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还在吹,纸条在雨刷底下晃了会儿,终于被风吹落一角。谢圆圆站在窗边看了几秒,转身下楼,开门走出去。
她弯腰捡起纸条,展开。上面是打印的聊天截图,标题清晰:【“谢圆圆抹黑计划”执行群】。内容写着:“任务:压热度,词条#谢圆圆是骗子#冲榜,预算8万。负责人:老K。”群里还有十几个人头像,统一马赛克处理,但昵称全是“水军01”“水军02”这类编号。
她眯眼扫完,直接掏出手机拍下照片,顺手点进直播后台。刚打开数据面板,弹幕监控就跳出异常提示——十分钟内涌入三百多个新账号,发言高度重复:“收钱办事”“骗老人血汗钱”“假大师滚出玄学圈”。
她冷笑一声,把截图和Ip日志一起打包,上传到加密云盘。然后关掉提醒,坐回办公桌前,盯着那块司正闫送的镇纸。
三分钟后,热搜出现了。
#谢圆圆是骗子# 挂上第三位,阅读量飞速破千万。主帖来自一个百万粉营销号,配图是她给周承远画符的照片,p上了“敛财现场”四个大字。评论区清一色控诉:“我妈被骗两万”“朋友做完法事病更重了”。
她点开几个转发链接,发现源头都指向同一个mcN机构。再调银行记录,果然找到一笔可疑转账——一个月前,户名为“张坤”的账户向她个人卡转了五万元,备注栏写着“封口费”。
她立刻拨通陈默电话:“查这个人,张坤,曾用名‘老K’,做网络公关的。我要他所有收款记录。”
“收到。”陈默声音干脆,“二十分钟。”
她挂了电话,打开剪辑软件,录了一段短视频。画面只有她一张脸,背景纯黑。她说:“明天下午三点,直播答疑。”发完就下线,没多一个字。
第二天中午,工作室外已经有人蹲守。记者举着设备在门口徘徊,粉丝群炸锅,私信塞满“是不是真的”“你还信吗”这种问题。
她没回复任何人。两点五十分,她换上绛紫色道袍,桃木剑靠在桌边。摄像头对准正面,三点整,直播开启。
标题就一行字:【今天,谁在撒谎?】
画面刚亮,弹幕瞬间爆炸。
【骗子退钱!!】
【还我爸妈养老钱!!】
【装神弄鬼骗傻子!】
谢圆圆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等刷屏持续了整整一分钟,她才开口:“你们骂我可以。但有个问题——老K,你上个月转给我五万块,是什么意思?”
弹幕猛地一停。
她继续说:“户名张坤,卡号尾数7836,备注‘封口费’。现在你在不在直播间?在的话,我给你十秒时间解释。”
没人说话。
她冷笑,把银行流水投到背景屏上,清清楚楚显示那笔转账。接着放出录音——男人压低声音打电话:“谢小姐,我们公司接了单子要黑你,但我可以私下给你钱,你别声张,行不行?”
录音里,谢圆圆当时只回了一句:“可以啊,钱打过来。”
现在她对着镜头说:“他们雇人骂我,又怕我说出来,所以先给我钱堵嘴。这不叫诈骗,这叫贼喊捉贼。”
弹幕开始滚动。
【卧槽真相反转】
【这操作太狠了】
【原来水军是这么玩的?】
她没停:“不止如此。这位张坤先生,不只是中间人。他还收了谢家的钱,专门负责操控舆论。”
话音刚落,警方连线接入。画面切到审讯室,一个穿格子衫的男人坐在椅子上,脸色发白。
谢圆圆问:“你是老K吗?”
男人抬头,嘴唇抖了一下:“我不是……我不知道……”
“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设备里存着‘谢圆圆抹黑执行方案’的文档?里面连攻击话术都写好了?比如‘她给老人画催命符’‘驱邪收费八十万’?这些话,是不是你现在让水军刷的?”
男人说不出话。
警察出示证据包:“已确认该账号群控系统绑定其手机号,资金流向涉及谢氏集团关联企业。”
谢圆圆看着镜头:“现在你们明白了吗?不是我在骗人,是有人花钱让人说我骗人。”
弹幕彻底反转。
【谢半仙硬刚到底】
【建议报警追责】
【支持起诉到底】
她站起身,从抽屉拿出营业执照、服务协议和许可证,一一摆在桌上。“我工作室合法注册,每一单明码标价,客户签字确认。我不怕查,也不怕骂。但谁想用脏水泼我,我就敢把盆扣回去。”
说完,她看向窗外。新招牌亮着灯,“圆圆玄学工作室”六个字清晰可见。
直播结束前最后一句,她说:“作恶的人,总会留下痕迹。而我会一直等到那天。”
关闭直播,她拔掉电源,打开电脑开始整理证据包。警方需要完整资料,她得尽快提交。
手机震动。一条新消息。
“你以为赢了?”
没有署名,号码隐藏。
她盯着那句话,手指慢慢划过屏幕。然后打开相册,翻到那张纸条的截图。放大群聊界面,仔细看每个水军账号的注册时间。
全部集中在三天内。
她嘴角微动,重新编辑了一份文件,命名为:【谢明珠_舆论战证据链V2】。
保存,发送至陈默邮箱。
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林小棠冲进来,手里拿着平板:“姐!热搜掉了!#谢圆圆是骗子#变成#水军操盘手落网#了!你上头条了!”
谢圆圆点头,没抬头。
林小棠走到桌边,看到她正在打印一堆材料。“你要干嘛?”
“送礼。”她说,“给某些人,留点纪念品。”
林小棠还想问,手机响了。是谢家管家打来的。
她按下免提,声音传出来:“大小姐,二小姐把书房电脑砸了,割了手,现在在医院缝针。老爷让您过去一趟。”
谢圆圆合上打印机盖子,抽出纸张,整齐叠好。
她说:“不去。”
管家沉默两秒:“可她说……说您活不过这个月。”
谢圆圆拿起最上面那张纸,轻轻吹了口气,把纸页边缘吹得微微翘起。
她说:“让她准备好,下一个证据包,收件人写她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