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绮梦将美工刀在指间轻轻一转,刀锋在夕阳下折射出一道冷光。她缓步走向林妙妙,对方高跟鞋踉跄后退,却被废弃的乐谱架绊倒,狼狈地跌坐在钢琴凳上。
你、你想干什么?林妙妙的声音终于染上恐惧,精心打理的卷发粘在冷汗涔涔的额角,我爸可是——
林世诚,地产大亨,我知道。顾绮梦用刀背拍了拍她惨白的脸颊,突然伸手扯下窗帘绑带。布料撕裂声惊飞窗外栖息的麻雀,四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利落地反绑在椅子上。
陈雪颤抖着哭出声:这是犯法的...我手机刚刚录了...
顾绮梦从地上捡起手机,指尖在屏幕轻点几下,举起来给她看正在删除的录像,现在没有了。她突然掐住陈雪后颈,将人按在积灰的钢琴键上,刺耳的和弦声中俯身耳语:你们准备欺负人的时候,怎么不怕犯法?
她从储物柜翻出几块乐队演出用的蒙眼布,挨个给她们系上。黑暗降临的瞬间,李雯剧烈挣扎起来:贱人!等我出去——话音戛然而止,顾绮梦用抹布塞住了她的嘴。
嘘...冰凉的刀尖顺着四人手腕静脉游走,她们能感觉到锋刃挑开表皮的轻微刺痛。随着的开关声,老旧的水龙头开始滴水,顾绮梦把四把椅子拖到洗手池旁。
滴答。滴答。
人体共有4000毫升血液。她打开水龙头调到最小,流水声立刻变得绵长粘稠,当失血达到800毫升,会出现口渴、冷汗...指尖突然加重力道,林妙妙感觉温热的液体滑过手腕。
现在差不多200毫升了。顾绮梦用沾水的拖把在地上划出蜿蜒水痕,铁锈味在潮湿空气中弥漫。赵媛的椅子开始不正常地晃动,尿液顺着椅腿滴落。
滴答。滴答。
陈雪突然发出窒息般的抽气,蒙眼布下渗出泪水。顾绮梦欣赏着她们的反应,用美工刀挑起林妙妙的下巴:校花同学,猜猜现在你们谁会先流血休克?她故意让刀尖沾水,凉意顺着林妙妙脖颈滑进衣领。
当夕阳完全沉没时,顾绮梦终于解开蒙眼布。四人惊惧地看向手腕——只有一道浅浅红痕,而地上竟是打翻的红色颜料。水龙头仍在滴水,但池子里漂浮的也就只有一些稀薄的血液。
这只是个警告。她将四人学生证扔进盛满水的垃圾桶,再有下一次...突然掐灭电灯,黑暗中她的声音带着笑:我不介意和你们玩真的。
门锁咔哒响起的瞬间,林妙妙终于崩溃尖叫。
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被教学楼挡住时,周毅正靠在操场单杠上,指尖的打火机“咔嗒”开合。他望着旧音乐教室方向,唇角挂着势在必得的笑——根据论坛实时更新,林妙妙等人已经开始“教育”姜晓雨,按照以往剧本,此刻那只受惊的小兽应该会哭着跑向他寻求安慰。
“周同学。”
清甜的嗓音惊飞了单杠上栖息的麻雀。周毅抬头,看见姜晓雨抱着书本站在跑道边,校服领口整齐地扣到最上面一颗,手腕上还缠着她常戴的廉价橡皮筋。她的发丝被晚风吹得有些凌乱,却不像往常那样慌乱地去捋,而是静静地望着他,眼底映着天边最后一丝霞光。
“你……”周毅的打火机突然卡住,金属外壳在掌心烙出红印。他注意到她校服袖口沾着几点灰,像是被人推搡过,但除此之外,竟看不出任何被霸凌的痕迹。
顾绮梦缓步走近,鞋尖碾碎脚边的樱花花瓣。她能清晰看见周毅喉结滚动的频率——这个在记忆中永远掌控全局的校霸,此刻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今天在走廊撞到你,还没来得及好好说抱歉。”她停在离他三步远的位置,声音里带着原主特有的软糯,却在低头时露出藏在睫毛阴影里的冷光,“林同学说陈老师找我,结果我去了旧音乐教室,发现老师没在,倒是遇到她们在排练合唱。”
周毅的手指骤然收紧,打火机边缘在掌心割出细痕。排练合唱?这和他收到的实时消息完全不同。他盯着她手腕若隐若现的红痕——那是刚才在音乐教室反制时留下的,此刻却被她用橡皮筋巧妙遮挡。
“不过没关系。”顾绮梦突然抬头,樱花落在她发间,“我和她们约好明天一起练习和声。”她向前半步,压低声音:“周同学,你说她们为什么今天要在课后‘特别关照’我?”
这句话像根细针扎破了周毅的自信。他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姜晓雨的眼神不再躲闪,甚至带着某种审视,像在看一个精心设计的提线木偶。
“你……”他刚开口,远处传来林妙妙的尖叫。几个女生从教学楼狂奔而出,林妙妙的高跟鞋跑掉了一只,精心做的美甲断了两根,手腕上还缠着被顾绮梦故意留下的细痕。
周毅的瞳孔骤缩。这不是他设计的剧本!按照计划,姜晓雨应该带着满身狼狈扑进他怀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个旁观者般站在他面前,眼底倒映着他失控的模样。
“周同学?”顾绮梦歪了歪头,樱花从发间滑落,“你脸色不太好。”她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他僵硬的耳垂:“难不成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心虚了?”虽然用着调笑的语气但眼里丝毫不见笑意。
周毅如遭雷击。这个本该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贫困生,竟然看透了他的赌约?!他猛地后退,后背撞上单杠,金属的凉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顾绮梦转身走向操场出口,书包带在身后甩出优雅的弧度:“对了,周同学。”她突然回头,夕阳在她身后燃烧,“希望下次让你们能想出更有趣的游戏等着我——”她抬起手腕,橡皮筋滑下,露出那道浅红的划痕,“毕竟,我这人……最不耐烦应付这些小孩子的把戏了。”
晚风掀起她的校服衣角,周毅看见她裙摆下若隐若现的腿上,有块硬币大小的淤青——那是刚才在音乐教室踹倒李雯时不小心磕到的。但此刻,这块淤青却像个勋章,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周少!”林妙妙的哭嚎近在咫尺,周毅却无法移开视线。他望着姜晓雨逐渐缩小的背影,第一次意识到,这场他以为必胜的赌局,从一开始,就错估了棋盘上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