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四合院陷入沉睡。李建国确认妹妹岚韵熟睡后,意识沉入玉佩空间。
空间里永远是黄昏般柔和的光线,灵泉汩汩,十亩黑土地上的作物在静谧中生长。他径直走向茅草屋——这里已成为他真正的秘密金库。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屋内景象与初得空间时已截然不同。靠墙处整齐码放着三口樟木箱,地上铺着油布,上面分门别类地摆放着各种物品。李建国没有点灯(空间内光线足够),而是在一个老树根雕成的矮凳上坐下,开始了每月一次的“盘点”。
他先打开第一口箱子。
箱内整整齐齐码放着钞票——主要是第一套人民币的“壹万圆”券,厚厚一叠叠用牛皮纸捆扎好,每捆十万元。这是他通过私宴提成、黑市交易以及部分明面工资积累的现金。他细细数了一遍:八十七捆。这就是八百七十万元(第一套人民币面值)。按照此时币值,约合新币八百七十元(注:1955年币制改革,一万元旧币兑换一元新币),但这只是账面数字。实际上,由于物资短缺和黑市汇率,这些钱的购买力远超面值。
接着是第二口箱子。
掀开箱盖,一片金灿灿的光芒映入眼帘。这里存放着他的“硬通货”:
最下层是十二条小黄鱼(一两金条),用红绸布分别包裹,整齐排列。这是他分批次从黑市兑换来的,成色都在九成五以上。
中层是各种金饰:十二枚实心金戒指,有的刻着“福”“寿”,有的光面;六对金耳环,款式古朴;还有四只金镯子,其中一只是罕见的绞丝镯。这些有的是直接兑换,有的是用现金从信托商店淘来的,金价之外还附带了一点工艺价值。
最上层是一个紫檀木小匣,里面装着“零碎”:十几枚银元(主要是袁大头和船洋),一把品相完好的清代铜鎏金斋戒牌,以及一小袋碎金子——这是几次交易中凑整剩下的。
李建国拿起一根小黄鱼在手中掂量。沉甸甸的,冰凉坚硬,那种触感比任何纸张都让人安心。按照此时黑市金价,这些黄金的总价值,已经远超那八百七十万现金。
第三口箱子装的是古玩字画。
他小心地取出一件件物品:
那套清中期青花山水盖碗,胎骨细腻,釉水温润,山水画意疏朗有致,是开门到代的民窑精品。信托商店的老师傅当时说“能换三十斤猪肉”,但李建国知道,它的价值远不止此。
那支紫檀木狼毫笔,笔杆油润,笔毫虽旧却弹性犹存,笔斗处有微刻的“文珍阁制”四字小楷。这是他从一堆破旧毛笔里捡出来的漏。
一对粉彩百子图鼻烟壶,不过拇指大小,却绘着数十个形态各异的童子,画工精细,色彩鲜丽。配着碧玺盖,是典型的乾隆时期风格。
还有几本古籍:一套光绪年间的《饮膳正要》木刻本,虽非宋元珍本,但内容正合他用;一本民国珂罗版印的《金石索》,印刷精良;以及一套清晚期的《营造法式》手抄本,字迹工整,配有草图。
这些物件现在都不算昂贵,在很多人眼里甚至是“封建残余”,但李建国清楚它们的文化价值和在未来的经济价值。他摩挲着青花盖碗冰凉的釉面,仿佛能触摸到时光的痕迹。
最后,他的目光投向墙角一个不起眼的铁皮饼干盒。
打开盒子,里面是十几本集邮册和散放的邮票。这是他在信托商店和邮局门口“淘宝”的成果。此时集邮还不普及,很多珍邮尚在流通,价格低廉。他已经收集到了第一套中华人民共和国纪念邮票(1949年10月8日发行的“庆祝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以及纪1至纪10的大部分邮票。虽然还未遇到后世的天价珍邮如“全国山河一片红”,但这些早期邮票的收藏价值正在悄然萌芽。他曾遇到一个老邮商,对方指着那套“政协会议”邮票说:“这票现在没人要,但再过几十年,说不定能换套房子。”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清点完毕,李建国没有立刻离开。他坐在矮凳上,环顾这满屋的“财富”,心中涌起一种奇特的感慨。
穿越而来时,他身无分文,只有一间可能被禽兽觊觎的房子和一个嗷嗷待哺的妹妹。仅仅几个月,通过厨艺立足丰泽园,通过空间和先知信息积累资本,他竟然已经拥有了如此丰厚的家底。
这些财富意味着什么?
那八百多万现金,相当于此时一个八级钳工七十多年的工资总收入。
那些黄金,足以在四九城买下两三套不错的四合院——如果不是私房交易受限的话。
那些古玩邮票,现在是“闲物”,将来却是无法估量的文化遗产和硬通货。
最重要的是,这些财富给予了他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选择权。他不再需要为妹妹的下一顿饭发愁,不再需要担心院里的禽兽算计那点家产。他已经初步实现了财务自由——在这个大多数人还在为温饱挣扎的年代。
但这只是开始。
李建国站起身,走到茅草屋门口,望向空间里那片肥沃的黑土地和汩汩灵泉。厨艺是他的立身之本和明面招牌,让他获得了社会地位和人脉。而这些隐藏的财富,则是他撬动未来的杠杆。
“该考虑下一步了。”他低声自语。
买下那座三进四合院租给街道办,只是第一步投资。随着资本积累,他可以涉足更多领域:收藏更多有潜力的古玩、邮票;在合适的时机投资实业;甚至为将来南下香江做准备。
但眼下,他还需要这个“丰泽园李师傅”的身份作为掩护和跳板。私宴、甜品革新、雅集茶点……这些都是继续提升名望和积累人脉的途径。
意识回归身体,李建国躺在炕上,听着窗外隐约传来的虫鸣。隔壁屋,妹妹岚韵翻了个身,发出细微的鼾声。
他的嘴角浮起一丝安心的微笑。
从明天起,他依然是四合院里那个早出晚归、在丰泽园“当学徒”的李建国。但在无人知晓的维度里,他已经是一个坐拥巨资、手握未来的穿越者。这种反差带来的从容,让他能够更加冷静地观察这个时代,更加从容地布局未来。
窗棂透进月光,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1951年的秋夜,一个年轻人完成了他的第一次资本积累,正准备向更广阔的天地进发。而那座四合院里的鸡毛蒜皮、勾心斗角,于他而言,已渐行渐远,如同窗外的虫鸣,虽有声,却已不入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