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念为了多赚钱,奶茶卖30元一杯,导致没有客人。
成本五块,卖三十。这差价是她夜里拨算珠、白日里做梦想出来的金山。她以为都市的白领们会为这精致的包装,以为这区区二十五元的沟壑,现代人的消费能力抬脚就能迈过。
柜台上的收款码静默如深海,三十元一杯的招牌在午后的阳光里褪成苍白。孟念盯着空无一人的店堂,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台面,敲出一串越来越急的鼓点,像在为一场无人观看的演出倒计时。
日子一天天冷清下去,倒掉的奶茶比卖出去的多。奶浆和茶汤在桶里寂寞地变质,发出微酸的叹息。每晚打烊,她擦着光可鉴人的操作台,那点灯光的寒比深秋的风更刺骨。
那夜她睡得很沉,疲惫像铅块坠着她的四肢。梦便悄无声息地来了。
她站在自己的店门前,招牌上的字迹斑驳剥落,蒙着厚厚一层灰。玻璃门内,桌椅东倒西歪,操作台上结着蛛网。风毫无阻挡地穿堂而过,卷起地上几张枯黄的落叶和尘埃,发出呜咽般的低啸。她想推门进去,手却直接穿过了锈蚀的门把。她看见一只破旧的塑料袋被风裹挟着,在空荡的店堂里打转,最后啪一下贴在她眼前的玻璃上,像一个苍白而嘲讽的句号。
于是,夜里晚上做了个恶梦,梦见自己以后生意惨淡,风吹走尘。 第二天梦醒后,孟念潜意识里为了求着客户光顾,孟念决定贱卖奶茶。 奶茶一杯成本大概在五元左右,而做生意,盈利的那部分就是定价与成本之间的那个差价。 差价是多少主要要看商家想赚多少。
她猛地坐起,心跳擂鼓般撞着胸腔。凌晨四点的黑暗浓稠似墨,寂静里只有自己粗重的呼吸。冷汗濡湿了鬓发,紧贴着皮肤,带来梦魇残留的寒意。
那个被风吹走的破败场景,不是未来,是眼下正在逼近的现实。
天光微熹时,她坐在床头,抱紧双膝。成本五元,盈利二十五。这差价不是算出来的,是她凭空“想要”的。她只盯着自己想赚的那座金山,却忘了客人眼里,这价差是值或不值的万丈深渊。
“差价是多少,要看商家想赚多少。”——可若这“想”成了贪,这“赚”就成了空中楼阁。
她起身,洗漱,换衣。镜子里的人眼底有淡淡的青黑,却有一股破釜沉舟的亮光。她得把那个“想”字,从云端拽回地面。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斜照进店门时,她拿起那块写着“招牌奶茶30元”的牌子,用抹布狠狠擦去。粉笔灰簌簌落下。她略一停顿,捏起一支新的白色粉笔,手指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她在崭新的小黑板上写下:
“今日特惠:原味奶茶,8元。”
笔划干脆,数字圆润。八块钱,抹去的是她曾经不切实际的野心,刨去五元成本,那三元的差价薄得像张纸。但它真实,沾着地气,是她能伸出手去、顾客也愿意抬脚迈过来的那座桥。
她将黑板放在门外最显眼的位置,阳光正好照亮那枚新鲜的数字。
贱卖是商家对于销量的焦虑,求着有人来买。
目的是以低价打动客户。
街面开始有了人声车声。第一个顾客是个赶早课的学生,看着牌子愣了一下,迟疑地推门:“真的八块?”
“真的。”孟念露出几天来第一个真心的笑,麻利地分杯打包。
吸管刺破塑封膜的那声轻响,清脆得如同天籁。
那学生喝了一大口,咕咚一声咽下,眼睛亮了亮:“好喝!明天还这个价吗?”
“明天……”孟念看着门口逐渐有人因低价驻足打量,声音里注入了许久未有的底气,“明天还有优惠。”
铜钱落进收款盒,发出叮当一声脆响。那声音,竟比梦里风吹尘走的呜咽,好听千万倍。
差价是主要看客户想赚多少。
贱卖是商家对于销量的焦虑,求着有人来买。