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瞬间化作无形的电波,刺破深沉的夜幕,精准传导至每一个预先部署的点位。
第一战场:京州市第一看守所。
特殊监区的铁门被无声打开。
一道雪亮的手电光束刺破了单间的黑暗,直直打在李军扭曲而苍白的脸上。
“李军!”一声冷漠的宣告响起。
李军被强光刺激得瞬间眯起眼睛,怒火让他再次咆哮:
“干什么!他妈的……”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数名全副武装、脸上涂着迷彩、眼神如同寒冰的特警如同鬼魅般从黑暗中突入!
没有任何废话。
动作迅猛如雷霆。
两人上前,用专业的擒拿手法,瞬间将还在懵逼状态的李军双臂反剪、压倒在地!
冰冷的膝盖死死顶住他的后腰。
强力束缚带瞬间缠绕了他的手腕、脚踝!
另一人捏开他的嘴,快速检查,确认无危险品,随后将一个硬质口塞毫不留情地勒进他嘴里。
“呜……呜……”李军惊恐万状,徒劳地挣扎着,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眼珠子因惊恐和屈辱而几乎瞪出眼眶。
刚才还在叫嚣“我爸是李天成”的优越感被彻底碾碎,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被极其专业地架起,快速拖出单间,塞进一辆早有准备的防爆运兵车。
整个过程,不到三十秒。
安静得让旁边的看守都觉得后背发凉。仿佛看到的不是抓捕,而是一次精准的战场拔除。
第二战场:天成壹号院别墅区。
最深处占地最广、安保森严的8号别墅。
几条敏捷得如同丛林豹的身影,几乎与夜色完美融合,悄无声息地避开了外围的安保监控和红外感应,从安保人员视线的死角迅速贴近主体建筑。
特制的激光切割器无声地在强化玻璃上留下一个完美的圆。
一只有力的大手探入,拧开内锁。
黑影鱼贯而入。
别墅内部警报系统已被预先干扰。
卧室里。
豪华的进口寝具上,天成集团的掌舵人李天成睡得很沉。
酒精和过度的享乐,麻痹了他的神经。
他甚至做了一个正在接受某个领导表彰的梦。
然而下一秒。
“哗啦——!”
刺眼的白光瞬间点亮了奢华的卧室!
李天成猛地惊醒,刺目的光线让他瞬间失明。
他下意识地想坐起身,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死死按回床上!
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顶住了他的太阳穴。
迷彩覆盖的面孔,只露出一双比枪口更冷的眼睛,低沉的警告在耳边炸响:
“别动!”
同时,几道身影迅猛散开,控制整个房间出口。
紧接着是清晰的宣告:
“李天成!我们是警察!”
“你因涉嫌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罪、行贿罪、故意杀人罪、非法持有枪支罪、重大涉税犯罪……依法对你实施拘传!”
冰冷的手铐“咔哒”一声,牢牢锁死了他曾经挥金如土的手腕。
这一刻,叱咤风云数十年的商业巨擘,变成了筛糠般抖动的待宰羔羊。
他眼神涣散,嘴唇哆嗦着,想说些什么,却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只有被粗暴拽起时,暴露出的华贵睡衣下那松弛苍老的皮肤,在强光下显得格外可笑和脆弱。
第三战场:滨江国际公寓高层、省局家属楼单元门前。
几乎是同一时间。
“开门!警察!”
沉闷的撞门声,或者电子门锁被强力破拆的声音,粗暴地撕裂了上半夜的宁静。
“不许动!举起手来!”
惊叫、哭喊、质问……
在训练有素的“利剑”队员冰冷、快速、高效的行动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一个个还在睡梦中的集团高管,一个个被急促敲门声惊得魂飞魄散的“保护伞”(省税务局、工商局那些平日道貌岸然的实权人物),在震惊和难以置信中被从温暖的被窝里拽出。
有的只穿着睡衣。
有的手里还下意识地抓着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着刚刚拨出却立刻被掐断的电话号码。
冰冷的手铐。
没有解释,没有废话。
只有冰冷如铁的宣告:“xxx,因涉嫌xxx、xxx罪,依法传唤\/拘留!”
被拽出门时,他们下意识地望向窗外浓重的黑暗。
仿佛想看清,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能够如此精准、如此高效、如此不留情面地砸碎了他们自以为坚固的堡垒。
第四战场:天成集团总部大厦。
当李天成别墅破门的刹那。
数辆覆盖着伪装网的运兵车,已经风驰电掣地冲破集团总部的电动伸缩门!
手持突击步枪的特警队员迅速控制安保室和所有通道。
早已部署在财务中心、数据中心、核心高管办公室的精兵同步突入!
“所有人!原地抱头蹲下!”
“任何操作暂停!违者按妨碍公务处理!”
穿着白衬衫、胸口挂着“公司监察”牌子的队员(实际是省纪委与检察院的精锐)立刻接入财务系统,开始封存数据流。
数据中心服务器被物理接管。
保险柜被强行开启,大量来不及转移或销毁的秘密账簿、合同被成箱封存。
巨大的集团LoGo依旧在黑夜中闪耀着财富的光芒,但此刻,这座曾经象征着权势的金字塔内部,正被迅疾而彻底地“清零”。
“啪!”
印有红色“封”字的封条,被重重地贴在了厚重的财务大门上。
一个时代的标志,轰然倒塌在黎明前的至暗时刻。
黎明时分。
当城市天际线泛起一丝微弱的鱼肚白时。
省公安厅指挥中心的巨大屏幕上。
代表数十个核心抓捕目标的指示灯,已尽数转为冷峻而充满威压的绿色:“捕获”。
目标名单上:
李军(完成捕获)
李天成(完成捕获)
财务总监(完成捕获)
人力资源总监(完成捕获)
市场部总经理(完成捕获)
省税务局王副局长(完成捕获)
工商局李处长(完成捕获)
……
所有目标,无一漏网。
整个抓捕行动,从启动到完成主要目标控制,用时不到九十分钟。
一场发生在城市心脏地带的无声风暴。
一场对盘踞汉东多年、根系复杂的“李家王朝”及其附庸势力的精准斩首。
当第一缕真正微弱的曙光艰难地刺穿依旧浓厚的云层。
许多惊魂未定的普通市民推开窗户。
昨夜的风似乎没什么特别。
空气里却仿佛弥漫着一股混合了硝烟与泥土被冲刷过的、无比干净的气息。
城市依旧沉默。
但某些地方的喧嚣,已被彻底扫入尘埃。
……
惨白的光管,将狭小的空间照得纤毫毕现,没有任何阴影可以藏身。
空气凝滞得如同铅块。
门开了。
两名干警押着一个穿着橙色囚服、头发花白凌乱、身形佝偻的人影走了进来。
那是李天成。
曾经在汉东商界叱咤风云、呼风唤雨的人物。
此刻却像被抽掉了脊梁骨的野狗,浑浊的眼珠里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恐惧和茫然。
他几乎是被半拖着,踉跄地站定。
房间的另一头,李军被固定在特殊的审讯椅上,双手被铐在椅背固定环内。
当他看清被推进来的人时,眼珠子瞬间瞪得溜圆,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
“爸……爸?!”
声音尖锐得变调,带着难以置信的嘶哑。
他猛地挣扎起来,冰冷的镣铐与金属椅背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爸!爸!!!!”
“你来的正好,快让这些狗东西把我放了!”
“在这的这几天,我他妈都被这帮混蛋给逼疯了!”
李军像疯了一样地咆哮,额头上青筋暴起,口水顺着因激动而扭曲的嘴角流下。
他期待着父亲能像以往无数次那样,轻描淡写地挥挥手,所有麻烦就会烟消云散。
李天成的身体剧烈地抖了一下。
他艰难地抬起头,迎向儿子那带着最后一丝疯狂希冀的眼神。
那眼神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灵魂都蜷缩起来。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嗬嗬的喘息,最终只挤出几个破碎不堪的音节:
“……完了……”
“……全完了……”
声音空洞、干涩,仿佛来自一口枯井。
“完了?什么完了?”
李军皱眉,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们李家……天成集团,完了啊!!!!”
李天成突然爆发出一种濒死野兽般的绝望哭嚎。
“轰——!”
李军脑子里一片混乱。
“什么?!不可能!”
他歇斯底里地怒吼,“爸你骗我!你在吓唬我!咱家那么多钱!那么多关系!怎么会完?!我们李家……”
“……都没了!!”
“……都被抄了啊!!”
“……银行账户都冻结了!公司大门都贴了封条了啊!!”
李天成老泪纵横,涕泗横流,佝偻的身体因为巨大的悲痛和恐惧而抽搐着。
这毫无体面可言的崩溃,彻底击碎了李军心中李家王朝那残存的金色泡影。
不是搞错了。
不是小麻烦。
是李军的狂妄,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偌大的天成集团,一夜之间灰飞烟灭!!
冰冷的、粘稠的、无边无际的恐惧,如同最深的寒渊之水,瞬间淹没了李军。
将他所有的嚣张、自傲、狂妄都冻成了冰渣,然后碾得粉碎。
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死人般的惨白。
刚才还如同困兽般挣扎的身体,突然像被抽走了所有骨头,剧烈地抖动起来。
冰冷的镣铐传递着金属的寒意,提醒他无法逃离的现实。
巨大的恐惧攥紧了他的心脏。
让他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