老头还有破烂李,有聊天打屁一会儿后,看了看天,有看了看怀表,都四点多了,也就准备回去了。
杨金旺站起来说道:“天快亮了,咱们也该回去了,怎么样?用不用我送你们?”
周老头和破烂李连忙拒绝道:“不用,不用,你小子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让你送我们回去,那还了得啊?”
“切,你们啊,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嗐,世风不古啊。”
周老头笑骂道:“你小子………”
杨金旺走了会儿,开门回到家,恰好碰到早起的陈雪,“哎呀,吓死我了,金旺。”陈雪看着从外面回来的杨金旺说道。
“陈姨,起来做饭啊?那什么我有点事,所以昨天晚上就没有回来。”杨金旺只好解释说道。
陈雪知道,现在孩子大了,不能像以前管的那么严了,于是说道:“金旺,我不问你在夜里干了什么,你注意安全就行。”
“嗯。”
杨金旺看了看怀表,已经五点多了,索性就不回屋睡了,直接在院子里开始了练八极拳。还别说,不知道是穿越过来的原因,还是前世老道士的原因,杨金旺的八极拳进步非常的大,连师傅刘老头,都是称赞不已。
练了会儿,老爹杨刚就起床了,拎着个尿盆去倒了,回来的时候,踢了杨金旺一脚,并说道:“以后早点回来。”
吃完了早饭,杨金旺就先跑出了家门,先去找了金六,给了他一千二百块钱,刚开始的时候,金六是死活不收,后来杨金旺扔下钱就跑了。
杨金旺在街上,逛着,想起来了还没见过百草厅呐,白七爷也没见过,不行,得去见见。
(作者,查过资料,按照大宅门来算的话,白景琦,死于1966年,现在作者设定他现在的年龄比应有的年龄小个两三岁,不然不好写。)
杨金旺顺着护国寺街往南溜达,还以为要走好远,没承想拐过一个街角,竟撞见了那黑漆大门——门楣上“百草厅白家老号”的金字招牌,虽历经岁月磨蚀,边角泛着旧意,却依旧透着股子压不住的体面。
他停下脚步,望着那两扇厚重的木门,心里犯了嘀咕。这百草厅的名号,在杨金旺小的时候,跟着老道士看电视剧的时候,看着那个演员把白景琦演的那叫一个像,杨金旺那时候就觉得就算是真人来了,也是应该如此的。电视剧上说,百草厅是宫里都认的药铺,当年何等风光,白景琦又开办了黑七泷胶庄,可谓是把白家发展到了巅峰。
现在再看看,门前川流不息慕名而来的病人少了很多,只剩两个石狮子孤零零地守着门庭,落了些尘土,倒添了几分沉静。
杨金旺想要走进里面看看,看看这个当年名震北方的药铺。刚到门廊下,就听见里头传来一阵缓慢却有力的脚步声,伴着拐杖点地的“笃、笃”声,沉稳得像是敲在老北京的砖地上,带着岁月沉淀的分量。
他下意识地往旁边让了让,只见一位白发老者,穿着一件半旧的藏青色绸缎面棉袄,领口袖口磨出了淡淡的毛边,却依旧平整挺括。老者身形虽已佝偻,脊背却还透着股子不屈的挺括劲儿,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像是刻满了百年的风霜,可那双眼睛却亮得很,浑浊里藏着锐利,扫过来时,竟让杨金旺莫名地心头一凛。
老者手里拄着一根乌木拐杖,杖头雕着简单的云纹,他步子迈得不快,每一步都走得稳稳当当,身后跟着个小徒弟模样的年轻人,手里端着个白瓷碗,低声劝着:“七老爷,外头风大,您刚喝了药,该回屋歇着了。”
那老者便是白景琦。他没接小徒弟的话,目光慢悠悠地扫过门前的街道,像是在看什么,又像是在回忆什么。风卷起地上的落叶,飘到他脚边,他微微眯起眼,喉结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轻轻“哼”了一声,那声气里,有不屑,有沧桑,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落寞。
这位传奇人物的故事——少年时顽劣不羁,敢闯敢拼,一手把百草厅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历经清末、民国,起起落落,硬是凭着一身硬骨头撑着偌大的家业。眼前的老人,比他想象中更苍老,却也比他想象中更有气场,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世家气度,哪怕落了难,也褪不去那份自带的威严。
白景琦的目光无意间扫到了杨金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杨金旺心里有点激动,还别说,从电视上看到的和线下真实看到的,就是不一样。老者却没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那眼神里没有太多情绪,像是在看一个寻常的过路人,又像是透过他,看到了更远的时光。
“走吧。”白景琦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却有力,带着老北京人特有的咬字腔调。他转身往家走去,拐杖点地的声音再次响起,一步一步,消失在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