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正月寒暄与“名声”的余波
新年的第一缕天光刺破云层，照亮了银装素裹的青泉村。积雪反射着清冷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爆竹燃尽后的淡淡硝烟味，混合着清晨的寒气，吸入口鼻，有种别样的清新与崭新感。
叶小杰起得很早，依照习俗，先清扫了自家门前的积雪和昨夜残留的红色碎屑，寓意“开门红”。赵氏也早早起身，换上了那件镶了锦缎滚边的新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开始准备新年的第一顿早饭——年糕和饺子。热气蒸腾中，食物的香气驱散了最后一丝寒意。
“小杰，小草，来，吃早饭了，吃了步步高升，招财进宝。”赵氏脸上带着难得的轻松笑容，招呼道。三人围坐，安静地吃着新年的第一餐，气氛温馨而祥和。人情谱上，赵氏的好感度稳定在92，小草是80，家庭温馨度停留在85的高位，这让叶小杰内心无比安稳。
“叮！新年起始任务系列：‘正月里的礼数与人情’。第一阶段：‘拜年’。今日内，需向村中长辈（孙老头、村长、张铁匠、王婶等至少五户）登门拜年，送上新年问候。可携带自制年糕等小食作为随手礼。奖励：礼节经验+10，长辈好感度小幅提升（+1~3），练气经验+5，并获得‘知礼守节’状态（微弱提升村民初始印象分）。”
叶小杰用干净的食盒装上几块自家蒸的年糕，带着小草，开始了拜年。第一站自然是孙老头家。孙老头也已起身，正在院中缓缓打着五禽戏，见到叶小杰，脸上露出笑容。
“孙爷爷，新年好！祝您身体康健，福寿绵长！”叶小杰恭敬作揖，小草也有样学样，奶声奶气地跟着说。
“好，好，你们也新年好！”孙老头捻须笑道，接过年糕，又从屋里拿出两个早就准备好的红封，塞到叶小杰和小草手里，“拿着，压岁钱，讨个吉利。”
红封很轻，里面想必只是几枚铜钱，但这份心意让叶小杰心中一暖。孙老头的好感度（信赖值）从85微微跳到了86。
接着是村长家、张铁匠家、王婶家……一路拜年下来，叶小杰收获了不少“新年发财”、“越来越出息”的祝福，也送出了自家年糕，换回了瓜子、花生、麻糖等零嘴，小草的口袋很快就装得鼓鼓囊囊，小脸兴奋得通红。人情谱上，几位长辈的友善值普遍有1-2点的提升，全村“友善氛围”指数也微涨了1点。
然而，并非所有的拜年都如表面般纯粹。在王婶家，叶小杰就隐约听到隔壁院子有陌生妇人的声音，似乎在向王婶打听：“……听说你们村那小神医，连府城回春堂都看重，是不是真有那么神？我家那口子老寒腿……”
王婶含糊地应了几句，将话题岔开。叶小杰心中了然，回春堂带来的“名声效应”，并未因年节而完全消散，反而在周围村落私下传播得更广了。这让他拜年的脚步更加谨慎，言辞也愈发谦逊低调。
午后，雪又开始零星飘落。村里孩童的嬉闹声、偶尔响起的爆竹声、以及家家户户传出的饭菜香气，构成了正月里独特的慵懒与热闹。叶小杰没有出门，而是坐在自家屋里，一边听着赵氏讲些她家乡过年的习俗趣事，一边手里没闲着，尝试用新学的编织手法，修补一个被老鼠咬破的米袋。系统适时发布了新任务：
“叮！正月手工艺任务：‘利用废旧布料或秸秆，学习制作一件简易的儿童玩具（如布老虎、草编蚂蚱等），并赠予村中至少两名孩童。’奖励：手工（玩具制作）入门，童心+5，练气经验+3，并获得受赠孩童初始好感度（+10~20）。备注：赠人玩具，手有余温，心留童真哦~”
叶小杰想了想，找来些干净的碎布头和晒干的柔软秸秆，凭着记忆和想象，笨拙地缝制了一只歪歪扭扭但憨态可掬的小布老虎，又用秸秆编了只略显粗壮的蚱蜢。虽然手艺拙劣，但心意十足。他将布老虎送给了来拜年的虎子，将草蚱蜢送给了邻居家一个腼腆的小丫头。两个孩子拿到玩具，都欢喜得不得了，虎子更是当场就“嗷呜嗷呜”地扮起老虎来，逗得大人们直乐。人情谱上，两个孩子的初始好感度瞬间建立，都达到了20以上。
看着孩子们纯真的笑脸，叶小杰心中那丝因“名声”而起的隐忧也淡去了些。或许，这才是他应该专注的：眼前的人，身边的事，手中的技艺，脚下的土地。
然而，正月里的平静并未持续太久。初五“破五”刚过，村里便来了一辆不算华丽但保养得不错的青布马车，车上下来一对中年夫妇，衣着体面，面带愁容，径直找到了村长。片刻后，村长便带着他们来到了叶小杰家门前。
“小杰，在家吗？”村长的声音带着一丝为难。
叶小杰开门，看到来人，心中一沉。这对夫妇他不认识，看穿着气度，不像附近村民，倒像是镇上甚至县里来的。
“叶小郎中，”那中年男子上前一步，拱手道，语气焦急，“冒昧打扰。在下姓周，家住柳林镇。家中老母年事已高，入冬后便染了风寒，久咳不愈，镇上大夫看了几回，汤药吃了不少，总不见好，反添了胸闷气喘。近日听闻青泉村有位叶小郎中，医术仁心，连府城回春堂都交口称赞，故此特来相请，万望叶小郎中能随我们走一趟，为家母诊治！诊金方面，绝不敢亏待！”
果然是慕名而来！叶小杰心头警铃大作。柳林镇，几十里外！出诊？绝对不行！
他连忙摆手，脸上露出惶恐和谦逊：“周老爷，您太抬举小子了！小子年纪轻轻，医术浅薄，只在村里跟着孙爷爷学点皮毛，治些头疼脑热的小毛病。令堂病症沉重，连镇上大夫都束手，小子何德何能，岂敢贸然前往？万万当不起，万万当不起！”
那周老爷却不肯放弃，言辞恳切：“叶小郎中过谦了！吴神医和回春堂都赞誉的人，岂是寻常？家母病体，实在拖不得了！还请小郎中信义为怀，救救家母！”说着，竟要躬身行礼。
村长在一旁看着，既有些与有荣焉，又觉为难，只能看向叶小杰。
叶小杰心中飞快权衡。断然拒绝，怕是会得罪人，也坐实了自己“见死不救”或“名不副实”的嫌疑，对名声更不利。答应出诊？那是绝无可能。他心思电转，有了主意。
“周老爷，您别这样，折煞小子了。”叶小杰连忙侧身避开，语气诚挚，“非是小子推诿，实在是有难处。小子是孤儿，靠村里百家饭长大，立过誓，此生绝不轻离乡土，以报养育之恩。此其一。其二，小子医术确系初学，经验浅薄，出诊关乎人命，岂敢儿戏？”
他顿了顿，看向孙老头的药棚方向：“不过，周老爷孝心可嘉，小子虽不能亲往，或可尽力一试。村中孙爷爷，行医数十年，经验远比小子丰富，对老年体弱之症也颇有心得。小子愿将令堂症状细细转述孙爷爷，请他斟酌，看能否拟个稳妥的方子，或指出些调理养护之法。再由小子根据孙爷爷的指点，结合令堂具体情况，推测一二，供您参详。如此，或可尽些绵力，又不敢误了病情。您看……这样可好？”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坚守了“不出村”的原则，又展现了仁心与谦逊，还把孙老头这尊“真佛”抬了出来，给了对方台阶下。
周老爷夫妇对视一眼，虽有些失望，但见叶小杰态度坚决，言辞在理，又抬出了更有经验的老大夫，也不好强求，只得点头：“如此……便有劳叶小郎中和孙老先生了。”
叶小杰松了口气，将周老爷请到孙老头药棚，自己则详细询问了周母的种种症状、用过何药、反应如何，又请孙老头为周老爷把了把脉，问了几个关键问题。孙老头听完，沉吟许久，提笔开了个益气固本、润肺化痰的方子，又详细交代了饮食起居的禁忌。叶小杰在一旁认真听着，偶尔补充一两点从吴方手札上看来的、针对老年久咳的调理思路。
最终，周老爷拿着方子和嘱咐，千恩万谢地留下了一笔不菲的诊金，告辞离去。叶小杰坚持将诊金的大头给了孙老头，自己只留了少许。
“叮！突发应对任务：‘婉拒出诊并妥善处理’。完成评价：优秀。成功化解外部请求压力，维持‘不出村’原则，展现仁心与协作精神，并借机巩固与孙老头关系。奖励：处世智慧+15，声望（区域性-稳重的年轻医者）微弱提升，练气经验+10，孙老头信赖度+2（当前88）。”
马车驶远，叶小杰站在村口，望着雪地上两道深深的车辙印，心中并无多少轻松。他知道，这只是开始。随着“小神医”之名的扩散，类似的请求只会越来越多，情况也可能更加复杂。他必须更加小心，更加坚定。
回到家中，赵氏已听说了事情经过，担忧地看着他。叶小杰笑了笑，安抚道：“赵婶，没事，都处理好了。咱们过咱们的日子。”
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又开始飘落的雪花，眼神沉静。名声如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不要那舟，只要脚下这方坚实的土地。新的一年，挑战似乎更多了，但他守护这份安宁的决心，也从未如此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