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划着饭桌高度，
“谁家闲得慌编排小孩？”
秦淮茹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她原本担心贾张氏听说了什么闲言碎语，在怀疑自己和表舅的关系。
......
那就好，那就好！
十来岁的表舅不稀奇，我们村还有个小孩我得喊太爷呢。
可他年纪轻轻哪来这么多钱？
贾张氏满脸疑惑。
他是南台公社的代表。
进城住宿吃饭都能报销！
秦淮茹尚不知陆杨已到机修厂工作。
仍以为他在外地出差。
哎哟！这可是好事！
反正你表舅花的是公家钱。
这钱给别人赚不如自家人赚。
妈赞成！
不过往后少在外头买吃的。
自家做饭既省钱又干净。
贾张氏心里舒坦了些。
似乎完全忘了自己刚掉四颗牙的事。
妈说得对！
再也不去早点摊了！
昨天差点要了我的命，许大茂那个缺德鬼灌了我一瓢粪水。
到现在还想吐。
贾东旭愤愤不平。
.........
陆杨吃完一碗手擀面，又盛了第二碗。
虽说是清汤寡水的面条，他却吃得津津有味。
真好吃！
主任，谁要能娶到您可真是有福气！
陆杨盯着解放卡车的车灯说道。
他以前只开过轿车，从未碰过这种大卡车。
就这吨位的大家伙，跑起来肯定带劲。
小嘴抹了蜜似的！
快吃，吃完跟我上楼。
孙大美冲陆杨翻了个白眼。
上楼？上楼做什么？
陆杨心头一热。
上楼干活！
你不是才初中毕业吗？
帮我把上个月的报销单整理好。
要是账目不对，咱们就得自掏腰包。
孙大美不知从哪摸出个玻璃瓶。
拧开瓶盖，往陆杨碗里滴了几滴辣椒油。
多谢主任，算账小事一桩，我马上搞定！
陆杨拍着胸脯保证。
年轻人别光会说大话！
孙大美压根不信他能算明白账。
她自己高中毕业还总出错，更不指望这个初中生能行。
......
下午，两人分坐办公桌两侧开始对账。
陆杨抓起一叠报销单扫了几眼。
发现几乎所有单据都没写日期。
只记着人数、菜品、酒水和香烟。
字迹潦草不说，还有涂改痕迹。
这种单据都能报销，领导水平可见一斑。
就这水平还兼任后勤部会计？
真让人无语。
你把所有报销单都誊到本子上。
原件交上去咱们就没凭证了。
孙大美用钥匙打开抽屉找本子。
几个用橡皮筋串着的铁夹子吸引了陆杨注意。
这玩意儿是干什么用的？
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陆杨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想起曾在电影里见过类似的东西。
这铁夹子夹起来可真够受的。
啧，没想到孙主任还有这种癖好？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为了确认孙大美的真实喜好，陆杨故意拿起那串铁夹子，装作天真地问道。
这...这是用来夹单据的！
她急忙抢回那串铁夹子，迅速锁进了抽屉。
.........
不对劲！
绝对有问题！
若真是用来夹单据，孙主任何必如此紧张？
更不会脸红。
除非这铁夹子另有他用。
大美啊大美，被我逮到了吧？
也是，孙主任都二十六了还没结婚，偶尔需要排解寂寞可以理解。
但这种事还是要有分寸。
陆杨嘴角浮现一抹笑意。
如今贾张氏回来了，他和秦淮茹的事怕是不好办了。
丁秋楠那边又迟迟没有进展。
若能拿下孙主任，随身空间的问题就解决了。
在炮楼上风景独好。
随时随地都能享受快乐，既安全又方便。
陆杨越想越得意。
才上班第一天，就掌握了顶头上司的秘密。
有了这个把柄，相信很快就能如愿以偿。
主任，我想去趟洗手间。
附近有厕所吗？
陆杨询问孙大美附近是否有方便之处。
孙大美告诉他，若只是小解可去后院林子随意解决，但大解必须去公厕，不得弄脏此地。她自己也是如此行事，毕竟炮楼距公厕甚远，约有一里地，不如就近在林子里解决，反正外人看不见。
陆杨离开炮楼，来到后院林子。在此处寻找合适地点并非易事，因他并非寻求隐蔽之所，而是要在炮楼窗口视野范围内，以便向顶头上司展示特长，谋求快速晋升。
时值盛夏，林木茂密，地面被枝叶遮蔽。寻觅良久，陆杨发现一棵萎靡小树，枝叶稀疏，正对三楼窗口。若孙主任有心，定会探头观望，此乃展现自我的良机。
然而三楼窗口始终无人露面。陆杨不甘心地连声咳嗽，终于引得窗口隐约现出一张脸庞。他立即倾泻而出，浇灌那棵萎靡小树。年轻人气势如虹，竟在地面冲出火山坑状痕迹，方才收势。
楼上的孙大美见此情形，神色略显异样。
她无意间听见外头的咳嗽声，目光不经意往外一瞥。
那件蓝白条纹的海魂衫就这样闯进视线，正是陆杨穿的那件。
这小子放着大片树荫不躲，偏挑了棵最瘦弱的树站着。
虽说隔了二十来米远，可孙大美那双桃花眼是出了名的尖。
看得真真切切。
.......
陆杨踏进三楼时，心里早有了把握。
孙大美虽佯装翻着报销单坐在办公桌前。
但他敢打包票，这绝对是在做样子。
主任，刚瞧见棵可怜的小树苗，顺手给浇了水。
陆杨嬉笑着凑上前。
咳......赶紧抄你的单子！
抄不完就别想下班！
我有事先走，记得锁门。
孙大美把整沓单据拍在桌上。
又甩出本十六开的记录簿。
留他一人慢慢誊写。
好嘞......主任您慢走。
陆杨碰了个软钉子。方才明明被她瞧见了！
莫非是吓着了？
不该啊，玩夹子的人多少该见过些场面。
一楼有背篓，买菜能用。
明早九点前，记得把烟酒食材都带来。
好给你入账。
孙大美说完便下了楼。
陆杨叼着大前门，踱到窗边张望。
很快看见孙大美戴着斗笠，蹬三轮的背影。
这回孔雀开屏算是演砸了。
不过只要还在炮楼里，往后机会多的是。
陆杨急着抄完报销单，好去找丁秋楠。
两天没见丁大夫，心里怪惦记的。
……
报销单最怕抄得乱七八糟。
要是能做个表格就好了。
这样既清楚又方便查旧账。
他顺手拿起张晓敏送的记事本当尺子，抽出铅笔开始画格子。
日期、单号、人员、素菜、荤菜、酒水、香烟、总计、报销状态、备注——
分门别类，清清楚楚。
一张单子占一行，整整齐齐。
表格画完，剩下的就是填内容。
陆杨甩了甩钢笔，埋头抄写。
三十多张单子，两分钟一行。
赶在下午四点前，总算全抄完了。
啧，明明是采购员，怎么干起文员的活了？
他关窗锁门，顺手从一楼捎了个背篓收进空间，转身朝医务室走去。
……
隔着窗户，他一眼就瞧见了穿白大褂的丁秋楠。
她正举着大号玻璃针管，给工人打针。
机修厂这帮汉子是真虎——
粗针头扎下去，疼得龇牙咧嘴还硬撑。
棉球压半天都止不住血，照样满不在乎。
活像隔阵子不挨一针就浑身不舒坦。
“改天弄个带倒钩的针头……”
“看你们还敢缠着我秋楠姐。”
陆杨对这伙二皮脸简直无语。
这些人的脸皮简直比城墙还厚。
这种行为，比刚才对孙大美的所作所为还要 ** ！
……
丁秋楠正准备给下一个工人打针。
目光掠过窗口，恰好看见站在树荫下的陆杨。
他双手插兜，安静地立在那里，英俊得格外醒目。
丁秋楠心头一喜，对着病床上的“假病号”直接一针到底。
“呲”的一声，药液全部推了进去。
在那人杀猪般的嚎叫声中，丁秋楠快步冲出医务室。
“陆杨！你……你是来入职的吗？”
她跑到陆杨面前，摘下棉口罩，紧张地问道。
“嗯，今天第一天报到。”陆杨点头。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能行！”丁秋楠真心为他高兴。
“秋楠姐，什么时候请我吃饭？”陆杨笑着问。
“等我下班！”
丁秋楠对他嫣然一笑，转身跑回医务室。
那模样活像个陷入热恋的小姑娘。
这一笑，瞬间点燃了陆杨。
尤其是白大褂下那抹俏丽的背影，再加上之前被孙大美的铁夹子狠狠“教训”了一下。
他的脚趾已经开始抠地。
阿弥陀佛，冷静！
大庭广众之下，可不能太放肆。
必须克制，再克制。
陆杨深吸一口气，甚至盯着一位相貌 ** 的路人看了一会儿。
总算把那团邪火压了下去。
……
医务室里那几个懒散的家伙都趴在窗边，盯着外面的陆杨。
靠，这是哪路神仙？
居然能让丁大夫这么殷勤？
看着丁大夫忙前忙后，脸上还挂着难得一见的笑容，大伙儿心里都咯噔一下。
完了，丁大夫该不会看上这小子了吧？
真憋屈！
咱们几个被那么粗的针头扎，都没换来她一个笑脸。
人家倒好，往那儿一站，手往兜里一插，随便摆个姿势就把冰山 ** 逗得眉开眼笑。
真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气死人。
这谁啊？以前没见过。
你连他都不知道？就是送小壮回来那个土包子。
还真是他！上次全厂大会，不是他嚷嚷着要把机修厂搞成行业标杆吗？
就这小子，光会耍嘴皮子，靠喊口号混进厂里。结果不干正事，跑来撩妹。
要让我逮着机会，非收拾他不可！
必须给他点颜色看看，要不厂里女工都得遭殃。
......
听到这帮工人这么埋汰陆杨，南易实在听不下去了。
喂喂喂，你们几个嘴上积点德行不行？
谁要动他，就是跟我南易过不去！
南易指着陆杨，一脸严肃地说。
南易，你还当自己是食堂班长呢？
现在都混到扫厕所了！
这几个本来就是厂里有名的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