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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理论派的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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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婉抱着厚厚一摞沉重的线装书和一叠刚从打印店出来的、还带着温热和墨香的资料,气喘吁吁、踉踉跄跄地爬上那栋老式居民楼吱呀作响的木制楼梯。这栋楼比她昨天遭遇惊魂的锦华苑小区年轻不了几岁,充满了岁月沉淀出的特有气味——潮湿的石灰味、淡淡的霉味,以及某家某户飘出的老旧家具和饭菜的混合气息。这里就是她的“工作室”兼住所,一个位于顶楼、冬冷夏热、但租金相对便宜的一居室。

她用肩膀顶开虚掩的房门,一股混杂着陈旧纸张、墨锭、以及某种草药(她用来防虫)的独特气味扑面而来。屋内景象堪称壮观:除了一条窄窄的通道通往卧室和卫生间,整个客厅几乎被书海淹没。靠墙立着几个顶天立地的旧书架,塞满了各种泛黄的典籍、地方志、民俗图谱;地上、沙发上、甚至餐桌上,都堆着一摞摞书籍和文件夹;墙上挂着几面仿古铜镜、桃木剑、以及她自己临摹的符箓;墙角还立着一个半人高的仿制汉代陶俑,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瘆人。这里不像一个年轻女孩的闺房,更像一个沉浸于故纸堆的老学究的书斋。

昨天的经历,此刻回想起来,依旧让她后怕得心脏微微抽搐。那无尽的楼梯、冰冷的黑暗、扭曲的黑影,任何一个细节都足以成为持续的噩梦素材。但奇异的是,与恐惧并存的,是一种更加难以抑制的、如同火山喷发般的兴奋感和使命感,强烈到几乎要压过恐惧。

那个符文!那个只存在于某些孤本野史、被正统学术界斥为“荒诞不经”、“志怪小说家言”的“禁纹”!它竟然真的存在!不是拓片,不是想象,而是实实在在、带着冰冷触感和诡异能量的实体,就镶嵌在这座现代化都市的一栋普通居民楼的墙壁里!这就像一个痴迷于恐龙化石的古生物学家,突然在自家后院发现了一具完整的霸王龙骨架,那种震撼与狂喜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

她几乎一晚上没合眼。回到这个安全的巢穴后,恐惧稍减,研究的热忱便如同野火般燎原。她将自己深深埋进那些散发着霉味的故纸堆里,同时电脑屏幕上打开着数十个浏览器标签页,从专业的学术数据库到各种光怪陆离的神秘学论坛、贴吧、甚至暗网边缘的角落,疯狂地搜寻着一切与那符文相关的蛛丝马迹。咖啡杯在旁边冷了又续,续了又冷。

越是深入挖掘,她越是感到心惊肉跳。关于这种符文的记载实在太少,而且支离破碎,如同散落在历史长河中的破碎镜片,每一片都反射出扭曲而骇人的光芒。它们在不同的文献中被冠以不同的名称——“墟纹”、“锁灵印”、“渊狱之痕”,但综合所有能找到的零星描述,都指向一些令人不安的共同点:**极其古老**,可能追溯到文明曙光之前;**蕴含大恐怖**,与某些不可名状的灾难或存在相关联;**功能纯粹而极端**,主要与**空间扭曲**、**维度禁锢**以及**精神污染**有关;并且,它们通常被用于镇压或囚禁所谓的 **“非世之物”**——即不应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超越常人理解范畴的东西。

她将用手机拍下的那张略显模糊的照片导入专业的图像处理软件,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对比度、锐化和色彩平衡,试图让那些暗红色的线条更加清晰。随着图像的增强,她越发感到这个符文的复杂程度超乎想象。那些线条的走向并非随意涂鸦,而是遵循着一种极其精密的、却又违背直觉的几何规律,呈现出一种令人头晕目眩的、非欧几里得空间的结构美感——或者说,是一种充满了恶意和混乱的“丑感”。盯着看久了,甚至会产生一种线条在缓缓蠕动、组合成不同恐怖图案的错觉。

“这绝不是一个孤立的事件。”她对着电脑屏幕上放大后依旧显得神秘莫测的符文碎片喃喃自语,声音在堆满书籍的房间里显得微弱而沙哑。她想起在某本残破的笔记抄本中看到的一句偈语般的记载:“禁纹现,墟光起,大渊将启,万籁俱寂。” 当时她只当是古人故弄玄虚的预言,如今结合遭遇细想,却让她脊背发凉。“‘大渊’……这指的是那个被封印的源头本身吗?难道锦华苑那个泄漏点,只是‘大渊’即将开启的一个征兆?”

她又想起林天明描述的,那个外卖员冤魂在“签收”之后,似乎得到了解脱,连同其怨念空间也一并消散了。这让她陷入沉思:这解脱,究竟是因为“送达”这个仪式本身,象征性地完成了冤魂的执念,导致其自然消散?还是因为……在猪脚饭泼洒、酸梅汤冲击墙壁、乃至最后“确认送达”引发某种规则共鸣的这一系列巧合中,那个本就已经不稳定的符文封印,其力量被短暂地干扰或压制了,从而释放了被其束缚的冤魂?

如果是前者,那还算是一个相对“温和”的解决方式。但如果是后者……那就意味着,这个古老而强大的封印,其稳定性可能远比想象中要脆弱!任何意外的冲击,甚至可能只是能量场的细微波动,都可能导致其进一步松动,造成更不可控的后果!这个想法让她感到一种强烈的不安和迫切感。

必须了解更多!必须知道,锦华苑那个点是个例,还是冰山一角?这座城市里,是否还存在其他类似的、尚未爆发的“泄漏点”?

她想到了一个或许能获取线索的途径。虽然寻找官方的、成体系的异常事件处理机构如同大海捞针,但民间总有那么一些游离在主流视野之外的爱好者和小圈子,他们像城市的触角,或许能捕捉到一些不寻常的讯息。她移动鼠标,点开了一个隐藏在浏览器收藏夹深处、图标古朴的网站——“玄枵馆”。

这是一个非常冷僻、需要特定邀请码才能注册进入的玄学交流论坛,界面设计还停留在web 2.0时代,但里面藏龙卧虎,聚集了不少真正有传承或有独特经历的能人异士(当然,也充斥着大量故弄玄虚的神棍和骗学费的江湖骗子)。苏小婉在这里有个不起眼的账号,Id叫“百晓生”,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在潜水,默默吸收各种知识,偶尔才会发一些不痛不痒、经过严谨考据的民俗帖子,算是小有名气的理论派。

她对着发帖框,字斟句酌了足足半个小时。最终,她隐去了具体的街道名称、小区信息以及个人经历,将那张符文照片(对关键可能暴露位置的细节打了码)上传了上去,配上了一段精心编辑的文字:

**【求助】各位馆友前辈,晚辈近日在家传古籍中发现一幅残破拓片,纹样奇特(见附图,已做模糊处理),遍查资料不得其解。疑似与某种古老封印术有关,其特征为线条转折处多呈锐角回旋,整体结构非对称却隐含奇异平衡,观之有心神不宁之感。不知馆内有无博闻强识之士,曾在其他典籍或实地考察中见过类似纹样?若能指点一二,晚辈感激不尽!**

帖子发出去后,如同将一颗小石子投入深潭,只在最初泛起几圈微弱的涟漪——有几个灌水党回复“看不懂帮顶”、“图案挺酷”,然后便迅速沉了下去。论坛本身的日活量就很低。苏小婉盯着屏幕等了半个多小时,除了增加几个无关紧要的点击量,一无所获。她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准备下线继续去啃那些硬骨头一样的古籍。

就在她移动鼠标要点向关闭按钮时,一条私信提示音突然“叮咚”一声响了起来,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发信人的Id是:“墨菲斯”。头像是一片纯粹的漆黑,没有任何图案。

苏小婉心中莫名一凛,这个Id她有点印象,是论坛里极少发言但等级很高的元老之一,据说知识渊博但性格古怪。她带着几分警惕和期待,点开了私信窗口。

对方的内容言简意赅,只有四个字,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质问语气:

“东西哪来的?”

苏小婉的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她强迫自己冷静,按照预先想好的说辞回复:“前辈您好,是家传古书上看到的一幅模糊拓片,不太清晰,心中存疑,所以想向馆内各位大家求证一下。”她试图将话题引向学术讨论。

对方沉默了大约三四分钟,这几分钟对苏小婉来说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终于,聊天框再次跳动,墨菲斯的回复带着一种近乎嘲讽的犀利:

“拓片?呵。这能量残留感可不像历经岁月冲刷的老物件。小丫头,说谎可不好。”

苏小婉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能量残留感?这个人……他能通过一张经过处理的数码照片,感觉到实物上附着的“能量”?这得是什么级别感知力?是真正的高人,还是利用话术故弄玄虚的高级骗子?她感到自己的手心开始冒汗。

她硬着头皮,继续装傻充愣:“前辈何出此言?这就是一张用手机拍的普通照片而已,可能是光线问题让您产生了误解。”

“墨菲斯”似乎懒得跟她绕圈子,直接点破:“哼。普通照片?那纹路缝隙里藏着的‘渴求之念’和‘禁锢之怨’都快溢出来了,虽然被某种拙劣的方式(指泼洒酸梅汤?)短暂干扰过,但根本瞒不过行家。你最近是不是接触过什么‘饿死鬼’之类被强烈执念扭曲的东西?”

“啪嗒!”苏小婉手一抖,鼠标直接掉在了桌面上!她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全中!不仅看出了照片背后实物的“能量感”,甚至连他们遭遇的灵体类型(饿死鬼)都一口道破!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巧合或骗术的范畴!

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他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难道他当时也在现场?或者……他有某种远程感知的能力?

巨大的震惊和莫名的恐惧让她瞬间紧张到了极点,手指放在键盘上,却一个字也打不出来。既害怕对方不怀好意,觊觎这符文或者别有所图,又极度渴望能从对方口中获得更多关于这符文、关于“大渊”的关键信息。

就在她犹豫不决、内心天人交战之际,“墨菲斯”又发来了最后一条信息,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警告意味:

“放心,我对你本人和你的‘家传拓片’没恶意。只是提醒你,这玩意现世,通常不是什么好事。给你个忠告,别深究,离远点。这潭水比你想象的要深得多,里面游弋的东西也不是你们这种刚摸到门槛的小朋友能应付的。交给专业人士处理,才是明智之举。”

说完,不等苏小婉回复,对方的头像瞬间就灰暗了下去,显示已下线。

苏小婉呆呆地坐在电脑前,看着那几句简短却信息量巨大的对话,心里七上八下,如同揣了只兔子。“墨菲斯”的话,非但没有打消她的疑虑,反而更像是在侧面印证了她最坏的猜测——这个符文极其危险,并且与现实中发生的特定灵异事件(饿死鬼)直接相关,背后牵扯的力量层面极高,甚至有所谓的“专业人士”在暗中关注或处理这类事件。

“别深究?离远点?”苏小婉下意识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但她的眼神却因为这种近乎挑衅的警告而变得越发倔强和坚定,“怎么可能不深究……这可是可能颠覆现有认知的发现!而且,如果真有危险在扩散,难道就装作看不见吗?”

她正心乱如麻地思索着,“墨菲斯”所说的“专业人士”会是谁?是官方的秘密部门?还是民间的隐秘组织?这时,放在桌角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外卖员林天明”的名字。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接通了电话:“喂?理论家?”她试着用轻松的语调开头。

然而,电话那头林天明的声音却明显不对劲,少了平时那种带着点玩世不恭的吊儿郎当,反而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紧张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喂,苏……苏同学?你……你今天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苏小婉心里咯噔一下,预感不妙:“不对劲?你指什么?具体说说?”

“就是……莫名其妙的心慌气短?或者……看到什么……怪怪的、不应该存在的东西?”林天明描述得十分含糊其辞,似乎难以启齿。

苏小婉的心沉了下去,一种不好的预感迅速蔓延:“没有啊,我一直在查资料。怎么了?你是不是又遇到……”

“没有!绝对没有再去那种鬼地方!”林天明立刻矢口否认,但语气更加心虚了,“就是……我今天正常送单,跑了几个地方,老觉得……那些镜子啊、大楼的玻璃幕墙反光啊什么的……里面映出来的影子,有点怪怪的……可能是我昨天没睡好,产生幻觉了,对,一定是幻觉!”他像是在努力说服自己。

镜子?玻璃反光?影子不对劲?

苏小婉的学术神经立刻被触动了!在民俗学和神秘学领域,镜面、平静的水面等光滑的反射体,一直被视为连接不同维度、容易附着灵体或折射异常能量的薄弱点或媒介。林天明在不同的、看似正常的地点频繁产生这种“错觉”,这绝不寻常!

“你在哪几个地方有这种感觉?具体看到了什么?”苏小婉急忙追问,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就在市中心那个xx写字楼,还有后来送去的一个xx公寓楼……其实也没真的看到啥具体东西,”林天明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困惑和烦躁,“就是一瞬间的感觉,觉得反光里的那个‘我’,好像表情不对,或者动作有点滞后……唉,我也说不清!算了算了,可能真是我神经太紧张了,眼花了。你继续研究你的吧,不打扰你了,我还有单要送。”

电话被林天明匆匆挂断,留下“嘟嘟”的忙音。

苏小婉握着发烫的手机,眉头紧紧锁成了一个川字。林天明也产生了类似的异常感知?而且是在不同的、分散的城市地点?这难道意味着……那种因符文泄漏而产生的异常能量场,其影响范围正在扩大?或者,这座城市里,本身就存在着多个或明或暗的“泄漏点”?而他们这两个因为近距离接触过核心“锚点”(锦华苑的符文)的人,身体或灵觉在某种程度上被“标记”了,或者变得对这类异常能量格外敏感,成了所谓的“感应器”?

她要不要把刚刚在“玄枵馆”遇到“墨菲斯”的事情告诉林天明?毕竟他们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战友,有知情权。但转念一想,林天明现在显然精神状态不佳,又被差评和生计问题困扰,告诉他这些玄之又玄、还可能引来麻烦的事情,恐怕只会增加他的焦虑,而且他大概率也没心思仔细听。考虑再三,苏小婉决定还是先通过信息的方式,简要地把遇到神秘网友“墨菲斯”以及对方的警告告诉林天明,至于他会有什么反应,只能等以后有空再详细沟通了。

她快速编辑了一条信息,简要说明了情况,点击发送。

做完这些,苏小婉重新坐回电脑前,看着屏幕上那个诡异的符文和城市地图,一个大胆的、甚至有些疯狂的念头在她脑中逐渐清晰、成型。被动等待和查阅故纸堆效率太低了,她必须主动出击,用更系统的方法来调查!

她再次打开城市的电子地图软件,将林天明刚才提到的两个让他感到不适的地点——xx写字楼和xx公寓楼,以及昨天他们亲身经历的锦华苑小区,用醒目的红色标记了出来。

三个红色的标记点,分布在这座庞大城市的不同区域,一个在老城区,一个在商业中心,一个在高档住宅区,从表面上看,似乎毫无地理上的关联性,只是三个普通的坐标。

苏小婉咬着铅笔的末端,目光锐利地在地图上逡巡,仿佛要将这张二维的图纸看穿。然后,她打开几个专业的GIS(地理信息系统)软件和数据库,开始调取这座城市深层的数据:历史地质结构图谱(看看是否存在断裂带或特殊矿脉)、城市百年来的发展变迁和土地利用历史图(寻找可能被掩盖的遗迹或特殊用途地块)、甚至还包括了一些她平时收集的、难辨真伪的民间传说中关于“风水龙脉”的走向草图(虽然她本人对风水学说持半信半疑的科研态度)。

她开始尝试将这些不同维度的数据图层进行叠加、比对,像一名侦探在分析线索,试图寻找这三个看似孤立的红点之间,是否存在某种超越普通地理空间的、更深层次的、或许是能量层面上的隐性联系。

时间在键盘敲击声和鼠标点击声中一分一秒地流逝,屏幕上的等高线、地质构造线、历史边界线、传说脉络线相互交织,形成令人眼花缭乱的复杂图案。窗外天色渐暗,城市华灯初上,苏小婉却浑然不觉,完全沉浸在了数据的海洋里。

突然,当她将另一个自己整理的、标注了本市近几十年来发生的、那些被官方定性为“意外”但民间多有诡异传闻的伤亡事件(如原因不明的老旧厂房火灾、地下管道施工中的离奇塌陷、某个区域短期内多名居民精神失常或自杀等)的地点图层调出来,并将其透明度设置为半透明,与那三个红色标记点进行重合比对时——

苏小婉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身体因为震惊而微微后仰!

她清晰地看到,锦华苑小区、林天明提到的写字楼和公寓楼附近,在历史上的不同时期,竟然都发生过这类透着蹊跷的伤亡事件!而且,这三个点,连同它们周边历史上出过事的区域,隐隐约约在地图上构成了一个极其钝角的、形状不规则、但大致轮廓可辨的三角形区域!

更让她感到寒意的是,当她将这个模糊的三角形的重心或者说几何中心标注出来时,发现那个点恰好落在了——

**市中心公园**?那个占地面积广阔、绿树成荫、每天都有无数市民和游客散步、锻炼、嬉戏,被誉为城市“绿肺”和“客厅”的地方?

这怎么可能?!那个看似最祥和、最充满生机的地方,难道会是……这个潜在异常区域的中心?或者说,是某种更大范围的能量场的枢纽?

她被这个发现惊呆了,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如果这个推测成立,那意味着情况可能比她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她需要更多的数据!需要更多的事件点来验证这个“异常三角区”的模型是否准确!需要知道在这个区域内,是否正在发生着更多不为人知的、细微的异常现象!

她立刻再次登录了“玄枵馆”论坛,这次她不再遮遮掩掩、旁敲侧击,而是换了一种更直接、更带有目的性的方式,发布了一条新的帖子:

**【数据求助】有偿征集!本人正在进行一项关于本市都市传说的社会学研究,现急需征集本市范围内(尤其是附图中大致区域),近三个月内发生的、无法用常理解释的怪异事件线索(需有具体时间、地点和简要描述)。例如:特定区域的异常噪音、物品莫名移位、宠物异常狂躁、居民短暂幻觉或噩梦集中、电子设备无故失灵等。线索越详细、越独特,报酬越丰厚(可私信详谈)!联系qq:xxxxxx (验证请注明‘玄枵馆’)】**

她决定主动出击,用这种最笨拙、但也可能最直接有效的方法,来尝试绘制一张属于她自己的、潜在的 **“城市异常事件微现象分布图”** !

理论派的调查,在一种强烈的危机感和求知欲驱动下,以这样一种非常规的方式,正式拉开了序幕。然而,沉浸在研究热情中的苏小婉并未意识到,她这条带有特定区域指向性和敏感关键词的征集帖,不仅会引来民间好奇者和线索提供者,也极有可能如同投入暗夜的一盏灯,惊动那些一直隐藏在幕后的、不希望这些秘密被普通人触及和探究的“官方”或其它隐秘势力的视线。一场更大的风波,或许已在酝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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