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昨夜灯下的温馨,像一颗被小心埋藏的种子,在林晚晴心中悄然发芽,带来一丝微弱却坚定的暖意。清晨,她不再是带着绝望和麻木醒来,而是有了一种明确的、名为“责任”的动力。
她轻手轻脚地起身,发现大宝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见到她起身,他也立刻坐了起来,无声地表达着要帮忙的意愿。林晚晴心中一暖,对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吵醒你了?再睡会儿吧。”
大宝摇摇头,动作麻利地穿好他那身破旧的衣裤,跳下炕,就去查看灶膛里的火种是否还活着。
有了昨天的经验和本钱,林晚晴今天的准备工作从容了许多。她取出一部分钱,仔细包好,准备等合作社开门就去采购。同时,她将糊火柴盒的材料分出一部分给大宝,耐心地教他如何涂抹浆糊更均匀,如何折叠更整齐。大宝学得很认真,小手虽然笨拙,却极其专注,糊出的第一个成品,竟然比林晚晴最初的还要像样些。
小花也被动静闹醒,揉着眼睛坐起来,看到哥哥和母亲都在忙碌,她也不再赖床,自己爬下炕,嚷嚷着:“小花也要帮忙!”
(承)
清晨的忙碌因了两个孩子的参与,变得不再枯燥,反而平添了几分生气。林晚晴一边指导着大宝,一边烧水准备早饭,间隙还回应着小花叽叽喳喳、充满童趣的问题。屋子里不再是死气沉沉,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孩子们的言语声,交织成一曲略显杂乱却充满生活气息的乐章。
吃过简单的早饭,林晚晴便出门采购。她买了足量的糙米和杂粮,又买了做鸡蛋糕需要的面粉、白糖和豆油,最重要的是,她买了五个鸡蛋!握着那五枚圆滚滚、沉甸甸的鸡蛋,她感觉自己的力量也增加了五分。
回到家,她开始和面、调糊,准备制作今天份的鸡蛋糕。大宝就在旁边安静地糊着火柴盒,偶尔抬头看看母亲忙碌的身影。小花则像个快乐的小尾巴,在林晚晴腿边转来转去,时不时吸着鼻子,享受那逐渐弥漫开的甜香。
当第一锅金黄的鸡蛋糕出锅时,小花拍着手欢呼。林晚晴掰了一小块,吹凉了递给她,又递了一块给默默看着的大宝。这一次,大宝没有犹豫,接过来,小口却迅速地吃掉了。
“今天娘多做些。”林晚晴看着孩子们满足的表情,干劲十足。
(转)
下午,她再次出摊。有了昨天的口碑,今天生意开张得更快。一些昨天买过的老顾客早早等在那里,甚至还带来了新的客人。林晚晴依旧保持着干净卫生的操作和实惠的价格,脸上也多了些自然的笑容。
生意正忙时,赵桂枝挎着菜篮子路过,看到被围着的林晚晴,脚步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表情,有惊讶,有好奇,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林晚晴看到她,主动笑着打了个招呼:“赵嫂子,买菜啊?”
赵桂枝有些局促地点点头:“啊,是…生意挺好的。”
“托大家的福。”林晚晴顺手包了两块鸡蛋糕,塞到她手里,“拿回去给孩子尝尝鲜。”
赵桂枝推辞不过,只好接过,低声道了谢,脚步匆匆地走了。林晚晴知道,改变形象非一日之功,但主动释放善意,总不会有错。
今天准备的鸡蛋糕比昨天多了一倍,但还是在傍晚前销售一空。攥着更加沉甸甸的布包,林晚晴心里踏实了不少。
(合)
晚上,她兑现了昨天的想法。用赚来的钱,她扯了几尺耐磨的深色棉布和一块颜色稍鲜亮些的花布。在昏黄的煤油灯下,她凭着原主残留的、并不熟练的缝纫记忆和她自己现代的眼光,开始笨拙地给孩子们裁剪、缝制新衣。针脚歪歪扭扭,尺寸也拿捏不准,但那份心意却是实实在在的。
大宝和小花围在旁边,看着那布料在母亲手中逐渐变成衣物的雏形,眼睛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期待和光彩。对他们来说,能穿上没有补丁的新衣服,几乎是不敢想象的奢望。
“娘,这……真的是给我们的吗?”小花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软和的棉布。
“嗯,给你和哥哥一人做一身。”林晚晴抬头,看着他们亮晶晶的眼睛,温柔地笑了,“等娘做好了,你们就能穿上新衣服了。”
大宝没说话,只是看着林晚晴的眼神,彻底褪去了最后一丝怀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全然的、带着点依赖的信任。他悄悄挪近了些,拿起林晚晴放在旁边的针线,学着样子,想帮母亲纫针。
(悬念)
孩子们的信任和期待,是林晚晴奋斗的最大动力。看着灯下两个孩子围绕着新布料的欢欣模样,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然而,平静之下暗流涌动。王婶子那边暂时没了动静,但林晚晴知道这绝不意味着结束。而且,她的小声音似乎引起了院内其他一些人的注意,有好奇,或许也有嫉妒。这刚刚升温的“家”的暖意,能否抵御即将到来的、更猛烈的风雨?她这艘刚刚启航的小船,又能在这时代的浪潮中行驶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