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谨透过窗口,望着西南王府方向,屏住呼吸,支着耳朵听。
一息,两息,三息……
没有爆炸声。
只有滴答滴答的雨声,无穷无尽让人烦躁的雨声。
怎么回事?
他心脏开始狂跳,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难道出事了?
“砰!”
房门突然被撞开。
不是推开,是硬生生撞开的,木屑纷飞,油灯被一股风吹灭,房间陷入黑暗。
“谁?!”
曹谨大惊出声。
呼——
一股风刮过,旋即安静下来,并没有看到任何身影,绷紧的神经却不敢有丝毫松懈。
曹谨用火折子点燃油灯。
奇怪的事发挥省了。
自己眼睛没有问题,可这烛光怎么驱散不了黑暗?
他伸手触摸漆黑的空间,发现是阴森浓郁的黑雾在晃动,这是……魔气!
魔气收敛,显露出一道白衣身影,左眼魔纹幽幽发亮,眼神冰冷如刀。
白枫扬起嘴角,邪魅一笑:
“曹特使,这么晚不休息,在等什么?”
“啊!”
曹谨大惊,仓促退后两步,惊恐问:
“你是谁!”
“暗夜魔君,听说过吧?”
白枫自信一笑,补充道:
“前些日子二皇子亲自率大军前来,要联手苍狼王攻打朱雀城,缉拿我,结果被我的寂灭之刃夹在脖子上,吓的屁滚尿流,你不会不记得吧?”
“暗……暗夜魔君……”
曹谨听到这个名字,头皮发麻,耳朵都在嗡鸣,心里着急,外面的护卫高手怎么还不进来?
等不了了。
他的左手悄然摸向腰间,拔出淬毒的匕首,迅猛刺向白枫。
白枫没动,凝视着匕首在他的魔眼中逐渐放大,尖端闪烁着幽冷寒芒。
突然。
空间凝固。
曹谨举着短刃,保持着刺杀的动作,戛然而止,尖端距离白枫的魔眼不到半寸距离。
“咔嚓!”
匕首表面出现密集的蜘蛛网裂纹,同时手臂被空间挤压,骨头寸寸断裂。
声音尖锐清晰,让人头皮发麻。
剧痛从手臂传来,曹谨闷哼一声,想闪退,好似被魔爪扼住咽喉,一动也动不了,且发不出声。
“你……是不是对魔君二字有什么误解?”
他的举动,让白枫都感到诧异,嘲讽道:
“知道为什么王爷让我亲自来,而不是让郑裕将军来拿你吗?”
“他会让你一刀毙命,而我,能让你连渣都不剩。”
“连阴符司青龙使见到我,都得安安静静的站着,你哪来的自信,在本魔君面前动刀?”
“嗯?”
话音落。
曹谨的眼睛逐渐睁大,眼角都要撑裂。
蜘蛛网裂纹弥补的匕首,竟然化为碎屑,簌簌坠落。
他的手臂,骨头寸断,松软垂落,迸溅出一道道血色,血肉模糊
西南王!
陆元!
果真阴险狡诈!
暗通妖魔邪怪,跟朝廷作对,早晚不得好死……
他说不出话,喊不出声,但惊恐的眼神中夹杂着仇恨怒意,惹怒了魔君。
啪!
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身体旋转,撞到桌子上。
藤箱掉在地上,卷宗散了一地。
“啊——!”
惨叫声刚出口,就被白枫一掌拍在咽喉处,硬生生咽了回去。
“别叫!”
白枫凑到他耳边,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
“王爷想请你过府一叙。当然,如果你不想去……”
他另一只手按在曹谨后心,掌心漆黑的寂灭魔气缓缓流转。
“我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曹谨浑身僵硬。
他能感觉到,那股魔气正在侵蚀他的经脉和丹田,像是数以万计的钢针,刺入他的皮肉。
只要白枫心念一动,他立刻就会被抽干气血,变成一具干尸。
完了。
全完了。
“你……你怎么知道……”
曹谨声音沙哑,艰难问道。
“我怎么知道破界令的位置?”白枫替他说完,“因为王爷身边,有能看透迷雾的眼睛。”
他松开手,曹谨瘫软在地。
门外。
雨声中传来零星的打斗声,很快又归于平静。
那是曹谨那三个倚重的高手仆役,被解决的声音。
白枫弯腰,捡起散落在地的卷宗,随手翻了几页。
“木长风虚报田亩……黑岩城私贩军械……”他抬起头,看向曹谨,“曹特使真是用心良苦。这些东西要是公开,西南怕是要乱上好一阵子。”
曹谨面如死灰。
“带走。”
白枫用魔气封住他的口鼻,让她不得出声,挥挥手。
两名影刃队员进来,架起曹谨离开。
半个时辰后。
王府书房,烛火晃动。
雨渐渐小了。
陆元坐在案前,手中拿着一枚刚从曹谨身上搜出的黑玉扳指,接着烛火细查,发现扳指内侧的三道爪痕。
“青龙使的信物吧?”他喃喃道。
被请坐的曹谨,神色痛苦,瑟瑟发抖,他手脚被废,只有嘴巴能动,且有气无力。
说与不说,都难逃一死。
他想开了,不要再遭受折磨,点头回应。
“青龙使在哪?”陆元问。
“不,不知道。”
曹谨摇头,补充道:
“他只是说,让我安排人破坏法阵,他带人偷袭王城,到现在还没出现……”
他后悔来西南王城,更后悔跟阴符司合作,而深陷危机,性命不保。
可。
一切都晚了。
也完了。
陆元看向白枫,问:
“还没那位青龙使的动静吗?”
白枫站在暗影中,仿佛同阴影融为一体,回道:
“没有。”
“被抓的人中,只有一人说,青龙使已经在路上了。”
在路上了?
陆元慢慢放下扳指,望向窗外。
雨停了。
云层散开,露出一角深蓝的夜空。
东方天际,隐约能看到几颗稀疏的星辰。
青龙使亲下场。
这意味着,皇庭对西南的围剿,已经从暗处的阴谋,转向明面的征伐。
“王爷,”白枫低声道,“要不要提前布置?”
“布置什么?”
陆元反问,淡然说道:
“青龙使是归墟境,他若真想潜入西南,我们防不住。”
“可若他胆敢踏入朱雀法阵之内,我让他有去无回。”
“朱雀法阵被我和程祭司重新布置过,能破坏的薄弱处早就被改变且隐藏起来,法阵没受干扰,他断然不敢贸然来朱雀城。”
“接下来,他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