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了。”
林晚晚喝了最后一口咖啡,“怎么了?”
“我们换个地方。”
孙天河放下咖啡杯。
林晚晚略作沉思,想了想说道:“我想去舒瓦西三角区看看,听说那里是巴黎的华人聚集地。”
舒瓦西三角区位于巴黎十三区,是o洲最大的华人聚居区之一。
当孙天河和林晚晚从地铁站出来时,眼前的景象让两人都有些恍惚。
如果不是街道两旁的奥斯曼式建筑和远处偶尔可见的法文招牌,他们几乎要以为自己回到了中国。
街道两旁挂满了中文招牌。
川菜馆、粤式茶楼、中药铺、大夏超市。
空气中飘着熟悉的油烟味和香料气息,耳边听到的是各地方言混杂的普通话。
行人中y洲面孔占了七八成,有提着菜篮子的老人,有穿着时尚的年轻人,还有背着书包的孩子。
“这里变化好大。”
林晚晚看着四周,眼中闪过一丝怀念,“我上次来还是五年前,那时还没这么多店。”
她带着孙天河穿过几条小巷,来到一条相对安静的街道。
街道不长,两边大多是住宅,只有零星几家小店。
在一栋老式公寓的一楼,有个不起眼的门面,招牌上用法文和中文写着“故里小酒馆”。
门面不大,橱窗里摆着几瓶大夏白酒和一些中式装饰品。
透过玻璃门,能看到里面灯光昏暗,有几张木桌,吧台后站着一个女人,正低头擦拭酒杯。
“就是这里。”
林晚晚眼睛亮了起来,推门进去。
门上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吧台后的女人抬起头,看到林晚晚时,明显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惊喜的笑容:“晚晚?真的是你?”
“沈静!”
林晚晚快步走过去,两个女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孙天河站在门口,观察着这个小酒馆和它的主人。
沈静看起来三十出头,比林晚晚大两三岁,五官清秀,扎着简单的马尾,穿着素色的棉麻衬衫和牛仔裤,整个人透着一种知性而淡然的气质。
但孙天河注意到,她擦酒杯的手很稳,手指关节处有薄茧。
那不是干粗活留下的,更像是长期练某种乐器或...某种武器留下的。
而且吧台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幅字:“静水流深”,笔力遒劲,显然出自高手。
落款是“沈默”,这个名字孙天河有点印象。
十几年前,中国武术界有个叫沈默的形意拳大师,后来突然隐退,不知所踪。
“这位是...”
沈静放开林晚晚,看向孙天河,眼中带着审视。
“我朋友,孙天河。”
林晚晚介绍,“天河,这是我大学同学沈静,我们一个宿舍的。毕业后她就来f国了,没想到在这里开了个小酒馆。”
“孙先生,你好。”
沈静伸出手。
孙天河握住她的手。
手掌温软,但握手时能感觉到一股细微的内劲试探.
很隐蔽,但逃不过他的感知。
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
“沈老板,你好。”
孙天河平静地回应,内劲自然流转,将对方的试探化解于无形。
沈静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平静:“请坐吧。想喝点什么?我这里有大夏的白酒,f国的红酒,还有一些自酿的果酒。”
“随意就好。”
林晚晚拉着孙天河在吧台前坐下,“静姐,你怎么想到在这里开酒馆的?我记得你学的是法语文学,应该有很多更好的选择吧?”
沈静笑了笑,转身从酒架上取下一瓶绍兴黄酒,倒了两小杯:“人生哪有那么多应该。”
“五年前我父亲去世,我就把国内的房子卖了,来巴黎买了这个小店。日子简单,但自在。”
她顿了顿,看向林晚晚:“倒是你,林氏集团的女总裁,怎么有空来巴黎?还跑到我这个不起眼的小店来?”
“来谈生意,顺便...旅游。”
林晚晚喝了口酒,“静姐,你这里生意怎么样?”
“马马虎虎,够生活。”
沈静靠在吧台上,“来的大多是华人,有些是常客,有些是路过。大家在这里喝喝酒,聊聊天,有时候也交换些信息。”
她说着,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孙天河:“孙先生是做什么的?”
“做点小生意。”
孙天河淡淡地说。
“是吗?”
沈静笑了笑,没有追问,但眼神里的怀疑更重了。
酒馆里很安静,只有他们三个客人。
墙上挂着一个老式的钟,指针滴答滴答地走着。窗外偶尔有行人经过,但大多匆匆忙忙,没有人往里面看。
孙天河看似随意地坐着,实际上所有的感知都集中在周围。
这个小酒馆看似普通,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太安静了?太整洁了?还是...那种若有若无的警戒感?
“静姐,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林晚晚问,“结婚了吗?有孩子了吗?”
沈静摇摇头:“一个人过挺好。你呢?还是单身?”
林晚晚看了孙天河一眼,脸微微红了:“嗯...还是。”
“这位孙先生,只是朋友?”
沈静挑眉。
“静姐!”
林晚晚嗔怪地瞪了她一眼。
沈静笑了:“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不过晚晚,你这次来巴黎...真的只是旅游吗?”
林晚晚正要回答,孙天河抢先一步,并岔开话题:“你们这里的治安不太好吧。”
沈静一愣,随机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f国朝堂对我们这片华人区明显不上心,这也导致我们有点苦不堪言。”
沈静的话音刚落,酒馆的门就被人粗暴地推开了。
门上的风铃发出急促的乱响,三个身材高大的黑人男子走进来,每个人手里都握着明晃晃的弹簧刀。
为首的是个光头,脸上有道狰狞的疤痕,从眉骨一直延伸到嘴角。
他的目光在酒馆里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林晚晚身上,眼中毫不掩饰地闪过一丝淫邪的光芒。
“哟,今天运气不错。”
光头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用法语混杂着粗俗的英语说,“店里居然有这么漂亮的小妞。”
他的两个同伙也跟着笑起来,一个染着红色莫西干头,一个戴着鼻环,两人都流里流气地打量着林晚晚,完全没把孙天河和沈静放在眼里。
沈静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她缓缓放下正在擦拭的酒杯,手在吧台下不易察觉地移动着:“几位,本店今天打烊了,请你们离开。”
“打烊?”
光头夸张地耸耸肩,“这才几点就打烊?老板娘,你这是看不起我们啊。”
他向前走了几步,弹簧刀在手里转了个花哨的刀花,刀尖指向沈静:“把收银机打开,把钱都拿出来。”
“还有...”
他的目光又回到林晚晚身上,“让这位小姐陪我们喝几杯。”
林晚晚的脸色有些发白,但她强迫自己保持镇定。
她看向孙天河,发现他依旧坐在那里,手里把玩着酒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沈静深吸一口气,手从吧台下抽出来时,已经握着一根短棍。
那是可伸缩的警棍,显然是早有准备。
“我再说一遍,”
她的声音很冷,“请你们离开。否则我要报警了。”
“报警?”
光头和他的同伙一起大笑起来,“老板娘,你知道这片区是谁的地盘吗?警察?他们一个小时都到不了这里!”
他收起笑容,眼神变得凶狠:“别废话,快点!钱,还有女人,我们都要!”
话音未落,他已经快步冲向吧台,弹簧刀直刺沈静胸口。
他的两个同伙也同时动手,一人扑向收银机,一人朝林晚晚走去。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孙天河动了。
他依旧坐在椅子上,只是手腕轻轻一抖,手中的酒杯飞了出去。
酒杯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砸在光头的额头上。
“砰!”
玻璃碎裂的声音清脆刺耳。
光头惨叫一声,额头鲜血直流,整个人踉跄后退,手里的弹簧刀掉在地上。
几乎是同时,孙天河的身影消失在椅子上。
再出现时,他已经站在那个走向林晚晚的鼻环男面前。
鼻环男甚至没看清孙天河是怎么过来的,只觉得眼前一花,胸口就像被铁锤砸中一样,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墙上,软软滑倒,失去了意识。
最后一个红毛男刚撬开收银机,听到动静回头,正好看到这一幕。
他惊恐地瞪大眼睛,还没来得及反应,孙天河已经到了他面前。
“砰!”
简简单单的一拳,轰在红毛男腹部。
红毛男连惨叫都发不出来,整个人像虾米一样弓起身子,口吐白沫,瘫倒在地。
整个过程,不到五秒。
三个持刀歹徒,全部失去战斗力。
酒馆里陷入短暂的寂静。
只有光头捂着额头呻吟的声音,还有墙上时钟滴答滴答的响声。
沈静握着警棍的手停在半空,眼睛瞪得大大的,难以置信地看着孙天河。
她知道孙天河不简单,但没想到强到这种程度。
那三个黑人明显是职业混混,下手狠辣,但在孙天河面前,竟如孩童般不堪一击。
林晚晚也惊呆了。
孙天河走到光头面前,蹲下身,捡起地上的弹簧刀。
刀刃很锋利,在灯光下泛着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