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夜,暑气未消,蝉鸣聒噪。四合院里闷热难当,各家各户都敞着门窗,蒲扇声、嘀咕声、孩子的哭闹声交织成一片夏夜的交响。李建国躺在自家炕上,身下铺着新换的凉席,意识却早已沉入那片永恒的、温润如玉的玉佩空间。
与外界酷暑截然不同,空间里永远是暮春般的宜人。十亩黑土地在柔和的光线下泛着油亮的光泽,灵泉依旧汩汩涌流,水汽氤氲。但此刻的空间,与最初那空旷寂寥的模样已截然不同,俨然成了一个井然有序、生机勃勃的微型生态农场。
充足的资金(栾老板的年终厚礼、私宴提成、黑市收入)和通过丰泽园及黑市周先生建立的隐秘渠道,让他有了大展拳脚的资本。过去几个月,他如同一个耐心的园丁和牧场主,精心规划和布局着这片独属于他的世外桃源。
种植区占据了空间的六成土地,被纵横的田埂和水渠分割成整齐的方块。这里不再只是随意撒种的菜畦,而是分门别类的专业种植区。
靠近灵泉水源的上游区域,是精品粮食区。一小片金黄的小麦已经抽穗,颗粒饱满得不像话,麦浪在无形的微风中起伏。这是他用高价从河北农村淘换来的传统优良品种“大白芒”,又在灵泉水和空间黑土的作用下,发生了良性的变异,生长期缩短了近三分之一,产量却高得惊人。旁边是水稻,稻秆挺拔,稻穗低垂,稻壳隐隐透出玉质般的光泽,是他托周先生从南方悄悄弄来的“矮脚南特”稻种。不远处还有一片玉米,植株高大,棒子粗长,籽粒排列紧密如珍珠。
中游是蔬菜瓜果区。这里琳琅满目,堪称一个小型植物园。北方的大白菜、萝卜、土豆、西红柿长得水灵壮实,南方的菜心、芥蓝、冬瓜也郁郁葱葱。更有他从旧书摊淘来的外国园艺书上看到的品种,如西兰花、紫甘蓝,被他用普通种子在空间内多次选育试种,竟也成功培育了出来,虽然数量不多,但品质绝佳。西瓜、甜瓜藤蔓铺地,果实累累,散发着诱人的甜香。一片专门的香料区,种着小葱、香菜、大蒜、生姜,甚至还有几株他费了好大劲才找到的花椒树和八角苗,长势喜人。
下游地势略低处,是经济作物和药材区。一小片棉花吐着白絮;几垄花生枝叶茂盛;更有他从《神农本草经》等医书上看到、并设法寻来种子的药材:人参苗在荫蔽处静静生长,虽然年份尚浅,但参须饱满,灵气逼人;黄芪、当归、枸杞也都枝叶繁茂,药性远胜寻常野生或种植的。他甚至尝试种了些茶叶,是从南方带来的几株龙井茶苗,在灵泉滋养下,叶片肥厚,绿意盎然。
养殖区设在远离灵泉、靠近空间边缘雾气的地方,用简易的竹篱笆和木栅栏隔开,却打理得干干净净,几乎没有异味。
最大的一片是禽类区。几十只羽毛鲜亮的芦花鸡、九斤黄在圈定的草地上悠闲啄食,它们吃的是空间产出的谷粒和虫子,饮的是稀释的灵泉水,下的蛋个个硕大,蛋黄橙红,蛋壳坚硬。旁边是十几只北京鸭和几只从农村收来的大白鹅,羽毛洁白,体态丰腴。更难得的是,李建国通过特殊渠道,弄来了几对据说有“野味”血统的鹌鹑和珍珠鸡,也在这里安了家。
畜类区规模稍小,但品种精良。两头从内蒙古草原辗转而来的蒙古山羊,一公一母,正在啃食鲜嫩的空间牧草,羊毛厚实,眼神温顺。旁边是两头正在长膘的华北黑猪,毛色黑亮,体型匀称,胃口极好,吃的是空间产出的红薯藤、豆渣和麸皮混合的饲料,长得飞快。最里头,用更结实的木栏围着的,是一头秦川黄牛的牛犊,是他花了大价钱、通过栾老板的某个关系从陕西农村“调剂”来的,打算慢慢培育。牛犊眼神清澈,骨架匀称,潜力无限。
甚至,在一处特意垒了假山、引了浅水的地方,还用几个大瓦缸养着些鲤鱼和鲫鱼,偶尔也能从灵泉下游的小水洼里捞到些自然繁殖的小鱼苗。
所有的动物粪便都被及时收集,与空间里枯萎的植物秸秆一起,在专门的区域沤制成高效的有机肥,再施回田里,形成了完整的生态循环。得益于灵泉水的神奇功效,这里的动植物几乎不生病虫害,生长周期短,品质极优。
此刻,李建国站在茅草屋前的高处,俯瞰着这片欣欣向荣的“领地”,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和安全感。
这不仅仅是一个食材库,更是一个战略储备库。小麦、稻谷收获后,他脱粒晒干(空间内似乎有适宜的风和光),储存了满满几大缸,足够他和妹妹吃上好几年。玉米、红薯、土豆等耐储存的粮食也堆积了不少。蔬菜吃不完的,他试验了腌制、晾晒,空间内温湿度恒定,成品保存得极好。禽蛋除了日常消耗,也储存了几大筐。他甚至尝试用空间产出的黄豆酿了些酱油和豆酱,味道竟比市面上的还要醇厚。
肉类的储备相对谨慎。他偶尔会“处理”掉一两只鸡鸭或一头羊,将肉分割好,一部分用粗盐腌制风干,另一部分尝试用空间内找到的某种具有寒气的石头配合灵泉水,制造了一个低温储存区,效果虽不如冰箱,但也能短期保鲜。猪和牛则主要作为种畜培育,暂时不宰杀。
药材的收获更是珍贵。虽然年份尚浅,但其药效和纯净度远超外界同类。那几株人参,他打算长期培育,作为关键时刻的救命之物。
“有了这些,哪怕外界有天大的变故,至少我和岚韵,衣食无忧。”李建国轻声自语。他想起了即将到来的那些动荡年代,心中更加坚定了继续扩大储备的决心。
他走到灵泉边,掬起一捧清冽的泉水喝下,甘甜清润,疲劳顿消。泉水不仅强身健体,似乎对动植物的生长和品质也有着本质的提升。这是他最大的依仗。
意识回归身体,窗外月色如水,四合院终于彻底安静下来,只有远处隐约传来几声犬吠。身边的妹妹岚韵睡得正香,呼吸均匀。
李建国躺平,闭上眼睛。外界的闷热、院里的琐碎纷争,此刻都显得遥远而微不足道。他的根基,早已不在这座小小的四合院,甚至不只在丰泽园的灶台。那片十亩空间里的勃勃生机和丰厚储备,才是他面对这个风云变幻时代最大的底气。
下一步,除了继续丰富空间物种、扩大储备,高考复习也需要加紧了。知识、财富、人脉、物资储备……他要在时代的浪潮真正涌来之前,构筑起足够坚固的方舟。
夜色深沉,李建国沉沉睡去,嘴角带着一丝安然的弧度。在他意识深处的空间里,麦浪沙沙,鸡鸣偶闻,灵泉淙淙,一个自给自足、生机无限的微型世界,正静静运转,为它的主人积蓄着面对一切未来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