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贵的皮鞋碾过地上的喜糖,奶糖夹心在鞋底发出黏腻的挤压声。他摘下墨镜,左眉骨到颧骨的刀疤在晨光里像条蜈蚣。
“何主任。”他伸手拍向何雨柱肩头,腕间的金表带刮过棉袄发出嘶啦轻响,“不,该叫何科长了。”
何雨柱侧身避开,糨糊刷顺势点在对方袖口:“李采购。不对,现在该叫李老板了。”
糨糊在呢子面料上晕开白渍。李富贵身后两个壮汉立即上前,被于莉用结婚证挡住。
“公安条例。”红本本擦过壮汉鼻尖,“公共场所寻衅滋事,拘留十五天。”
看热闹的工友哄笑起来。李富贵盯着结婚证上并排的名字,突然咧嘴露出镶金的门牙:
“弟妹好口才。”他转向何雨柱,“听说你开了个饭庄?正好我带了位贵客...”
黑色轿车后窗降下,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正在翻看《市场经济研究》。何雨柱瞳孔微缩——那是前世坑走他第一家店的港商。
“陈先生想找本地合伙人。”李富贵的声音像毒蛇吐信,“我第一个就想到你。”
港商合上书,镜片后的眼睛扫过何雨柱的棉鞋:“听说何先生有特殊进货渠道?”
灵泉空间在识海里发出警报。何雨柱把糨糊桶塞给于莉,空出的手掏出烟盒:
“野菜团子算吗?”他叼着烟点燃,“三年自然灾害那会儿,我靠这个救活半个厂。”
烟雾模糊了港商审视的目光。李富贵突然抢过烟盒,中华烟的滤嘴在他指间变形:
“装什么穷!你那些...”
“我那些侨汇券?”何雨柱截住话头,烟头精准弹进对方衣领,“不就是你当年倒卖剩下的?”
李富贵烫得直跳脚时,广播突然响起通知:“后勤科何雨柱,速到纪检委办公室!”
于莉攥住他衣袖:“又是举报?”
何雨柱盯着港商手里突然出现的相机,镜头正对着后勤科仓库。
“调虎离山。”他捏碎烟盒里的窃听器,“于莉,去饭庄把冰箱插头拔了。”
纪检委办公室里,调查组长推过来一沓照片。画面里何雨柱正在黑市交易,麻袋里露出的泰国香米粒粒分明。
“解释一下?”
何雨柱抽出最清晰那张对着光,胶卷齿孔在阳光下现出拼接痕迹。
“技术不错。”他指尖点着照片里自己的衣领,“可惜没注意这天厂里发的是劳保肥皂。”
他从兜里掏出块蜂花檀香皂摔在桌上,香气冲散了照片的化学味。
“要查吗?”他解开棉袄扣子,“仓库钥匙在这儿。”
调查组长盯着他内衬上“1981年度先进工作者”的印字,摆手让人撤了。何雨柱走到窗前,正好看见港商的轿车驶出厂门。
暮色降临时,他在空间里收割新熟的糯米。系统光屏闪烁着新提示:
【商业对手模块激活:李富贵关联势力已标记】
于莉抱着账本进来,发间沾着雪粒:“冰箱里多了这个。”
她举着盒英文标签的黄油,包装上的爪痕印与李富贵戒指图案完全一致。
何雨柱撬开黄油罐,灵泉浇上去瞬间沸腾。乳白色液体在陶盆里翻滚,渐渐凝成块状物。
“明天做菠萝油。”他舀起一勺递到她唇边,“港城风味。”
姑娘小心舔了口,奶油沾在鼻尖像雪珠。他低头用舌尖卷去,尝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
“有毒?!”于莉惊恐地后退。
何雨柱把剩下的黄油倒进灵田,作物顷刻间枯萎又新生。
“教学材料。”他碾碎土里的结晶,“现在知道为什么教你认毒草了?”
深夜,阎埠贵鬼祟地敲响李富贵的旅馆房门。老教师举着何雨柱的进货清单,眼镜片反射着钞票的油光。
“他的秘密我都知道...”
李富贵用金戒指敲着清单:“说。”
“他、他每周三半夜往外运东西!”
窗外突然传来幺鸡声——何雨柱正在隔壁房间陪港商打麻将。阎埠贵吓得缩起脖子,听见港商带着笑意的问话:
“何生,听说你岳母在纺织厂?”
骰子撞在青砖上清脆作响。何雨柱推倒牌面,清一色条子排成青龙。
“陈先生消息灵通。”他抽出一张九条扔给阎埠贵,“就像我知道您姐夫在海关。”
港商脸色微变。何雨柱把赢来的钱塞进老教师口袋:
“阎老师,劳烦您捎个话。”
“就说我何雨柱——”
“最爱吃红烧肉。”
晨光中,李富贵看着阎埠贵呈上的“密报”——张写着“周三运肉”的纸条,暴怒地撕碎了旅馆窗帘。
而何雨柱正在饭庄后厨熬糖色,灵泉化开的冰糖在铁锅里翻涌成琥珀。于莉把昨日的黄油罐埋进花盆,紫罗兰在毒土里开得妖异。
“他还会来吗?”姑娘望着街道惴惴不安。
何雨柱将炒勺敲得铛铛响,锅沿迸出的油星在朝阳下如金砂飞溅。
“来。”
“正好试试新调的断肠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